第一百四十四章 陰魂不散裁決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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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王朝四大集團軍，天策、鎮北、神威、驍勇。
這其中神威軍雖然不是四大軍團中綜合實力最強的，但也絕對不弱。
隻不過朝廷與各大修行宗門之間的關係向來複雜。
而神威軍又恰好與六大派中的鹿鳴書院共處滄州，相互之間的摩擦自然是少不了的。
還是那句話。
一山不容二虎。
就連一座小小的光明峰上，長生院與四象院之間也多有嫌隙。
就更別說整個滄州修行界了。
但好在夫子治下有方，據說那位神威軍的主帥蕭將軍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再加上軍中律法森嚴，這些年倒也沒出過什麽大事兒。
像喬莊閑和靈雲在長林秘境中結下的梁子，在很多人看來，其實根本不值一提。
可即便大家明麵上不說，實際上心裏麵卻是都知道。
大梁王朝是一個修行者的世界。
自然當以各大修行宗門為尊。
皇權的事兒暫且不提。
至少一隻集團軍的分量，或者說，綜合實力，是肯定比不上六大派的。
所以梁辰一開始並沒有將神威軍挑釁的事兒放在心上。
反正他們這邊也沒吃虧。
但現在聽司理院的暗探說，靈雲其實早在鄭玄來之前，就已經進入了四海酒樓，那麽這事兒可就值得玩味了。
難不成此人是提前就收到了喬莊閑要下山的消息，所以故意在四海酒樓埋伏了一手？
但問題是，他怎麽知道梁辰這一行人就一定會來四海酒樓吃飯呢？
吃沸騰魚的想法，是梁辰提出來的。
推薦四海酒樓的人是鄭玄。
不論從哪個角度上來看，喬莊閑都沒有參與到此行程的決策部分。
所以如果非要說那靈雲是依靠對喬莊閑的了解來布的局的話，也說不通。
而且說到底，此番衝突神威軍那邊當真是一點兒便宜都沒占著。
反而丟了個大臉。
梁辰甚至懷疑，若是消息傳開出去，一開始那名醉酒的軍士，說不定在回了營地之後還得受一番責罰。
這次梁辰力邀幾位師兄師姐跟自己來參加鑒符大會。
其根本目的，是為了探查苗秋雨的虛實。
進而揪出藏在她身後的那名冥教奸細。
事情已經布置妥當，就看獵物到底進不進套了。
可偏偏就在這關鍵時刻，神威軍突然進來插了一腳，這讓梁辰本能地覺得，此行恐怕不會如他預想中的那般順利了。
即便靈雲等人上門挑釁一事看起來隻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小插曲。
而且事情已經被解決掉，似乎也不會對梁辰的計劃造成什麽影響。
可有句話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任何原本不應該存在的變數，一旦出現，那麽對於一場既定的決策來說，都是有著難以估量的損失的。
對此，梁辰深有體會。
在前世的一次斬首任務中。
原本梁辰所在的小隊已經製定了足夠詳盡且完美的暗殺計劃，但卻隻是因為在那場宴會裏麵，出現了一個姿色姣好的服務員。
其中一個小隊成員發現，那是他的情人。
這次卻是陪著其他男人來赴宴的。
那名小隊什麽也沒做，甚至沒有與他的情人照麵，但這件事卻讓他頭腦發熱，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心理波動，最終導致了整支小隊徹底暴露。
雖然任務最後是完成了，但梁辰他們卻付出了比預計要高十倍的代價。
那個因為情人而率先暴露的小隊成員也永遠留在了那座血色的宴會廳中。
正因為如此，所以之後梁辰但凡在製定作戰計劃的時候，都會盡可能地將所有潛在的因素都考慮進去。
可說到底。
梁辰也隻是一個人，而不是神。
尤其對於大梁王朝這麽一個嶄新的世界來說，他的經驗還是顯得稚嫩了一些。
雖然在潛心修行的這段時間裏，他通過係統的“一鍵記誦”功能，開掛一樣地將他從藏書閣兌換來的卷冊全都消化完畢。
但理論與實際操作之間，還是存在著一道巨大的溝壑的。
此番百花鎮的鑒符大會，梁辰考慮了很多外在因素。
比如滄州各大宗門的參與度，再比如城主府和守備軍的力量，甚至連裁決司和潛龍淵他都算進去了。
卻偏偏，漏了神威軍。
他更不知道，喬莊閑與神威軍中的一名參將，竟然會存在仇怨。
否則早在司理院暗探發現靈雲進入四海酒樓的那一刻，梁辰就會更改目的地。
百花鎮這麽大。
吃個沸騰魚難道還非得去四海酒樓不可了？
可惜的是，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梁辰慢步在街頭，四周皆是喧鬧嘈雜之聲，但他的頭腦卻前所未有的冷靜。
遠遠的似乎已經可以看到苗秋雨等人的身影了。
就在梁辰準備上前與眾人匯合之際，身邊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梁老弟，沒想到這麽快咱們就又見麵了。”
聽著這話，梁辰目色微怔，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畢竟此人的出現，倒也本身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梁辰轉過頭去，看著身邊那位低眉順眼的中年人，輕輕一笑。
“原來是曹大人，這世界還真是小啊，怎麽，今日曹大人也是出來閑逛的？”
曹慶笑著道：“梁老弟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既然你們來了曹某的地界，我怎麽說也得盡一些地主之誼不是？”
裁決司的總部並不在百花鎮。
所以自然而然的，這裏曹慶所謂的“地主之誼”，隻是一個相對概念。
相對於葬劍山而言。
畢竟在世俗界，裁決司的招牌還是很好用的。
於是梁辰笑得更歡了一些：“既然如此，不知道曹大人有沒有聽說？我們書院弟子六人才剛剛來到百花鎮，去四海酒樓吃了頓飯的工夫，結果就被神威軍的人給欺負了，這事兒你們裁決司管不管？”
曹慶聽著這話都傻了。
四海酒樓的事情他當然知道。
否則還真對不起他這三州巡察使的名號，再怎麽說，裁決司在百花鎮也是有分部的。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梁辰竟然當麵向他狀告起神威軍來了。
大哥你是在逗我嗎？
曹慶訕笑一聲，搖搖頭道：“可我怎麽聽說，是梁老弟你們把神威軍的人給揍了一頓呢？”
梁辰一臉認真地回應道：“那不一樣，是他們挑釁在先，我們頂多算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
曹慶眨巴眨巴眼，這詞兒倒是聽著新鮮。
不過意思很好懂。
於是他突然心念一轉，笑道：“既然梁老弟有這個訴求，我們裁決司當然是得站出來為你們主持公道的，不過若是要提告神威軍的話，流程有些複雜，不如梁老弟跟我去衙門裏細細商談一番？”
誰知道，一聽這話，梁辰竟幹脆利落地開口道：“這樣啊……那算了，我不告了。”
曹慶：……？？？
不過好在咱們這位巡察使大人也是見過一些大風大浪的人物了，所以很快便反應過來，轉而對梁辰問道：“這次梁老弟來百花鎮，難道也是為了那鑒符大會的事兒？”
梁辰瞥了曹慶一眼，暗暗挑了挑眉。
曹慶能夠知道他此行放在明麵上的目的，這並不值得奇怪。
但有意思的地方在於，他說的那個“也”字。
能夠有資格與鹿鳴書院並列在這個“也”字裏麵的，要麽是其他五大派，要麽……難道是神威軍？
梁辰沒有把事情挑明，隻是點點頭道：“不錯。”
聞言，曹慶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低聲道：“我猜，梁老弟應該也是為了那枚傳說中的上古殘符來的吧？不過我這兒有個消息，興許梁老弟你會感興趣。”
“哦？”
梁辰疑道：“什麽消息？”
曹慶故作神秘般地笑著道：“那枚殘符是假的。”
話音落下，梁辰頓時滿臉驚詫。
“曹大人是怎麽知道的？”
曹慶輕輕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除了你之外，隻有我知道。”
這話說得就有些玄妙了。
但梁辰聽懂了。
他甚至猜到了接下來曹慶會說什麽。
隻是在此時此刻，他必須裝作什麽都不懂。
“曹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嘿。”曹慶咧著嘴，目色銳利地掃向周圍喧鬧的人群，開口道：“傳說中這枚上古殘符與朝歌遺跡相關，所以除了你們鹿鳴書院，還有不少身份特殊的修行者也為此而來，我覺著，這應該是一個將其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聽到這句話，梁辰就明白，自己對於裁決司的力量估算沒有太大的差錯。
一切都在照著自己的計劃進行。
所以他故意皺緊了眉頭，對曹慶問道：“曹大人的意思是……天魔教餘孽？”
曹慶笑道：“梁老弟果然心思聰穎，一點就透。”
這馬屁拍得有些太過明顯，以至於梁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可曹大人跟我說這些做什麽？我對那天魔教的人可沒什麽興趣，難道曹大人還想讓我們書院的人為裁決司出力不成？”
“誒！話可不能這麽說……”曹慶正色道：“誅殺魔教餘孽，乃是咱們正道人士的職責所在，不分彼此！”
聞言，梁辰不禁順水推舟道：“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隻能與幾位師兄師姐商議過後才能決定，不過若是曹大人真想合作，恐怕還得拿出更大的誠意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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