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家法伺候
“少爺你這手要趕緊處理一下啊。”老朱以及其他的隨從下了車，簇擁著洛天辰，跟在後麵急急走著。
“把醫生叫到家裏，我們現在進去吧。”洛天辰眼睛盯著前方大門，別墅內亮著米白色的燈光，建築的陰影投射在地麵，看得此時的洛天辰心裏有些惶恐。
到了客廳裏，洛家老爺子還在看著報紙，眾人進入，他拉了一下老花鏡，眼睛盯著站前頭的洛天辰：“怎麽回事？”
醫生已經候在旁邊，洛天辰伸出手去給他處理。
“爺爺，有新情況了。”他有些著急想要把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告訴老頭子，然而這種插科打諢的方法，對老頭子似乎一點也不奏效。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怎麽回事？”洛老爺子打斷了洛天辰的話，老頭子把手中的報紙放到桌上，抬頭看著洛天辰，似乎帶著些許怒火。
他不動聲色掏出口袋裏的手帕，將老花眼鏡摘下來，細致擦拭著，等著洛天辰回話。
洛天辰稍稍咬了一下牙關，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把手在外麵處理好再走進家門的，然而即便他處理得再妥帖，還是很難瞞過老爺子任何事情的。
“不小心摔的。”洛天辰說完低下頭，這真是一個拙劣的借口，他的臉上滿是愧疚，也已經做好受懲罰的準備。
“好一個‘不小心摔的’！就為了救她，你差點把命搭上去。洛天辰，你好大的魄力！”老頭子一改往日和藹可親的樣子，訓起洛天辰的時候，聲如洪鍾，針針見血，“啪”地最後拍了一下桌子，嚇得現場所有人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家法伺候！”字字落地，砸得現場的每個人都戰栗了一下，老頭子這可真不是開開玩笑嚇唬一下意思，他是來真的。
一旁的張伯聞聲打開一個旁邊早已備好的紅木雕花盒子，裏麵放著一根深褐色的板子，大概一尺來長，寬度是手掌的一半左右，上麵的華文楷體豎著寫著：洛家家法，金漆脫落了不少。從板身的紋路上判斷，那肯定是有些年月的東西。
“爺爺。”洛天辰看到那個深褐色的板子，堂堂洛大少爺的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為難的神情，還為此倒退了兩步“怎麽？這會兒倒怕疼了？剛剛不是連命都不要嗎？”洛老爺子伸手要拿板子，別看那副板子平淡無奇，打起來，唉，劇痛不已，洛天辰小時候可沒少吃這苦頭，不然，他一看到這玩意兒就倒退了啊。
“不是。”洛天辰有些討好似的抿抿嘴。
“爺爺，你老人家就別動手了，讓，讓其他人來吧。”到底還是擔心老爺子為了自己的事，氣壞了身子，他這話說得婉轉。
老爺子冷哼一聲：“哼，我倒也不興得動手！老張！你來，給我狠狠地打！”
“這兒……”洛天辰給老張使了一個眼色，不然老頭子要親自動手了。
“你要是敢手下留情，我待會兒打的就是你。”接過板子的老張不由自主抖了一下手，這老頭子，發起火來誰都怕。
洛天辰這時候隻好“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在洛敬虔這尊大神前麵，他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穿著衣服算什麽！把他衣服給我解開！”洛老爺子真是夠狠的。
洛天辰這會兒的手已經上了紗布，但是仍然不方便動手，聽老爺子一開口，趕忙給旁邊幾個隨從使了眼色，那幾個人上去，膽戰心驚褪去洛天辰的上衣，讓他裸露著上半身跪在地上，等待鞭打。
衣服拉拽，畢竟會扯到手腕的地方，洛天辰雖疼，也隻能咬牙忍著，誰叫自己沒有提前做好保密工作。
“打！”張伯站在洛天辰一旁，像是行刑台上的劊子手，聽令揮動板子，“啪嗒”一聲脆響，板子結結實實落到洛天辰的後背，原本光白的皮膚上立刻浮現出紫色藤痕，紫色中心周圍散著紅腫。
第一下下去還能忍，第二下，第三下，第……無論張伯打得多用力，背上的傷痕多猙獰，洛天辰還是隻能皺著眉頭咬緊牙關堅持下去，若是不然，恐怕屁股也逃不過挨打的命運。
板子到肉的鞭笞聲回蕩在客廳裏，讓人聽著心寒，大富人家的孩子，也不是那麽好當的。洛老爺子正襟危坐，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孫子被打，眉頭都不皺一下。
第二十下的時候，洛天辰的後背一片紅橙黃綠青藍紫，慘不忍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的嘴唇也發白了。
老爺子舉了一下右手手掌，想要繼續揮動板子的老張這時候立刻收了起來立正。老爺子氣定神清端起茶幾上的茶碗，喝了一口。
洛天辰雙手支在膝蓋上，身體有些搖晃。他抬眼偷看了一下老頭子，心裏叫苦。
“說，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知，知道。”洛天辰一說話，疼得齜牙咧嘴。
“你犯的，是第幾條家法！”老爺子猛地把茶碗扣在茶幾上，看來餘怒未消。
洛天辰想都不用想，低著頭開口回答，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第二條，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洛老爺子聽罷，長歎一口氣：“你還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啊？好一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好一個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給我繼續打！”
洛天辰原本鬆了的膝蓋上的手一下子重新抓住了自己的褲子，上麵的布料皺成一片。
“老爺，別打了，少爺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聲音帶著哭腔站出來求情的，是洛家的老傭人沈媽，她這會兒看到洛天辰背上的傷痕，心如刀絞，好歹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即便做錯，她於心不忍，心裏暗罵，這老頭子怎麽那麽心狠。
老朱見勢，也上前說道：“是啦，老爺，少爺知道錯了，這次就先放了他吧！”
洛老爺子沒想到這會兒居然有人敢當麵出來替洛天辰說情，要知道，以前，敢這種時候站出來的，除了自己那個已逝的洛家老夫人，沒人能夠攔住著倔老頭的脾氣的。
怕是自己老了老了，沒人忌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