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分管兩區
“你說什麽？”曾凡被激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副要幹架的架勢，雙臂的青筋有些微突。
“你是聾了還是傻了，聽不懂？”登徒子喉結滾動，吞下一口威士忌，不以為然地加了一句。
曾凡呼吸加急，胸脯起伏起來，正要發作。
“噠”的一聲，打火機響動的聲音。中山裝的男人手持雪茄，旁邊的隨從給他點燃了雪茄。
“坐下好好說。都是自家兄弟，那麽大火氣作甚。”他氣定神清地敲了敲雪茄上的煙灰，不為所動地說了一句，他吐出來的煙圈在詭異的燈光下徐徐籠罩著眾人的頭頂，而他的麵容，對麵的人看來，卻不真切，有的隻是那頂發量不敢恭維的頭發，有些微黃，整體的氣氛因為這個人開口，陡然生出幾分詭異。
曾凡眼神微動，掃了老頭子一眼，大抵還是有些忌憚，不敢當著這個人的麵發火，於是生生把氣吞回肚子裏。出師不利，一過來這邊就栽跟頭，曾凡這次過來，沒看黃曆啊。
“這就對了。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和氣氣，和氣，才能生財。”話音落地，這個男人的臉上自己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像是有人用力牽扯了一下他的蛤蟆嘴似的嘴唇，這種笑，如同麵具上的一個開關，必要的時候稍微打開一下，他並非真的需要笑出來表示自己的滿意或者不滿。
能這麽說話，並且讓曾凡忌憚，讓登徒子和曾凡兩個人一起正襟危坐的，這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元華市黑暗世界的大佬——杜奇裘，人稱杜老大。
元華市所有地下賭場、妓院和毒品生意，全歸這個人所掌控，不知道的人以為這是東方夜譚，知道的人，聞風喪膽。此人城府極深，行事狠辣，而且善於用人，一個繁華都市裏的黑幫，如同這座城市的毒瘤，時時可以威脅這座城市身體裏，每一個細胞的存亡。
然而，事物存在有他的道理，發展到今天的元華市的黑幫，反倒像是形成了一種生態係統，就算法律法規的存在也無法完全消除這種東西的影響。隻要利益不會互相侵犯，警方更加傾向於井水不犯河水。
隻要利益各取所需，其實並不一定要絞掉這個毒瘤，相反，他的存在，為這個城市增加了某些不為人知的收入，暫且可以稱之為——灰色收入。
“你們幾個兄弟，也好久沒聚在一起了。今天日子不錯，能讓咱們坐在這裏。要是，阿青還在，那就好了。”說完，杜老大又抽了一口悶煙，似鬱鬱寡歡似的，搖了搖頭。
“可惜啊。阿青是個人才，沒想到，一出手，就死在洛天辰手裏，太虧了。”
“他是死有餘辜。”一直靜默的登徒子，是現場唯一一個敢在杜老大麵前這麽說話的人，眼神裏透著一股狠勁，似乎還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杜老大冷笑了一聲：“阿登，死者為大，你就不能給自己積點口德？要知道，阿青之所以會死，和你可脫不了幹係。”
登徒子握著威士忌酒杯的手力度收縮，顯然被這句話觸到。
曾凡別過頭去，那個阿青就是之前受歐陽雪的指使要去綁架蘇鳶的那個男人，死在了特警部隊的槍下，罪名是搶劫、強奸拐賣婦女、幼女還有綁架他人。
讓他一槍見了閻王爺，已經是很便宜了。他的惡行，不知道毀了多少個原本天真浪漫的少女，破壞了多少的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槍斃一百回，那也是不夠的，這個杜老大，居然還假惺惺地說可惜。
可笑之至。
“我們要為阿青的死，討回一個公道。”杜老大又徐徐吐出一個煙圈，看起來一副為民做主的姿態。
曾凡多少聽說了那麽一件事，但是他對整個事情裏麵出現的人物一點也不熟悉，他原本管的是另一個地方的，對於元華市的人和事，他此前未有過什麽了解，隻不過阿青死了，杜老大生意裏，等於少了一條胳膊，底下的人卻還沒能頂上來。
元華市的油水挺不錯的，曾凡知道的就是這個，所以杜老大把他招攬過來的時候，曾凡其實沒有半點猶豫，反而有些向往，阿青的死，對他來說，反倒是個喜事。
杜老大原本是想把此前那個阿青在管理的區域交給曾凡，這個小子有點手段，比其他的草包強多了，杜老大把他招來，看得出是有心栽培，曾凡心裏有點高興。
隻是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一個登徒子過來。登徒子此前的名聲，曾凡早有耳聞，如果他一直呆在杜老大身邊沒有中間出事的話，現在並不會有曾凡和那個阿青什麽事，登徒子，才是杜老大一直中意的人選，因為他夠狠，而且，行事穩妥，心性是另外兩個比不上的。
登徒子的出現，意味著曾凡取代阿青的位置這件事情，風向變了。
今天，曾凡過來，心裏自然是帶著怨氣的，主要是針對這個登徒子，他自然是不敢忤逆杜老大的意思的，但是這個登徒子，似乎也從一開始，就喜歡和他針鋒相對。
聽到杜老大說出這麽一句話，曾凡突然有點感興趣，那個阿青到底是怎麽死的？怎麽會和登徒子扯上關係？
“行了行了，人都到齊了，我們還是講講正事。阿正。”杜老大揚了一下下巴，對麵的屏幕放下，一整張元華市的地圖展示在所有人的麵前，裏麵標注出來的各個紅點黃點，就是杜老大的勢力範圍圈，裏麵的這些點，就是賭場還有妓院。
“你們看看。還有這些東西。”
杜老大身邊的人將同樣的兩本賬本放到曾凡還有登徒子的麵前。
“既然你們兩個一起回來了，我就劃分一下你們分管的大概的區域。大概是南北兩區，南區稍微大一點，油水自然也多一點。”
“那我要南區。”曾凡掃了一眼賬本，當機立斷，南區的油水，多的那一點，可大多了。而且那周圍商店林立，能收的保護費可比實際明麵上的賬本要多得多了。
杜老大並不接話，而是淡漠地看了曾凡一眼，墨鏡下麵的眼睛，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