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前緣
迎娶反派係統最新章節
這個叫望滄的女人雖然對他的花灣石或是他的妖體沒有非分之想,一天下來也是好好地服藥修煉養傷,但意外的是個話癆。
他的朋友野一年之內都說不了五句話,這女人一刻鍾便能講上百句,任煙重感歎人與人之間果然是不同的。
“誒,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這麽久了你就一直一個在海上嗎?這潛鯨是你的妖寵還是你的妖體啊?”
“這位公子,一直一個人不會無趣麽?你還有其他親人朋友麽?平常會互相串門嗎?”
“這位公子,這遼闊大海角角落落你是否都去過?海底是怎麽樣的你可否與我說說?我一直沒機會去呢!”
“這位公子,你去過吞噬之淵嗎?據說那兒可叫人害怕了!”
“這位公子,我剛創了一個門派,就叫望滄派!如今發展甚好,有時間了你可一定要去,屆時我拿好酒好肉招待你!”
“這位公子,你……”
“我叫任煙重,不必稱什麽公子。”他忍無可忍,終於開口,“另外還請姑娘閉嘴,莫要喋喋不休。”
“我喋喋不休還不是因為你一言不發!倒來怪我!”望滄扁了扁嘴,竟像個十幾歲女孩兒似的擺出委屈的模樣,叫任煙重生出一絲負罪感。
他所接觸的修士都是人狠話不多,若是能動手從來不嗶嗶的類型,像這種……嬌弱麽?他不確定這種形容是否貼切,總之讓他束手無策。
殺嗎?不可能,他又非草菅人命的魔頭!
人家好好的坐著養傷,可能隻是無聊了才想說說話,完全沒理由殺她。更何況任煙重從來隻為任務才殺人。
望滄繼續嘀咕說:“人家見你孤身一人在這茫茫大海,定覺寂寥,這才想陪你聊聊天排解一些苦悶,你不領情不說,竟還嫌我聒噪。行啊,將我整抑鬱了傷養不好了,便一直不用走了!留下來繼續煩你!”
任煙重歎口氣道:“是我的不對,姑娘有什麽話說來便是。”
她柳眉一挑,忍著痛爬到他身旁坐下,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道:“你說你叫任煙重?”
“是。”他乖乖回答。
“煙重.……有些拗口呢,我喚你煙囪可好?就是陸地上燒飯的那個長長的……”她開始比劃。
任煙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我曉得是什麽。我雖在海上浪跡半生,但也算走遍了整個仙嵐大陸,沒有什麽我不知的。”
望滄來了興致:“那你定然經曆過許多看過許多了!快與我說說!”
“沒有。”任煙重才懶得講。
“那總有什麽奇特見聞吧?”
“沒有。”
望滄曉得他在撒謊,也不逼他,莞爾一笑道:“那我給你說說我的!我來自珩元國,就在那邊!那裏毗鄰北蛟海,南蛟海稍微遠一些,有一日我在海邊散步居然碰到蛟龍族了,你說是不是很驚喜!然後我……”
任煙重默默聽著她述說,其實大多數都未聽進去,隻大概曉得她認識了一個叫唐燁的青年,是什麽青蛟族的大皇子,還想娶她為妻之類的。
他的餘光直至他的整個腦海都是她眉飛色舞的樣子,耳邊嗡嗡作響,因為已經被她的聲音裝得滿滿的!
晚上他回了洞府,坐在榻上時,耳邊還回蕩著望滄清脆悅耳,但是極其聒噪的嗓音,任煙重活了近千年,都不曾有人在他耳邊喋喋不休這麽一整天!
他試圖讓那些聲音消失,但越是努力,聲音越是清晰,甚至她的模樣都一起在他的腦海裏安營紮寨!
任煙重適應了深海的安靜,但是那個女人,竟是大海千百萬年的沉寂都無法衝淡隔去的存在!真是可怕!
任煙重覺得茫然。
這到底怎麽回事?
他在榻上輾轉反側,最後繳械投降,出了洞府。
望滄正仰頭看星星,見他出現,也未覺驚喜,自然而然地與他搭話:“這兒的夜景好漂亮!你看這星星,還有海裏那些發光的小家夥,真是太美了!”
任煙重丟給她一個瓷瓶道:“這是藥,吃了療效極佳,服用後馬上離開。”
“深更半夜你要我去哪裏?”
“不關我的事。”
對方都下逐客令了,望滄也不是什麽無賴,相反極有尊嚴。她將任煙重給的瓷瓶丟進海裏,當即踏空而去。
任煙重望著她跨過星光的背影,因傷勢未愈,飛得很是不穩,幾次都險些從高空掉進海裏,任煙重心髒幾次驟縮,直到她消失在星空盡頭。
他因愧疚作祟,心裏像生了疙瘩很是難受。他在海麵上待了一會兒,回洞府後仍是來回踱步。
轉眼已到了後半夜,他的妖體感到了暴風雨,任煙重一出洞府,瓢潑大雨瞬間將他淋得透濕,海浪在颶風裏洶湧翻滾,整個大海幾乎要倒翻而來,巨浪滔天又砸進海裏,配上雷霆滾滾的陰沉天空,這場暴風雨簡直像世界末日般可怕。
但對於任煙重而言,再大的暴風雨也如毛毛細雨似的稀鬆平常,他的妖體平穩地潛遊於海麵之下。
對於這片大海他已熟悉得像自家後院,很快找到了那個在暴風雨中無力地漂泊的女人。
即便是大乘期修士,受了重傷無法自保時,也隻是個凡人罷了。
任煙重將她帶入洞府,將唯一一張床給她躺,以靈力為她烘幹衣物後,又喂了她一顆丹藥。
洞府之中堆著他幾百年都沒整理的囤積物,亂的很,上一回野進來已經嫌過一次,但被自己兄弟數落完全不痛不癢,現在他卻主動感到了微微的羞恥。
正糾結要不要整理時,望滄醒了。她睜開眼見是他已然明白了,但扭過頭不願理他。
任煙重尷尬地道:“早些時候是我的不對,我這兒有什麽想要的你盡管拿,不必同我說。這裏的金銀靈石足夠你門派一百年的花銷了!”
望滄這才露出一絲微笑,勉為其難地道:“既然你這般有誠意,我便勉強原諒你好了。”
這之後,兩人常常坐在潛鯨的脊背上打發時間,望滄跟任煙重一樣喜歡看海,她也十分喜歡聽奇聞異事。任煙重便將前年來在海上遇到的故事訴於她聽,那些自以為一輩子都無人吐露的話語,卻在短短幾日便傾訴了幹淨。
望滄的話真的很多,她除了嘴巴閑不住,整個人也愛動來動去,傷稍好一些,她便脫了鞋襪在潛鯨的脊背上來回奔跑,不停地歡呼,時而和海麵上的魚說話,時而又和天上翱翔的海鳥揮手,一天到晚很是忙碌。
任煙重從沒見過這麽歡脫的人,這種人他真的應付不了。但他不得不承認,望滄的出現,確然讓他平淡無奇的生活變得完全不同了。
但這樣的日子也結束得很快,那天午後,那個男人出現在了天空之中。
他叫唐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