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剛剛好的愛情
季湘凝輸完點滴之後便困了，薑晨羽囑咐了護士幾句，然後抬頭看向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季湘凝，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接你。”
季湘凝大概是真的累了，也沒再折騰要求薑晨羽留下來。
出了病房之後，薑晨羽很自然的攬住了慕田甜的肩，一道往旁邊的路虎走去。
薑晨羽替她打開了車門，手扶在頂端，待她鑽進去之後，關上車門，繞回駕駛座坐好。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跟餐廳預定的點了，慕田甜沒心思再去外麵吃了，便提議道，“要不我們去趟菜場吧，冰箱裏應該沒存糧了。”
“都這麽晚了，菜場哪裏還有人，去超市吧。”
慕田甜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剛剛想到這個時間餐廳會過了預定的點，卻沒想到菜場也收攤了，她笑起來，“唉，你看我這腦子，”她頓了頓又問他，“晨羽，你是處女座的嗎？”
“不是，”他遲疑了一會兒，又問她，“你難道不記得我的生日？”
“當然知道，”慕田甜偏頭看著他，“笨蛋，跟你開玩笑的，聽不出來嗎？”
薑晨羽反而一本正經道，“我不怎麽信星座。”
“我也不怎麽信。全球六十億人，怎麽會隻有十二種性格呢？不過能夠這麽流行，說明星座學確實能夠歸納出幾類人性格的共性吧？”
薑晨羽想了想，笑說，“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或許是我們見的人還不算多吧，還沒有見識到人類的特性。”
慕田甜撲哧一笑，“以前你就喜歡這樣，是不是我說什麽，你都會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有道理，然後再說一些別的解釋。”
“習慣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
“不，”慕田甜急忙搖頭，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喜歡。你怎麽樣子我都喜歡。”
薑晨羽扭頭看了看她，然後騰出一隻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說道，“我也是。”
他們還是同以前一樣，一道逛超市，薑晨羽單手推著購物車，慕田甜在一旁挽著他的胳膊，另一隻手便將看中的蔬果一一扔進去。
“真正開始喜歡做飯，是高中學海子的詩，‘喂馬劈柴，關心糧食和蔬菜’。”慕田甜拿起一盒紅椒，青梗紅皮，格外的好看，“三毛《撒哈拉的故事》裏，寫她有一次做了道小黃瓜炒冬菇，唬荷西說黃瓜是筍片。我覺得，一個人能夠有機會為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洗手做羹湯，是十分幸運的一件事。”
她轉頭見薑晨羽正看著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少在他麵前耍弄自己的淵博和說一些感性的話，急忙否決道，“我……我瞎說的。”
薑晨羽卻斂了目光，自展台上拿起一盒香菇，說，“晚飯就做一道筍片炒冬菇嚐嚐。”
超市十分幹淨，貨物碼放的整整齊齊，確實比菜場顯得更為整潔。不過慕田甜卻已經喜歡上了菜場上周遭討價還價的那份熱鬧，雖然她不缺那一塊兩塊的，但顯得卻十分有煙火氣息。路過冷藏區的時候，冰櫃裏飄出來涼嗖嗖的冷風，慕田甜出來太急沒有穿外套，此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冷嗎？”
“沒事。”慕田甜趕緊拿了一大盒牛奶放進推車裏，挽著薑晨羽匆匆離開了。
結賬的時候，慕田甜方想起還差一把蔥，便讓薑晨羽在隊列等著，自己飛快地跑回去。
前麵排了三個人，薑晨羽百無聊賴，看看貼在一旁的促銷廣告。緊接著，他看到了一旁貨架上，緊挨著口香糖擺放的東西。
薑晨羽朝著方才慕田甜跑過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她還沒回來。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拿了兩盒，扔進推車裏。
等慕田甜回來的時候，東西已經掃描了一半，她急忙把蔥放進去。
買了兩袋東西，慕田甜說道，“給我提一袋吧。”
卻被薑晨羽拒絕了，他笑說，“今天怎麽變得這麽懂事了，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他一手拎著兩隻袋子，絲毫不顯吃力，然後騰出的另一隻手，則是牽住了慕田甜。
慕田甜聽了他的話，自然是不滿意，一臉傲嬌的說道，“哼！你什麽時候看見過我不賢惠了。”
他笑著揉揉她的頭發，說道，“你怎麽跟上學的時候比起來一點也沒變呢，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什麽時候才能成熟點？”
她抬頭看向他，“誰讓你是薑晨羽呢，在你身邊我就不需要裝的成熟。”
“是是是，在我身邊你永遠都是我最受寵的小公主好不好。”
“嗯——聽起來還不錯哦！”
回去的路上，天已經黑了。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的細雨，車流的燈光被雨水折射成流動扭曲的形狀，從車窗望出去，璀璨華麗，仿佛流動的河流。車開的很慢，電台裏放著十分平緩的情歌。
慕田甜不知怎的又想起了白天時收到的那一束思念紅豆的白玫瑰，她已經跟明月铖燁說的很清楚了，可他還是時不時地來打擾他的生活，他嘴上說著以後不會打擾她了，可他做的事實在讓慕田甜無法接受。
她不想讓薑晨羽知道，她和明月铖燁還有聯係，若讓他知道，他必定會誤會的，現在又是送筆記本又是送花的，想不讓他誤會都難。
她有一顆柔軟的心，但是麵對感情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守護住自己的愛情，不讓任何人從他們之間插上一腳，該傷害的人她還是會展現出自己堅硬的一麵。
慕田甜轉過頭，看著薑晨羽，忽然喊道，“老公。”
“嗯？”
“沒事，”她輕輕笑了笑，“就想喊喊你。”
薑晨羽沒說話，伸手將她腦袋揉了一把。
回到薑晨羽的公寓裏，慕田甜先去陽台看了看養著的盆栽。他們也快結婚了，所以慕田甜便直接從家裏搬到公寓來了，還帶來了從爺爺家裏帶回來的一盆球根海棠，一盆鴨掌木和一盆蟹爪蓮。室內也放了數盆小型的吊蘭，以及精心在賣植物的商店挑選的多肉植物。
原本極為簡潔的空間因多了幾抹綠色，顯出一種清透的活力。
之後，慕田甜便去做飯，正涮著鍋，薑晨羽走進來，慕田甜當他是要從冰箱拿東西，便說，“水果還在袋子裏。”
薑晨羽往擱在台麵上的塑料袋看了一眼，似是想到了什麽，忽將整個袋子提了出去。
慕田甜納悶，然而她一手的泡沫，也不便跟出去。過了片刻，薑晨羽又將袋子提了進來。慕田甜看了一眼，裏麵的水果似乎一點也沒少。
慕田甜笑起來，問道，“老公，你拿了什麽東西？”
薑晨羽沒有回答，隻低頭看著她細膩白暫的脖頸，“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
薑晨羽卻已經挽起衣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慕田甜無法，便說，“那就燒點水將冬菇泡一會兒吧。”
薑晨羽在旁，慕田甜燒飯的進度反而慢下來。廚房空間倒是很大，站兩人並不會覺得擁擠。慕田甜見他實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開始指揮他洗根蔥，剝瓣蒜。薑晨羽倒也不嫌煩瑣，一五一十地照她的吩咐執行。
慕田甜笑說，“有句話叫做‘君子遠庖廚，。”
薑晨羽將剝好的蒜擱進一個洗淨的碗裏，“還有一句話，叫‘治大國如烹小鮮’。”
她瞪著他，“突然忘了，你高中的時候是全年級第一，唉，看來還是我獻醜了。”
慕田甜雖然動作慢下來，但有個人在跟前說話，總讓她覺得少了幾分枯燥。反正是周五的晚上，時間很長，足夠讓她花費數倍的時間來做一頓晚飯。
吃完晚飯後，慕田甜禮尚往來，也幫著薑晨羽洗碗。水池旁的空間有限，擠了兩人就更顯得逼仄了。水池裏兩雙手互相打仗，這架勢不像洗碗，倒像是搗亂。
薑晨羽受不了了，將慕田甜不安分的兩隻手捉住，按了點洗手液出來，將她手拿到溫水底下，仔仔細細地衝洗起來。
洗手液是慕田甜買的，一股蘆薈的清香。她手指被他輕輕摩挲著，莫名就覺得有些癢，卻又不願抽開。
空氣很靜，一時隻有嘩嘩的水聲。薑晨羽將她手上的泡沫都衝幹淨後，關上水龍頭，卻並沒將她手鬆開。他微微側過身，認真看著她，頭頂是白色的燈光，墨色發梢似有微光流動。薑晨羽就這樣捉著她的手，低聲說道，“今天的紅玫瑰還喜歡嗎？”
她微微點點頭，嫣然一笑，“很喜歡。”
“生日快樂，老婆。”然後他低下頭輕輕吻住她。
過了一會兒，慕田甜抽出手，攀住薑晨羽的脖頸，踮起腳尖，加深了這個吻。
時間的流動仿佛快起來，換氣的間隔，慕田甜睜眼看著薑晨羽，看到他眼中極為灼烈的光芒。
他們的愛情普普通通，他們的愛情是最好的狀態，他們不需要百般討好對方，永遠不會辛苦的想著要把整個世界奉獻給對方，清楚彼此想要什麽，知道自己可以給對方什麽，沒有矯情做作，沒有恃寵而驕，懂得知足感恩就夠了，就算在一起一千天也像第一天認識一樣。
我們把這種愛情叫做“剛剛好的愛情”，天時地利人和，一切都來的剛剛好，也許是某個午後不經意的瞬間，我們剛好在十三億人中遇見並成為最適合對方的那一個，不用刻意努力討好對方的歡心，也不用小心翼翼隱瞞自己的缺點，一切都自然而然，她就已經成為分享他喜怒哀樂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