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回憶童年趣事
回去的路上，薑晨羽問她:“那個叫小曦的小女孩好像跟你關係很好呢。”
“嗯，是啊，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父親很久之前在煤窯廠工作，那時候她們家裏的條件還是不錯的，不過在小曦兩個月大的時候，煤窯廠塌陷，她的父親也就出事了，後來她的母親因為剛剩下小曦，又得知了丈夫出事的消息，便得了產後抑鬱症，沒多久就扔下小曦跳河自殺了，等被鎮子上的人救上來之後就已經沒了氣，他們的家裏就隻剩下一個年邁的奶奶，而且還是年老多病，但還是一個人辛苦把小曦拉扯成人了，前兩年小曦奶奶因癱瘓便久臥不能下床，一直都是小曦在照顧她，她還那麽小就承擔了這麽多擔子，不過她還可以像普通的孩子在外麵玩耍，這倒是我對她比較欣慰的，而並不是那種比較自卑內向的孩子，小曦是個可憐的孩子。”慕田甜低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看她那麽開朗外向的樣子，還真是看不出來她生活的如此艱苦，田甜，小曦這麽可憐，你說我們要不要幫幫她呢？”
“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之前在爺爺住的鎮子上資助一個小女孩，而這個小女孩就是小曦，我每個月都會給她寄過來幾百塊的生活費，也足夠她和奶奶平時吃飯的消費。”
“真的嗎？”薑晨羽一臉喜悅，“沒想到我老婆不僅長的漂亮，心地還這麽善良。”
“不然你說我的工資每個月怎麽會花的那麽快呢！”慕田甜笑起來。
回到爺爺家，爺爺便已經做好了一大桌子的家常菜，看到兩人進門，連忙上前招呼道:“晨羽，田甜，快來吃飯吧，爺爺好久沒下廚做這麽多菜了，嚐嚐看，好不好吃。”
慕田甜看著滿桌子的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便驚歎一聲，說道:“薑果然還是老的辣，原來我一手的好廚藝是從爺爺這裏遺傳過來的啊。”
慕爺爺笑起來:“晨羽，你快嚐嚐，我做的都是一些家常菜，雖然比不上你們在外麵吃的那些大魚大肉，但味道還是足足的，你吃吃看，還習不習慣。”
“嗯，好。”薑晨羽到院子的水龍頭上洗完手後便坐到餐桌上吃起來。
他首先夾了一塊香菇炒豆角，邊吃邊稱讚道:“爺爺的廚藝果然不同凡響，我現在吃過爺爺做的菜之後，才覺得田甜的廚藝不過也就半斤八兩了。”薑晨羽扭頭衝著慕田甜壞笑。
慕田甜在他背上狠狠的敲上一記:“薑晨羽，你這是過河拆橋。”
慕爺爺看著兩人打打鬧鬧有說有笑，自己也便開心的合不攏嘴。
“爺爺，您也坐下來吃吧，別忙了，這些菜已經夠多了，做多了也吃不完的。”慕田甜衝著廚房喊道。
“嗯，馬上就好，最後一個冬瓜蝦仁湯了。”慕爺爺從廚房端出來，便在兩人對麵坐下，“好吃就多吃點，爺爺看你們吃心裏就開心。”
飯桌上，他們有說有笑，慕老爺子自從跟兒子鬧翻後，還是第一次這麽開心。
吃過飯，慕田甜便收拾餐桌，把薑晨羽推向廚房讓他去洗碗，薑晨羽也不拒絕，乖乖的進去洗碗去了。
慕爺爺忙說道:“田甜，人家晨羽第一次來咱們家，你就讓人家幹活啊。”
慕田甜笑笑:“沒事的，爺爺，他都習慣了，在家裏也這樣的，我做飯他洗碗，到這兒自然也不能讓他閑著。”
慕爺爺笑起來:“晨羽這孩子倒是體貼。”
慕田甜則一臉傲嬌，朝廚房看了看薑晨羽說道:“那是，我認定的人他就一定錯不了。”
“嗯，隻要你們幸福，爺爺就放心了。”
慕老爺子的院子，是古鎮人家常見的那種土磚結構，房子很舊了，隻有一層樓，院子卻寬敞。慕爺爺是個有閑情雅致的人，畢竟到了晚年，想做的事情便多了，他在院子裏開辟了一個小菜圃，蔬菜自給自足。菜圃的旁邊，是小花園，開滿了南方城市常見的容易養活的花花草草。院牆下，枇杷樹、棗樹、桂花樹、桃樹鱗次相連，甚至還有一棵小小的藍莓樹，在夏天裏鬱鬱蔥蔥。而在院子角落裏，茂密的葡萄架下，還有一口石砌的小方井，清涼的井水搖上來，可以直接喝。
傍晚時分，等太陽漸漸落下，天氣涼爽點，慕爺爺便又慕田甜帶著薑晨羽出去散步，沿著小石板路，穿過彎彎曲曲的小巷，一直走到河堤去。夕陽下的暮河裏，每天都有一群男孩子在河裏遊泳，十幾歲的模樣，意氣風發地比賽誰能最快遊到前方那座石橋下麵。
薑晨羽看著他們，聽著那些笑聲與歡呼，滿臉的羨慕與向往，在他和他們同樣的年齡時，他可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樣的遊戲。
慕田甜看在眼裏，很同情他。她想了想，說：“晨羽，你相信嗎？我比他們都遊得快！”
薑晨羽一臉不相信：“我怎麽這麽不相信呢？”
慕田甜笑說：“很小的時候，奶奶在河邊洗衣服，我就跟姐姐在很淺的河邊跟一些大男孩子學遊泳，我六歲的時候就學會護水了。”
薑晨羽眼前一亮:“這麽厲害？沒想到你也是個野孩子。”
慕田甜十分驕傲地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從小就是在暮河邊玩大的，個個都有好泳技，但是那些大孩子們並不把我放在眼裏，更何況我是個女孩子。然而有一次當我領先眾人許多第一個衝到石橋下，站在橋墩上衝他們揮手時，陸續跟上來的孩子們都驚住了。每次在遊泳比賽中都拿第一的叫做亮亮的男孩子有點不服，說是我運氣好而已，要再來一次！”
我跟他單獨比了兩次，結果依舊是我贏了。亮亮這才心服口服。
薑晨羽聽後不禁朝她伸出大拇指。
“但是他們不知道，遊泳是我最擅長也是唯一喜歡的運動，我從小練到大，在美國的時候還去參加過比賽，能贏，一點也不稀奇。我也沒有要挫少年們銳氣的想法，隻是純粹為了玩鬧而已。”慕田甜接著說道。
“那你姐姐呢？她不陪你一起玩嗎？”薑晨羽也不知為何便向她問了一句關於慕田依的童年。
“哦，姐姐就比較不幸了，她第一次學遊泳的時候，嗆了一肚子的水，要不是鄰鎮子的朱老伯剛好路過此地，他懂一些處理嗆水的方法，才把姐姐給解救了，從那以後姐姐就再也不敢下水了，也對遊泳產生了陰影，所以每當我出去河邊遊泳姐姐都不會跟來的，有時候她還很納悶我為什麽會遊的那麽好，其實這隻不過是一個人的喜好和天賦罷了，也沒那麽厲害。”慕田甜笑說道。
薑晨羽聽後，便連忙轉移話題:“你剛才說的那個比賽，後來怎麽樣了？”
“哦，因為那場比賽啊，亮亮與他的夥伴們，每天傍晚都跑到爺爺家的院子裏邀我一起去遊泳，我本來興致不大，但見他們起哄說我怕他們，我心勁就又上來了，所以就答應了。那些孩子們都在上三年級，比我大了幾歲，混熟了後，他們還都喊我田甜妹妹。”說到這裏，慕田甜便笑起來，她的童年可真是歡樂。
薑晨羽也十分羨慕她，能夠擁有這麽美好的童年，怪不得回憶起來可以如此開心。
“你知道嗎？古鎮的少年們已經不再在暮河邊遊泳比賽時，他們又找到了新樂子。他們不知從哪兒打聽到，後山樹林裏有野兔出沒，亮亮他們都興衝衝地跑到山上去抓野兔了，我當時真的很羨慕，尤其當少年們竟然真的抓住了一隻野兔，帶到我家的院子來嘚瑟時，我真是又羨慕又黯然。但是姐姐總是不陪我去，她嫌我鬧，當然奶奶也不同意，說我還那麽小就跟著這麽大的男孩子亂跑，大晚上的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一直到我爸爸把我和姐姐帶去美國，我都沒去過一次，現在想起來還真是後悔不已，沒去真正的體驗一次。”慕田甜的眼神漸漸暗淡下來。
薑晨羽仿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周末的遊樂園，別的小朋友都是被爸爸媽媽牽著手或者坐在爸爸的肩頭，而他的手心裏，牽著的卻永遠都是保姆阿姨的手。
他突然慕田甜說:“不用羨慕，田甜，我讓你體驗一次，我去幫你抓一隻回來。”
慕田甜的眼神頓時放光:“真的嗎？”
“嗯，”他說著便拉起她的手，“雖然你小時候沒有體驗過，現在依然也可以嚐試啊，你告訴我地方，我雖然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抓的到，但是你信不信我？”
慕田甜連忙點頭:“當然，畢竟你那麽聰明。”
“那就好，你這麽說我就有動力了。”
說得信誓旦旦，可想到要去後山樹林裏，他便又忐忑起來，想到那一片漆黑的林子，他還是第一次去，雖然平日裏在工作上拿下過很多難搞的單子，可野兔，他卻從來沒有抓過啊！而且是在那麽漆黑而又充滿各種不知名的昆蟲野獸的大樹林裏。
後山樹林離鎮子有一段距離，他們走了很久，抵達時，天剛剛黑。可是對於抓兔子，夜越深越好。野兔都要等很晚，才會出來活動。
慕田甜手裏剛好拿著一個大手電筒，擰開，瑩白刺眼的光照著腳下的路。他們沿著一條小路慢慢地走，一邊走一邊用手電的光四處照，野兔看到強光，就會跑出來。
漸漸地，腳下的小路已經沒有了，他們隻能在一叢叢低矮的灌木叢裏穿梭，樹林茂密，寂靜無聲，隻有兩個人輕巧的腳步聲“沙沙”踩過。路並不太好走，本來她走在前麵的，他將她拉住，搶過她手中的電筒，走到她前麵去。
望著他沉默的背影，慕田甜的嘴唇輕輕彎了下來，沒想到二十年後她第一次夜晚去抓兔子竟是跟著他，她小時候是怎麽也不會預料到的吧。
夜愈深，他們不知走了多久，連野兔的影子都沒看見一隻。
慕田甜有點泄氣。
她拉了拉薑晨羽，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餓死啦！”其實還很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走這麽遠的路了，又是難走的山路，她的腹部竟然有點隱隱作痛。一個不好的預感劃過她心頭，但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會的，還沒到日期呢！
薑晨羽看她一臉憔悴，便將她背起來，繼續往樹林裏走。
天邊一彎上弦月緩慢地從雲層裏爬出來，透過茂密的高高的樹枝灑下來，淡淡的清輝。
她躺在他寬厚的脊背上，才感覺舒服了好多，不過他卻越走越慢，或許是因為太累了。
她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決定放棄繼續尋找野兔，“晨羽……很晚了，估計今天找不到了，我們回去吧。”
“你好些了嗎？”薑晨羽扭頭對背上的慕田甜說道。
“嗯——”她點點頭，“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爺爺該擔心了。”
“可是，我沒能幫你實現願望。”薑晨羽一臉失落。
慕田甜笑起來:“沒關係的，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再回來的，等我們有空了再回來，到時候準備好要抓兔子的工具再過來。”
“嗯，那好吧，聽你的。”
然後他便背著她原路返回，走到一半的路程時，慕田甜提議讓他放她下來，她的肚子也好多了，大概是下午吃的西瓜吃多了，有些涼胃了。
薑晨羽這才放她下來，回去的路上，她挽著他的胳膊，他笑著對她說:“老婆，我這輩子也無悔了，最起碼我也在深夜的時候來過這麽恐怖的樹林裏，雖然我們的目的沒能達到，但是我們嚐試過了啊，那就不後悔。”
“嗯，你說的是，我們也挺厲害的，畢竟這麽晚，沒幾個人敢出來呢，也不過是一些瘋玩的男孩子們，像我們這麽大的人還真是沒有。”慕田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