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如此就好
女人熟練的將鍋裏的雞肉撈出來,又盛了米飯,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好,才上樓去叫單霖。
隻是裴雁安剛到門口的時候,手剛伸過去,還沒來得及敲門便聽見裏麵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裴雁安想想單霖的樣子,不免有些遲疑,想了想還是敲門,不多時聽見裏麵的聲音,過於清冷,過於冷淡,更過於疏離:“進來。”
裴雁安說不上是為什麽,就是感覺心裏很不舒服,咬著嘴唇進去,打開門,隔著一條縫就看見男人背對著自己,收拾著地上的淩亂。
細弱微聞的聲音,似乎並不想剛才他剛才的語氣,柔和了幾分:“杯子不小心摔下來了。”
“嗯,我來幫你。”其實兩個人心知肚明,杯子是被男人重重的砸在地上,不過都沒有關係,他既然不肯說,她便不多問,如此剛好。
隻是裴雁安蹲在他的身邊,手指還沒觸碰到地上的碎片,便被旁邊的男人抓住,她的手很涼,如同第一次觸碰到一般,單霖皺了皺眉,語氣愈發低沉:
“不用了,我自己來。”
說著,低頭將碎片撿起來,放到旁邊的垃圾桶裏,始終沒有看後麵的女人一眼,裴雁安保持著原有的動作,眼神有些複雜。
嘴唇被咬出血,她似乎沒有知覺,直到單霖看到她唇角的血跡,好看的眉頭蹙起,手伸過去抓住裴雁安的嘴唇:“放開。”
說不清是為什麽,隻是每次看到裴雁安這種表情,心總會忍不住的隱隱作痛。
“對不起,我……”裴雁安慌亂的後退,牙齒上沾著血跡,看起來很惡心,整個身體後退,靠在後麵的木桌上,手指不自覺的摸到牛皮紙。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雁安,我希望我們可以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單霖好看的瞳孔在看著那個女人的時候,複雜萬分,他該怎麽說她才會明白。
一味的躲閃並不會讓事情得到解決,相反的會更棘手。
單霖想了想,眼睛看向後麵的東西,裴雁安的手指還觸碰在上麵,他皺眉,一步一步走過去,直到將裴雁安圈在那個狹小的角落裏。
眼睛定定的看著裴雁安的反應,手一伸,將桌上的東西抽過去,打量一番,那視線再次回到裴雁安的身上,隻是比起剛才凝重很多。
“你……”單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因為她與封禕辰之間的事情,他並不知情,隻是了解裴雁安不是那樣的人,可發生關係是既定的事實。
而作為封家的太子爺,如今想要得到合理的解釋,似乎挺正常。
不過他該要怎麽說出來?
“你到底想說什麽?”裴雁安無言的瞪著單霖,臉紅的嚇人,黑白分明的瞳孔閃爍著看著單霖,曾經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在自己麵前,而且他還這樣將自己困住,雖說不能代表任何。
隻是光想想就覺得很開心。
“封禕辰今天來找過我了。”單霖說完,猛的起身,原本昏暗的角落因為男人的離開,而顯得有些明亮。
“你說什麽?”原本站在後麵的女人再也堅持不住,癱軟在地,那天,封禕辰明明在單雪的墳前說過,若是自己不去找她,他便去見單霖。
本以為是那個男人隨口一說,那曾想他竟然真的去見了單霖,裴雁安不知道他會說什麽,隻是下意識的瞪著單霖,跌跌撞撞的爬過去。
動作很是可憐:“他跟你說了什麽?”
裴雁安什麽都不怕,她隻是很害怕單霖會因為他的話對自己芥蒂。
如今好不容易與他在一起,就算單霖對自己沒有那樣的心思,她不擔心,總歸是用餘生去追求。
可是……一想到封禕辰,女人眼裏的慌亂很明顯,就這麽巴巴的看著單霖,男人看著這樣的裴雁安,突然不忍心說出來。
隻是將癱軟的女人扶起來,末了衝她笑笑:“不是什麽大事,就是……”
“讓我賠款對嗎?”裴雁安打斷了單霖的話,眼睛複雜的看著單霖,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說到底是裴景月陷害他。
如今卻要找自己的麻煩,這究竟什麽世道?
她被人陷害,敗了名聲,毀了生活,如今連這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封禕辰都嫌礙眼。
他們兩個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是。”單霖點點頭,無奈的歎歎氣,這封禕辰這次的處事風格與往常比較,太不同尋常,以他的了解,封禕辰不是個愛惹事的人。
如今裴雁安被裴家人趕出來,按理說他們應該高興才是,畢竟沒有人再來打擾他們的生活,畢竟他完完整整的屬於裴景月,何須與雁安糾纏不休。
可是聽封禕辰的語氣,不會善罷甘休。
“沒事,我的事情我自己去處理。”裴雁安冷眼旁觀,感覺全身的力氣被抽掉,說不出的難受。
不是說要還錢嗎?她還就是了。
“你打算怎麽處理?”單霖看著她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無奈的歎歎氣,如今封禕辰就是抓住她的這個心理,想逼女人過去求他。
“不是說還錢嗎,我還就是了。”裴雁安不以為意的看著前方,瞳孔微涼,就算她再有尊嚴,也不能讓那個男人去打擾單霖,他這麽優秀,他這麽好,他是自己心裏唯一的信仰。
怎麽能忍受這樣的東西。
“你確定還的起?”單霖皺著眉頭,將文件捏的更緊,以封禕辰的意思,是將這個女人逼到絕路上,她如今沒了裴家做靠山,想還錢,比登天還難。
“沒關係。”裴雁安臉色不太好看,眼睛不敢看單霖,有些躲閃。
她的確是一無是處,除了給家裏人惹麻煩,除了傷害身邊的朋友,她似乎真的沒有用。
想想單雪,再想想單霖,那個不是被自己拖下水的。
所以現在,無論是什麽事情,她需要自己麵對,自己解決。
“就算沒錢,我可以自己想辦法的。”裴雁安說著轉身就要離開,身上的圍裙配上女人淩亂的模樣,很像是居家好女人。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直到單霖看到房門外的那盆綠植,似乎想起什麽,飛快的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