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誰給你的權利
“你來幹什麽。”過去很久,裴雁安終於忍不住說出口,此時他身上還是白天的黑色西裝,得體,筆直,挺拔,幽深的瞳孔深深凝視著她,地上影影綽綽是倒影的影子,疊加著。
封禕辰聽完笑了笑,那笑容特別無力,帶著絕望,過去很久他才笑著開口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來這兒。”
其實封禕辰也不明白為什麽突然會來這兒,隻是想起白天的那個吻,又想到裴雁安離開的慌張背影,這些年,這麽多日子,封禕辰自己感覺都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愛而不得,還是真的喜歡。
封禕辰自己也不明白,隻是回到家,微醉的瞳孔在看到裴景月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離開。
鬼使神差的來到這個地方。
“什麽?”裴雁安聽完啞然,想了想,舔了舔嘴唇,“回去吧。”
“等等。”來不及關上的房門被男人抓住,封禕辰的眼神讓人害怕,“我……”
“禕辰。”夜色中,空曠的地方,女人歇斯底裏的聲音更像是無聲的控訴,從地下冒出來的咒怨,聽的人心裏一怔。
裴雁安咽了咽唾沫,抬頭看過去,不遠處的陰影處,女人咬牙切齒的站在那裏,似乎氣的不輕。
肚子微微隆起,神色疲憊,看向封禕辰,然後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剛才好不容易被積雪覆蓋的地方重新印上腳印:“你怎麽在這兒?”
裴景月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隱約帶著笑,作為封家大少奶奶,新婚之夜被丈夫丟在婚房裏,而他則是來到裴雁安這裏。
裴景月沒那麽大度,從她當初設計陷害裴雁安開始她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頭頂的雪似乎越來越大,裴雁安看著終究是不忍心,歎了口氣道:“先進來吧。”
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麽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裴景月懷著孕,且因為她這場婚禮,自己的婚紗有了自己的名氣,雖然知道她不是真心的,不過還是要謝謝。
“我們……”
“進去吧。”封禕辰說著率先進去,而裴景月則是咬牙切齒,房間明顯比外麵暖和很多,封禕辰的半個肩膀已經被積雪覆蓋,精致的五官倒像是刻出來的一般,安靜的坐在椅子上,裴景月坐在對麵,動作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肚子,儼然賢妻良母的模樣。
不過這新婚之夜,跑到自己的店裏上演這樣的戲碼,確實讓人猜不透,過去將水放到桌子上,裴雁安適時的離開那個是非之地。
轉身打算離開的同時,就聽見裴景月緩慢的開口道:“等等。”
“你準備說什麽?”裴雁安頭也不回,懶得看他一眼,她早該明白,裴景月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尤其是她曾經的妹妹,如今的對手。
“你不覺得應該對我解釋什麽嘛?”裴景月楚楚可憐的看著她,可是眼底帶著不易察覺的殺意,冷漠,無情,帶著怨毒。
似乎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一樣,令人恐怖。
“你覺得我該跟你解釋什麽?”裴雁安這才算是轉過頭,好笑的看著裴景月,首先這個男人是自己過來的,其次,她挺著大肚子,不是去質問自己的丈夫,反而倒打一耙,質問她這個什麽都不清楚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太適合呢,“還是說我有必要……”
“啪——”還沒來得及說完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裴雁安被打的偏過頭,發絲遮住她的臉,隻是透過縫隙,看到嘴角的血跡,她脊背挺得筆直,隻是這些年,到底在監獄裏待了太久,以至於習慣了那種佝僂的生活,無法忘卻。
“裴雁安,你到底安的什麽心?”裴景月真的很想忍下去,她在封禕辰麵前那麽多年的可憐形象,不該毀壞,可是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著了魔的跟在她身邊。
她裴雁安算是個什麽東西,當年沒能鬥得過自己,如今更是鬥不過。
封禕辰永遠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你是不是打錯人了?”後知後覺,女人捂著臉才緩緩開口道,那冷冽的眼讓她有一瞬間的呆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又是一巴掌甩過去,隻是這次裴景月沒能如願,裴雁安緊緊的攥住她的手腕,隱約能聽見骨頭響動的聲音,緊接著是裴雁安冷聲開口的聲音:
“我不會給你欺負我的機會了。”裴雁安說完,一把推開裴景月,隻是很合適的將她推到旁邊的桌子上,桌角碰到了裴景月的後背,她痛的倒吸一口氣,手指著裴雁安,半天說不上話來。
裴雁安看著她,突然想起什麽一樣,轉過頭看向封禕辰:“你的手機……”
“什麽?”封禕辰起初沒有明白,隻是抬頭看到裴景月那張近乎慘白的臉,隱約覺得不太對勁,拿起手機一看,已經處於關機狀態。
怪不得一晚上都太平的很,原來是這個女人搞得鬼。
隻是他手機有問題的事情,這個女人怎麽會知道的?
“到底怎麽回事?”封禕辰皺眉。手指微涼,懶得看裴景月,身體微微後退,似乎不願意多碰她一點,眼睛看向裴雁安的臉,等待著她的下文。
“禕辰,我……”裴景月臉色一白,不知道怎麽解釋,她要怎麽告訴封禕辰,就在兩個小時之前,將手機偷出來拿到裴家,目的就是為了質問裴雁安,可是沒想到封禕辰會來這兒。
所有的計劃全部被打亂,她現在六神無主,一抬頭正好對上裴雁安好整以暇的臉,不由氣的麵紅耳赤,轉過頭看向封禕辰:“你聽我解釋。”
“夠了。”封禕辰皺眉,率先出門,裴景月則是惡狠狠的瞪了眼裴雁安,然後尾隨。
從過來到離開,不過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裴雁安有些茫然,不明白這兩個人什麽意思。
而此時的裴家內,地上一片狼藉,名貴的花瓶砸了一地,裴母手上沾染著血跡,惡狠狠的瞪著對麵的男人,她心心念念在乎了四十年的男人,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會落到這個下場。
裴劍雲幾次想說話,隻是看到裴母眼底的怒意,閉口走過去,抬起她的手,想給裴母包紮,沒想到被裴母一把推開,眼底是深深的絕望。
“裴劍雲,你到底是咒我死還是咒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