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謂委屈
雲之韻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眼圈又紅了起來,薛天墨摸摸她結痂的指甲,“疼嗎?”
“不疼……”
“那哭什麽?”薛天墨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多溫柔。
“太醜了,好難看……”
雲之韻有些委屈,其實她委屈的地方多了,隻是薛天墨今天才肯安慰她而已。
雲之韻突然抽搭著哭了起來,眼淚一滴滴的掉在他們交握著的手上,還哭出了聲,像一隻受了委屈小貓在嗚咽。
薛天墨不由自主的把她攬進了懷裏,左手輕輕拍著她的肩,“乖,別哭,我不會讓你在受傷了。”
雲之韻哭的更厲害,人就是這樣,有人疼才會覺得委屈。
楚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她頓時往後退了一步,順便把要進去的葉水涵也攔下。
“怎麽了?”葉水涵奇怪的看著她,“噓……你看”楚嵐讓開,讓葉水涵透過門縫往裏看。葉水涵看到雲之韻抱著薛天墨哭,挑了挑眉,“他們這是修成正果了?嘖嘖,可真不容易。”
楚嵐歎了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雲之韻受了太多苦了。”
“難得他們這麽關係緩和,我們先不要進去打擾了吧?”楚嵐問到。
葉水涵沒有意見,“醫院外麵有一家咖啡館,我們去那坐坐?”
楚嵐點了點頭,同意了。
楚嵐那天狼狽的走了之後,就再沒聯係過葉水涵。如今能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還要歸功於自己做了好幾天的心裏建設。
“一杯卡布奇諾,謝謝。”楚嵐環顧了一下周圍,這家咖啡店的環境還不錯,氣氛,音樂,都恰到好處,可能是心情不錯,楚嵐甚至覺得葉水涵都帥了好多,她淺笑,甩甩頭放掉這荒謬的想法,葉水涵奇怪的看著楚嵐自顧自的微笑,搖頭,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她開心就好,這幾天都沒怎麽聯係,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隱隱知道自從那天看到自己和夏柯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不高興了,可是他不敢去想,她真的會因為這個而不高興,可是除了這件事,自己從來沒做過什麽?對於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兩個人都很頭疼,也樂此不疲,誰都不敢觸碰這薄薄的一層玻璃紙,怕戳破了,連朋友也做不成,而且葉水涵不確定自己對楚嵐是什麽感覺。
在雲之韻回國之前,兩人可以說從沒有交集,後來因一次醉酒介入了彼此的生活。說實話,葉水涵對楚嵐的感覺很好,他也隱隱知道楚嵐對自己的感覺,隻是葉水涵對自己沒自信。從沒有愛過的他不敢輕易嚐試,因為戀人會變成陌生人,但是,朋友不會,沒有理由讓一對朋友就此分道揚鑣,所以兩個人在心裏都默默的選擇了這條路。
“好喝嗎?”葉水涵小聲的問,看著楚嵐閉著眼睛享受的樣子,他心裏莫名的雀躍,“嗯!”楚嵐應了一聲後,兩個人又沉默了起來,午後的陽光分外的溫暖,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光線透過淺色的紗簾,照在兩個人的身上,一個閉著眼睛享受咖啡的醇香,一個呆呆的盯著對麵的人的臉,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認真。
似乎注意到來自別處的目光,楚嵐睜開眼睛,葉水涵措不及防的低下頭,傻傻的笑了幾聲,“雲之韻終於苦盡甘來了吧!”他沒話找話,楚嵐看出了他的窘迫,也沒追問,隻是歎了口氣,“但願吧!”“嗯?剛才……他們”,“那樣子並不能說明什麽!薛天墨這個人真的讓人看不懂,或許……或許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吧!”楚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向窗外。
雲之韻太高興了,她緊緊地抓著薛天墨的衣袖,哭的稀裏嘩啦,可是這幾日非人的折磨讓她虛弱至極,以至於哭著哭著就癱倒在了薛天墨的懷裏,“喂!你……雲之韻?雲之韻!”薛天墨抱起她,心理受到強烈的震撼,原來她這麽輕,焦急的抱到急診室,直接找來周然。
周然看看麵色紅潤的雲之韻,“放下吧!這樣她才能休息好!”又看看抱著雲之韻的薛天墨,“她沒事嗎?怎麽又昏過去了,你看看她!給她把把脈!”薛天墨忙放下懷中的人,走到周然身邊,“我是西醫……好在還懂得一點……”周然沒辦法,隻好走過去,把手搭在雲之韻的手腕處,這一碰眉頭一皺,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認真的看起脈來。“怎麽了!”薛天墨見狀心頭一緊。
“這……雲之韻她有了!”周然再三確定後,嚴肅的看著薛天墨,“你,再說一遍!”薛天墨有種五雷轟頂的感情,他因為自己原來討厭她的原因,並沒有和雲之韻有過幾次房第之歡,似乎隻有那一次,竟然這麽快就有孩子了,他不明白自己當初到底是因為什麽娶了這個女人,難道就是為了負起責任?這個理由自己聽來都可笑。
可現在,他竟然當爸爸了,真的需要為一條小生命,以及那個女人負責任了?薛天墨跑出房間,他頭腦裏一頓混亂,他知道那一晚自己是被設計了,但是他不清楚具體設計自己的人是誰,開始一直認為是雲之韻,認為她是一個頗有心機的女人,可是慢慢的接觸,這個女人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隻是默默的忍受,甚至對自己無微不至。
如果她真的要設計自己,那圖的是什麽呢?最近頭又會不定時的痛,記憶裏那個女孩的身影時而模糊時而清楚,很多時候,他好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丟失的那三年記憶就好像是飛雪,看都看不清,就算抓住了,也瞬間融化消失不見了,可是,為什麽有時候覺得那個人就是雲之韻?對了,自己一直是和楚良在一起,去問他。薛天墨想著撥通電話。
自從失憶以後,他從來沒有想過去找回那三年的記憶,可是現在,他有著最強烈的欲望去自己丟失的那三年,“喂?天墨?”楚良有些意外,這個大忙人居然會給自己打電話,不過這也是有可能的事,就是,薛大公子有事來找。“你在哪,我去接你,我有事情想和你說。”“……”楚良指尖有些發涼,他敏感的認識到薛天墨似乎想要知道什麽。
“你過來吧!我就在市中心我自己的那所公寓裏。”楚良掛掉手機,轉身走到吧台,取出一瓶啤酒,快速的一瓶見底,然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想著什麽,市中心的房價很高,不過離著楚家的公司很近,而他家的別墅又離這裏很遠,所以楚良偷偷在這裏買了一所房子,因為不想被打擾,隻有薛天墨和何儀若知道。
這所公寓算是他與薛天墨的秘密基地,有時候兩個人遇到公司不順,就回來這裏痛痛快快的喝一回,至於何儀若,她恨不得長在楚良的身上,楚良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省的她四處調查,弄得更多人知道。都記不清薛天墨多久沒有過來了,似乎,從他那天開始吧。
說著不在乎那個人,還是娶了她,說很討厭她,還是會每天回家去,這結過婚的人就是不一樣啊,都說一對情人就像是風箏和線,飛得再高,再遠,也有線牽著,也會找到回家的方向,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惡作劇,自己似乎會是那隻風箏呢!不過誰想過著被束縛的日子呢!楚良用力的揉揉頭發,把酒瓶扔進垃圾桶,走到衛生間梳頭洗臉。
這所房子不算大,卻異常的幹淨,因為平時也沒有人住,而楚良又是一個有潔癖的人,房子裏空蕩蕩的,整齊的沒有一絲人氣,楚良坐到陽台的藤椅上,靜靜的看著外麵,等著薛天墨過來,考慮著怎麽回答他,不能告訴他真相,想了很久,他得出這個結論,說謊話還真是個技術活呢,“好累!”他笑著揉揉太陽穴,雲之韻,對不起了!看著遠處,他忽略了良心的隱隱不安。
“楚良!你能告訴我,那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嗎?”薛天墨一開門,就跑進房門,大聲地問,楚良慢悠悠的站起來,“關上門,進來好好說,當初我想告訴你,你不是還拒絕了,拽拽的說著不需要!”他向他招手,微笑,薛天墨關上門,解下外衣,走到陽台,脫力的坐下,不說話。“茶還是酒?”楚良走向廚房,“來杯龍井吧!”薛天墨靠在藤椅上,長長舒了口氣。
楚良嫻熟的泡好一杯茶,端到茶幾上,“今天怎麽突然想問起那些事了!”“雲之韻懷孕了!”薛天墨冷冷的說,本來微笑著的楚良手一顫,滾燙的茶水澆到手上,他皺著眉放下茶杯,“就是那一晚?”“就是那一晚,你說怎麽就那麽巧,就那麽一次!”薛天墨握起拳。楚良閉上雙眼,心裏一陣難受,他掩飾的笑笑,“那麽,恭喜啦,你要當爸爸了!”
“你還笑!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我以前是不是認識雲之韻,就是我失去的那三年記憶。”薛天墨盯著楚良的臉,楚良站起身,背向薛天墨,“你真的想知道?不後悔?”那聲音格外的正經,薛天墨也聽出了些許含義,“不後悔!”“好吧!是,你認識她,或者可以說,沒有人比你更認識她……”楚良眯起眼,說起了那個塵封了很久的記憶。
A大,是很多人心目中最好的大學,很多富人子弟都在這裏學習經商管理,那年的薛天墨在,而雲之韻也在但是大一時候兩個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薛天墨是學校裏校草級的人物,而雲之韻,隻是一個安分守己,長相清秀的普通女生而已。
因為家裏的原因,雲之韻一向隻有好好學習,從來不參與過多的活動,不久,她被室友拉去了一場聚會,從此才和薛天墨有了交集。
那是楚良的生日,而當時楚良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女朋友正是雲之韻的室友盧珊珊,盧珊珊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與雲之韻很是交好,男朋友舉行生日聚會,她自然會邀請雲之韻,本來雲之韻並不想去,因為她有一份兼職要做,可是,盧珊珊和她的關係太好了,不去,又怕她不高興,隻好稍稍打扮,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