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麵試
雲之韻瞪大了眼睛，簡直不相信這個問題是從一個老板嘴裏說出來的。
不要說現在這是在麵試，就算是在夜店，在酒吧，一個男的這麽直接的問一個女的的胸圍，也……也太沒教養了。
顧澤朝雲之韻翻了個白眼：“別那麽小家子氣，問你就回答。”
雲之韻相信楚嵐已經將自己的基本情況和顧澤說清楚了，所以他應該不會對一個感情問題還沒處理清楚地女人有什麽企圖，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會缺豐胸細腰長腿的女朋友。
那麽，或許是出於工作的需要？雖然雲之韻怎麽也想不通什麽樣的職位需要員工報上胸圍尺寸。
雲之韻一咬牙，回答一下也不會死：“34B。”
“吾”顧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在說，“嗯，我看也不過如此。”
雲之韻天真的以為，或許這就是正常麵試中最苛刻的問題了吧，事實證明，她果然太天真了。
她完全沒有料到，重磅炸彈在後麵。
“告訴我，你能為你的工作付出什麽？你的底線在哪裏？比如說，你願意為了一個項目去和客戶吃飯，喝酒，甚至上床嗎？”
顧澤問出這個像坦克一樣在雲之韻自尊上碾過去的問題，並且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那眼神意味複雜，猶如伺機而動的狼，死死地盯著隱約感覺到了危險，卻不知道往哪個方向逃生的弱小動物。
這一次，雲之韻沒有像回答上一個問題那樣逆來順受。
說真的，隻是一份工作，沒必要賠上自己的人格。
於是，雲之韻緩慢的，從容的，不卑不亢地說：“時間，精力，耐心，還有盡我所能的相關知識。我能為工作付出的，僅僅是這些。其他的，像你所說的那些，我做不了，也不願意勉強自己去做。”
說完之後，雲之韻忽然有種送快下來的感覺。
好像從楚嵐和她說起說起這次麵試的那一刻起，一直有種不可名狀的緊張感流竄在她的血液裏。她害怕什麽呢？許多事情都經曆過了，麵試也不止第一次了，她甚至獨自去麗江見了薛天墨的父母，想想這些，真的沒什麽好怕的。
雲之韻緊張，無非就是太想找一份新的工作來擺脫過去的生活了，還有就是怕表現不好，辜負了楚嵐的一番心意。
可是當她說完這番話的時候，突然有種感覺，雲之韻其實就應該是這樣的。
出乎意料的，顧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既沒有表示肯定，也沒有表示否定，而是拿起了雲之韻的個人檔案，一頁一頁的翻看。
最後顧澤開口道：“其實，公司不缺人，無論是客戶部，創意部，媒介，還是人力資源，現在都是飽和狀態……”
雲之韻幾次忍不住想要發脾氣，這個人說話怎麽這樣氣人啊！
“不過，我本人，缺一個助理。”
試用期三個月，底薪兩千，過了試用期再簽合同。
其實福利怎麽樣無所謂，雲之韻隻想找點事情做，讓自己忙起來，就不會有時間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雲之韻安慰自己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工作內容……其實沒有具體內容，顧澤讓雲之韻出現的時候就出現，他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那就先這樣，你身份證複印件留一份給我存檔，下周開始上班，OK？”顧澤放下檔案，對雲之韻說道。
雲之韻點點頭：“OK。”
顧澤在雲之韻起身要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叫住了她：“你如此高的學曆，完全可以到更大的公司去就職，選擇我這裏，不覺得屈才嗎？而且我完全不會因為你是高學曆海歸而給你什麽特殊的福利。”
雲之韻笑了笑，“這些我知道，相信我的基本情況你也大概知道一些，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沒有心力去投簡曆麵試，所以才借楚嵐走了後門。”其實雲之韻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知道老板是個衣冠禽獸的話，她寧願去其他公司投簡曆麵試。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雲之韻就給楚嵐打了電話，電話剛剛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韻韻，怎麽樣，還順利嗎？你在哪裏，我下班了，去接你。”
“我在錦繡大廈樓下，你來吧。唔……麵試算過了吧，一言難盡，你先來接我。”雲之韻準備好好問問她，什麽叫老板人特別好？什麽叫隻是走個過場就好？
大約二十分鍾後，楚嵐的車就停在了雲之韻身邊，搖下車窗道：“走，姐姐請你吃大餐，慶祝你開始新的生活！”
楚嵐的樣子似乎比雲之韻還要高興，一時間，讓雲之韻很感動，一個真心待你好的朋友，是什麽都換不來的。
坐在車裏，雲之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疲憊的靠在椅子上。
“很累嗎？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楚嵐問道。
雲之韻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她突然坐直，“楚嵐，那個老板就是你說的人很好？我都快被他為難死了沒，那也算走個過場？”
楚嵐難得看雲之韻炸毛的樣子，“噗嗤”笑出聲來。
“你還笑！你確定他是你朋友嗎？你什麽時候有了這麽變態的一個朋友？”雲之韻想起顧澤就覺得怒氣攻心，“他居然問我胸圍！”
“哈哈哈……”楚嵐笑得彎下了腰，險些闖了紅燈。“放心吧，他對你絕對不會有什麽企圖的。”
雖然楚嵐的話聽著很讓人安心，可是為什麽夏亦初越聽越覺得別扭呢？
楚嵐將車停在一家法國餐廳外的停車區，對後麵的雲之韻道：“下車，這家是我前不久剛剛發現的，味道相當不錯的。”
雲之韻發現最近一點食欲都沒有，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基本都是楚嵐出去吃飯的時候帶上她，否則真的要被餓死了。
楚嵐顯然是這裏的常客了，輕車熟路的找了個靠窗子的位置坐下，雲之韻覺得她特別喜歡靠窗子的位置。
雖然雲之韻對食物沒什麽興趣，但是對餐廳的裝修風格卻很感興趣。
在楚嵐點餐的時候，雲之韻簡單的環視了一下，發現這家餐廳的裝修風格還不錯，以暖色調為主，每一個位置都被設置成於與眾不同的風格。她們所在的座位是一個複古的桌子，椅子也是那種類似於竹椅的感覺，有一層薄紗遮擋著，空間外的一切都變得有點朦朧。
但即便朦朧，雲之韻還是一眼認出了和她們隻相隔了一條過道的那個位置上坐著的人，薛天墨。
隻要不看見那個人，雲之韻可以欺騙自己什麽都沒有發生，甚至可以很輕鬆地和楚嵐鬥鬥嘴。但是隻要一想起薛天墨，雲之韻就像陷入一個魔咒一般，無論怎樣都無法專心做任何事。更不要說現在親眼看見他了。
為什麽每次出來都能遇見自己並不是特別想見的人呢？雲之韻覺得下次出門前，要記得先看一看黃曆，是否適宜出行。
好在薛天墨沒有看到她，他們之間現在的關係可以說是“剪不斷，理還亂”，沒有離婚，卻又確實不再聯係了，雲之韻不確定薛天墨到底是什麽意思。
楚嵐點完菜發現雲之韻一直在看對麵，好奇的看了一眼，然後不由感歎道：“這是什麽運氣啊，吃個飯也能碰見。他對麵的是誰啊，你認識嗎？”
雲之韻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薛天墨的身上，聽楚嵐這麽一說，才注意到薛天墨對麵還有一個人。
那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長長的卷發，因為薄紗簾的緣故，看不清對方穿了什麽衣服，不過那衣服很漂亮，襯得身材很好。
薛天墨和她一邊吃飯一邊談論著什麽，偶爾笑一下，那笑容像一根針一樣，直直的刺進雲之韻的心中。
“不認識。”雲之韻覺得這三個有點太幹巴巴了，想再說點什麽，確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楚嵐暗自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她知道雲之韻還是在乎薛天墨的，慢解釋道：“或許是商業夥伴，你別多想。”
“或許吧，但和我沒有什麽關係了。”
“這就對了嘛，管他是薛天墨還是薛宜優的，都配不上我們家雲之韻！”楚嵐心理明白像雲之韻這樣重情誼的人，一時半會還放不下，但是雲之韻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至少說明她不再對薛天墨逆來順受了。
雲之韻笑笑，這時正好服務員來上菜，撩開紗簾的一瞬間，薛天墨恰好抬頭，和雲之韻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
心裏下意識的想要閃躲，但是雲之韻生生的頓住了。刻意的逃避隻能說明自己還沒有真正的放下，雖然這是事實，可雲之韻覺得至少表麵上要表現的已經放下了，這樣才能用時間消磨他在自己心裏的痕跡。
於是雲之韻朝薛天墨點點頭，露出一個客氣又疏離的微笑。
薛天墨的眼神很複雜，麵上卻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