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

  郭子怡聽了，抬起了頭，看著白仕清的眼睛，當心底裏坦蕩後，這種勇氣堅持了數秒，她眯著眼，同樣認真的態度答：“如果你把當你的女人這句話，換做當你的老婆，我可以認真考慮下。”


  這一句觸了白仕清的底線，那一刻他意識到一開始對郭子怡的遷就過渡了，他皺著眉頭，恢複了本性冷冷的答：“你口氣挺大的，想法太多了！”


  麵對來至於白仕清的瞬間變臉指責，郭子怡表現的卻異常淡定，她不再看白仕清而是扭頭看著車窗外的梧桐，輕鬆的答：“別以為天底下所有女人想做你的老婆就是想尋思著你那份家產。有些女人隻是想有一個家生兒育女過普通日子。”


  “如果我一毛錢沒有呢？”白仕清問。


  “但我現在知道你好像有點錢，還有點名譽。”郭子怡笑了笑：“假設什麽條件都是多餘的，我怎麽回答，你都會覺得我虛偽。所以等你真的一毛錢沒有，你再來問我吧？”


  “沒基礎的自信有時候會讓人討厭。”白仕清答。


  “你的基礎指的是錢的話，就當是吧。”郭子怡扭頭，一笑，答：“這裏沒公交，就麻煩你再開一程了。”


  “去哪？”白仕清胸有有些隱隱作痛，都說話能傷人，白仕清的話傷過無數的人，而今天他才第一次被人傷了到。


  “帝國大廈。”郭子怡答。


  什麽樣的人交什麽樣子的朋友，在王雪嬌眼裏，她林舒也好，郭子怡也罷那都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不僅如此，卻又偏偏不守本分在茅坑裏呆著，尋思著飛上枝頭做鳳凰。林舒的話她明明白白的聽在了耳朵裏，聰明的她豈有不知，前半句她是說給自己聽，而後半句卻是說給自己身邊那位聽。


  可下一刻，她對林舒的看法就被打了破。謝鳳華走了過來，站在了臉色鐵青的段世昌旁邊，一臉關切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的林舒問：“怎樣，是不是不舒服，我馬上讓磊磊帶你回家。”


  林舒蒼白的臉色物理的搖了搖頭。這時站在一邊一直不坑聲的段世昌總算才說了話，口氣僵硬：“罷了，反正這宴會少了主人呆著也沒什麽意思了，回了吧。”謝鳳華點了點頭，走到了沙發前，將林舒扶了起來。段世昌看了王雪嬌一眼，虛偽的一笑，算是招呼了一聲後，離了開。


  一眨眼，一場戲就這麽落幕了，沒有衝突，隻留下了遺憾，這讓故意來找茬的王雪嬌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半個小時後，她開著她的那輛紅色雪佛蘭樂風車駛回了繁華的街道。紅綠燈前，她停了車，看著來往的車輛，穿梭的人群，好像站著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失去了方向。


  此時，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的女人出現在她的車前，她背著包，深色匆忙向著斑馬線另外一頭走去。王雪嬌開動車右轉，在女人的前麵截住了她。王雪嬌按了按喇叭，車窗降了下來，她探出了頭，大聲的喊了聲：“周惠！”


  周惠一愣，轉頭就看見了王雪嬌。


  “雪嬌！什麽時候回國的！”周惠笑著問。


  “回國快兩個月了。”王雪嬌笑了笑：“現在在哪混啊？”


  周惠笑了笑，撇了撇嘴：“哪有你那麽幸福，有個那麽牛的姐，找了那麽牛個姐夫。”


  周惠一句話，捅進了王雪嬌的心窩子，她表情一淡，卻沒有接周惠的話題，轉而問：“去哪，我送你？”


  周惠手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市人民醫院：“醫院，幾步路。”


  “看病人？”王雪嬌問。


  周惠搖了搖頭，答：“不是，我看病。”


  “生病了？”王雪嬌問：“不打緊吧？”


  “也就是婦科上的小問題，想要個孩子。”周惠笑了笑，答。她跟王雪嬌一起長大，說好聽點叫誌同道合，說不好聽點叫臭味相投，所以跟她也沒什麽好瞞的，於是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了她。


  “這個簡單。”王雪嬌笑了笑：“上車，我認識個這方麵的專家。”


  “真的！”周惠瞪大了眼，一臉的興奮，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來。


  趙以兵本計劃今天約郭子怡去郊外爬山，誰知道昨晚接到通知美國那邊有份材料需要翻譯，趙以兵隻好給郭子怡打了電話，卻沒想到郭子怡沒有半分的意見，反而很痛快的答應了。臨近中午，趙以兵剛忙完，就接到了郭子怡的短信，約一起吃午飯，趙以兵心情愉快直接應了，想著比起跟林舒服相處，跟郭子怡有一點最明顯的好處，就是特別的輕鬆。


  趙以兵走到了帝國廣場，剛站著路邊，一輛凱迪拉克就開到了他的腳邊，門一開，郭子怡蹦了下來，笑著站著他的身邊，對著凱迪拉克車窗揮了揮手，可凱迪拉克裏的人卻沒有回應，徑直的開了走。


  看著凱迪拉克的車屁，股，趙以兵覺得車牌甚為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來。趙以兵皺著眉頭還未開口，郭子怡卻開了口說：“一個修車認識的老板，順路送了車。”


  “哦。”趙以兵點了點頭，不再想著那車牌號碼，轉頭問：“想吃什麽？”


  郭子怡歪著頭，想了許久，答：“吃經濟實惠的吧，45塊一個人的百度燒烤怎樣？”


  “大中午的吃燒烤？”趙以兵瞪大了眼。


  “早就餓了。”郭子怡笑了笑：“現在吃這個正好，保準能把那45塊給吃回來。”看著郭子怡天真的笑容，趙以兵突然有一種看慣了美國大片後看國產鄉村愛情故事的感覺。


  今天周六，童學生在A市的名醫館有上午的二十個專家門診號，一直忙碌到了十一點半總算是忙碌完了。他正打算換好衣服，今天回一趟父母家，此時敲門聲傳了過來，童學生一邊解著白大褂的紐扣，一邊說：“進來。”


  門推開了，王雪嬌的頭探了進來。這一探不要緊，著實把童學生給嚇了一跳。王雪琴已經去世了五年，她的五官在童學生的腦海裏已經越來越模糊，可此時一見著王雪嬌，已故王雪琴的五官馬上就在他腦海裏清醒過來了。除了臉小了一圈，頭發成了金黃色，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王……王雪嬌！”童學生尚未從震驚中緩過來，說話有些結巴。


  “童哥好記性！”王雪嬌笑著走了進來。


  “上次見你應該是五年前你姐的葬禮上了，幾年不見，女大十八變，童哥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童學生答。


  “童哥說笑了，您不是認出來吧，您是把我認錯了我姐了吧。”王雪嬌最忌諱的這點，說出口時候，心裏異常的酸楚。比自己大五歲的姐活著時候就是她的障礙，連死了自己都脫不開她的陰影。


  “哈哈！”童學生笑了笑，岔開了話題：“今天來找童哥不是來敘舊這麽簡單吧？”


  “是啊。”王雪嬌一伸手將門後的周惠給拽了進來，對著童學生說：“我朋友，麻煩您童哥幫忙開個後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