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架擂
“你在做什麽?”
歲七一手提著一籃子書,一手抓著個不知道誰給的烙餅,漫不經心的走入雲奕子的客房,看到雲奕子在研磨。
湊過去瞄了幾眼,發現不是準備作畫,似乎是準備寫作?
“我打算把自己最近的見聞寫下來,最後收錄成書。”
雲奕子添了些墨,在空白冊子的封麵上寫下“人間篇”三個大字。
“我也要寫!”
歲七不知怎麽也來了興趣,三兩口吃完烙餅,隨手將裝書的籃子丟在一邊,踮起腳往書桌上看,小腦袋晃來晃去,然後伸手要拿雲奕子放在書桌上的空白冊子。
“你要寫什麽?”
雲奕子倒是沒有阻止,隻是好奇的詢問一聲。
歲七拿了幾個冊子,又在挑筆,頭也不回道:“跟你沒關係就是了。”
挑了兩支小狼毫,她又伸手把雲奕子的端硯給拿走了,還順了桌上放著的兩根墨條。
拿完之後一股腦的塞籃子裏,提著籃子哼著不知名的妖界小曲,回了自己的客房。
雲奕子無奈地笑了笑,還好書館老板多送了自己一個端硯,要不然自己就沒得用了。
先前禦貓回來了一趟,把墨雪帶走了,說要去段王府吃頓好的,雲奕子打算沉下心寫點東西,並沒有跟著去。
歲七離開客房後,雲奕子走過去把門關上,隨後回來坐下。
雲奕子想了想,提起一口浩然氣,口吐真言:“此地無聲!”
驟然間,整間客房變得寂靜無聲,連雲奕子自己的呼吸聲都被屏蔽了。
雲奕子又拿出新的端硯磨墨。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雲奕子翻開第一頁,並沒有寫上“序”,因為這個冊子目前隻能算隨筆,還未能成書,要等他都整理好,覺得可以著書了,才會提筆寫“序”,然後重新整理內容。
他翻開第一頁,寫了個標題:
【天下第一仙】
寫完之後,十分滿意的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筆跡,緊接著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腦袋。
“寫錯了……”
雲奕子這標題習慣,完全是按照上輩子,橫著來的,而這裏的人著書,都是豎著來的。
“這…能用浩然氣抹去嗎?”
雲奕子嘀咕一聲,君子印記沒什麽反應。
他隻好將浩然氣匯聚到手掌,對著【天下第一仙】這五個大字揮手一抹。
【天下第一仙】泛起微光,字語間恍若有靈在躍動,不消片刻,一切歸於平靜,這五個大字穩如泰山地烙印在直麵上,無法抹去。
倒是讓雲奕子損失了一些無法回流的浩然氣。
雲奕子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這五個字到底怎麽了,如今抹不去,隻能將錯就錯的留下了。
下麵的正文再用豎寫法吧。
“人間有仙,天下第一仙吳望……”
雲奕子低喃著,書寫著。
客棧上方,隱有青光衝天,若隱若現,又似月華。
那青光十分神異,時而化作一道青衫身影,負手而立,背對世人。忽然間似乎又有一隻無形大手拍來,青衫身影當即消散,化作一幅神異的山水莊園化作,莊園高居半空,銜接著一條往下的白色階梯,上空又凝著一雙沒有瞳孔的眸子。
段王府某座小院的飛簷上,禦貓仰頭望著客棧那頭的幻象,似笑非笑。
整座大理城,也隻有他能看得到客棧上方的那一幕。
遙遠的烈明王朝,洛豐境內一座小道觀,大石似乎心有所感,從觀中走出,望向了大理的方位。
“君父……不對……不是…?”
大石低喃著,略有困惑。
這幻象,一直持續到晨曦的到來,雲奕子鬆筆的那一刻,才煙消雲散。
晨曦的魚肚白剛剛冒頭,太和街菜市口的廣場上就有人架起了一麵旗子,上書“以武會友”四個大字。
旗子下站著斷腸酒,立在廣場邊沿,按著刀柄一言不發。
廣場左側擺著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上麵坐著魚和尚以及卡布列蘇。
又或許是怕大理的民眾不識得他們,桌子邊上也豎了一麵旗子,上書“雪山寺”。
師兄弟天光大亮的便來到這裏支起旗子,然而卻錯算了大理城民眾的作息時間。
大理國上下皆信佛,不知不知覺,導致大理民眾也變得十分佛係。
不像中原,天光大亮,街道上便已經擠滿了早市的攤販與行人。
而在佛係的大理城,哪怕是魚肚白顯露,街上的攤販也隻有寥寥幾人,更別提行人了。
“這大理城的人,怎麽都賴床了,活該被吐蕃大軍壓境!”
魚和尚在這裏喂了半個時辰的蚊子,早已經耐不住氣,要不是卡布列蘇攔著,他就要回去了。
“這不是有人了嗎?再等等,在等等。”卡布列蘇好言勸道。
魚和尚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等,等個屁!等那些個攤販出來又什麽用?”
他們要等的,是大理的俠客,大理國的高手,而不是那些個攤販。
卡布列蘇苦笑道:“欲速而不達,你看看斷腸酒師兄,多穩。”
“他穩個屁,他都睡著了!”提起這個,魚和尚更氣了。
卡布列蘇趕緊看過去,發現斷腸酒是睜著眼的,嘀咕道:“沒有啊。”
“他睡覺從不閉眼,你不會看他呼吸啊!他娘的!”
魚和尚這一提醒,卡布列蘇才發現旗子下站著的斷腸酒呼吸均勻,除了眼睛還睜著,跟睡著了沒兩樣。
卡布列蘇捂臉道:“抱歉,今日是我失策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魚和尚冷哼一聲,幹脆閉上雙眼,嗡聲道:“等那群王八犢子睡醒了過來再喊我。”
說罷,魚和尚當場表演了一個秒入睡。
卡布列蘇搖頭歎息,看了看行人稀鬆的街道,又是連連歎息:“大理啊大理。”
一直到日上三竿,大理城那群該死的俠客們,才從客棧裏出來,也是聽了那些個攤販說太和街菜市口廣場有雪山寺的惡僧在那裏架起了擂台,說是但凡能站擂五場以上的,可得萬金。
要不是有這麽個消息,他們還得在客棧跑上一壺茶,強烈譴責雪山寺一整天,說興起了還會多點幾壇酒,夜了各回各家,明早兒繼續。
畢竟譴責歸譴責,總不能真的提刀去國賓驛館去找那群惡僧吧?
那裏可是有吐蕃精兵存在的。
現今雪山惡僧們自己跑出來了,還敢明目張膽的架起擂台,這真當大理無人嗎?
大夥們一吆喝,都帶上了各自吃飯的家夥,雄赳赳氣昂昂地聚向太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