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陽夜獨自徘徊

  “沐大哥，看你的樣子，想必是知道望月山莊？”梅雲問道。沐淵兮點點頭，“聽說過一些。望月山莊自稱江湖第一山莊，莊主是一位退隱的將軍，早年曾經征戰四方，禦敵無數，戰功卓著。他善於排兵布陣、莊裏設有四門護法，分別對應著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這四門護法都是當今世上的頂尖高手，另外莊內還聚集著一些江湖高手，其中有六個人號稱望月山莊的六大高手，實力也是不容小覷！他們自詡武學正宗是名門正派，一直瞧不起像我們這般的玄門弟子，甚至認為修道學法隻是旁門左道之術、坑蒙拐騙之道！投機取巧之舉！”“真是豈有此理！”華玉忍不住怒道。“啊！望月山莊真的還有六大高手？”我忍不住驚呼起來。經過昨晚，我真的有點懷疑齊修遠是不是在吹牛？沐淵兮輕輕的點了點頭，“望月山莊的四門護法和六大高手橫行江湖，號稱望月十虎，一般人隻要聽說是望月山莊的人，莫不繞道讓開！”“哼，四門門主我不知道怎麽樣，但那六大高手嘛，依我看也不過如此。”梅雲不屑一顧的說道。“你怎麽知道六大高手不過如此啊？難道你遇見過他們？”華玉瞪圓了一雙眼睛，好奇的問道。梅雲笑了笑，“我昨天晚上有幸遇見的了那個六大高手之一，卻並無什麽厲害之處！不過是自高自大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昨晚要不是我們出現，恐怕他早就成了冥府之魂了！”“噢，原來那個家夥就是望月山莊的六大高手之一啊？除了口氣有點大，其他的倒真是看不出來！”華玉撇了撇嘴。“你們怎麽知道他是望月的六大高手之一？”沐淵兮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和梅雲，問道。“他自己說的啊！”梅雲不以為然的說道。沐淵兮笑了笑，沒有說話。“是他自己吹牛吧？”華玉也疑惑道。“離若，你是不是早就認識他？”梅雲忽然望向我，問道。我搖搖頭，“我也是昨天才認識的。昨晚華姐姐離開之後沒多長時間，他就突然出現了，說是要斬殺那些怨魂厲鬼，為民除害。”“嗬，真是笑死我了！就憑他那樣子，還不知道誰斬殺誰呢！不做鬼下之魂，就算他祖宗積了大德了！”華玉不屑的笑了起來。我知道華玉說得是非常有可能的而且也是事實，但昨晚他倒是一心護著我，我總要為他說些什麽，不然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其實他也是個好人，隻是那個怨魂太厲害了，他打不過而已，而我又幫不上什麽忙！”梅雲臉上掠過一絲得意，“昨晚那個怨魂雖然看上去很是凶猛，不過並不難對付。隻是一開始我和沐大哥疏忽了，才讓他跑掉了！可是結果我們還是很輕鬆的就收服了他！哎，光練就一身武功，也隻能在江湖上同類之間逞逞威風罷了！真要遇上精靈鬼怪、妖魔邪道的還是要我們這些修行玄門妙法的才行！”我很慶幸齊修遠並不在這，如果給他聽到，一場舌戰恐怕在所難免了！沐淵兮似乎並不讚同梅雲的說法，他搖了搖頭，說道：“習武和學法本身並不矛盾，而且二者也可以融為一體的，一些集大成者不僅道法高深而且武藝出眾。隻是有些人因為無知才對我們有所偏見。門戶之見、派別之爭實在是愚昧，我們不必理會，大家做好各自分內之事，其他的，就不必理會了！”“可是這樣太氣人了！”華玉憤憤不平的說道。“就是。”梅雲也附和著。沐淵兮反而笑了起來，“你們這樣沉不住氣，難道你們修道學法隻是為了爭強好勝嗎？驅邪、除妖、伏魔難道隻是為了世人的歌功頌德嗎？難道你們忘記了你們的初衷和本意了嗎？聽我這麽一說，你們就如此生氣，要是遇見望月山莊的人當麵提及，難道你們還要和人家蛢命不成？你看離若，雖然入師門不久，可是卻比你們穩重多了！”難得沐淵兮如此誇我，不過他要是知道了我的真身原型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麽認為了！我低垂眼簾，輕聲說道：“他真的不是壞人，昨晚他確實是護著我，讓我跑的。隻是因為害怕，沒跑掉。”華玉似信非信的看著我，“真要是如你所說，那他這個人倒也不算壞，隻是見識淺薄了點。”“還有啊，你不知道他的話也特別多。而且據我所見，他確實並不怎麽厲害！盡管他把望月山莊吹噓得非常厲害！”梅雲補充著。“他不厲害並不代表望月山莊的人都不厲害！既然大家都這麽傳說，那麽自然是有厲害之處！好了，這是人家的事情，我們不必理會。大家如果吃好了，就準備行動吧！明天便是清明正日，我估計今晚不論是那些怨魂還是普通的鬼魂都不會閑著。而且明天我可能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對了，梅姑娘，你……”沐淵兮欲言又止，望望我，然後又把目光朝梅雲望去。“哦，我已經對她說了！你就放心吧！離若，待會我們走了之後，你就留在客棧裏，不管看到什麽或者聽到什麽，都不要隨便出來，知道嗎？”我點點頭。華玉一臉歉意的對我說道：“離若妹妹，下次我一定帶你一起去。”沐淵兮望了她一眼，想說什麽卻沒有開口。“沒事的，華姐姐。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去的。”反過來我還要安慰華玉。等天色完完全全黑下來的時候，沐淵兮、華玉還有梅雲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當然臨走的時候又是少不了對我叮囑一番。可是一個人待在客棧裏未免無聊。白天又是休息了一整天，現在精神好著呢！難不成我就呆在客棧裏發呆麽？哼，你們以為自己是誰？我才不會聽你們安排的。我掩好房門，想到鎮子上去走走，我知道這鎮子裏人很多，昨天剛到的時候，這裏的熱鬧和繁華就一直在我腦海裏，可惜一直沒有好好的去看看。我知道齊修遠就住在客棧的西麵最後一間的房子裏，我本來是打算看看他在不在，可是轉念一想，昨晚他受了傷的，雖然沐淵兮說沒有大礙，但是我一想起，還是覺得後怕。在看看他的房門緊閉，我猶豫再三，還是覺得不打擾他算了！還是讓他好好休息吧！一個人出了客棧，我才發現自己的失誤，原本以為沒人約束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把這鎮子裏好玩的地方給逛遍。但是卻沒想到大街上挨門挨戶的都緊閉屋門，記憶中昨天那些擺放著各種新奇物件的貨攤和熱情吆喝的小販都不見了，掛著漂亮綢緞和衣服的鋪子也都是大門緊閉，街上更是行人寥寥。真是讓人好生失望！我不甘心就這樣回去，信步走了一會，到處都是一片沉寂，與白天的喧鬧相比簡直會讓人懷疑身在兩個不同的地方。真是沒想到，人是如此的膽小怕死。早早的關門閉戶，唯恐鬼邪進入。鬼邪難道真的令人如此害怕和恐懼嗎？我不禁感到好笑，真的有那些怨魂厲鬼前來的話，你關門又有何用？不是有句話叫做，‘未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嗎？可是這麽說全鎮子的人都這樣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就好像再髒的地方也能尋到一片淨土，最聖潔的地方也會暗藏齷齪之處！我想起了昨晚那個凶神惡煞般的怨魂，我和齊修遠何時招惹了他？他還不是照樣要製我們與死地？如此說來，沐淵兮他們也並非是有意多此一舉了！難怪沐淵兮他們說起清明驅邪的時候，是那麽的鄭重其事。就連齊修遠也把自己當成了為民除害的英雄，隻是可惜有點不自量力。我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什麽在梅嶺的山腳下，當我說起那番話時，梅雲的失望和沐淵兮的驚詫。在他們看來多麽正當正常必須的一件事情，而我，和他們同樣身為玄門弟子，居然當著他們的麵，說他們是為了給自己累積功德、增加修行。難怪他們當時看我如同怪物那樣覺得不可思議了！可是在翡翠穀荷花姐姐明明就是這麽說的，難道我弄錯了？一個人走在寂靜漆黑的夜裏，心裏無聊的很。偶爾有幾個過路的行人經過，都好奇的望著我，然後遙遙頭，又繼續走自己的路。我能感覺到他們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也難怪他們這種異樣的眼神，在這樣的夜晚，在偶爾路過的行人中，確實沒有像我這般年紀的姑娘，而且還是悠閑悠哉漫不經心，不似他們著急趕路的樣子！唉，看樣子還是隻有老老實實的呆在客棧裏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