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煩亂鬼話人言

  齊修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這位是我朋友殷離若姑娘，我們正商量這怎麽幫你們抓賊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抓住那賊？”“哦，原來如此。唉，說來慚愧，我們這麽多人折騰了一晚上，居然還是一無所獲。真不知道回去該如何向老爺交代！”“別灰心，我們在幫你找找看。”齊修遠安慰道。李管家搖了搖頭，“兩位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此事就不麻煩你們兩位了！對了，齊少俠要去鄙府，在下這就為你們帶路！”“算了，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心情，我還是明天早上再去府上拜訪吧！”齊修遠擺了擺手，說道。“這，如果老爺知道肯定貴怪罪小人的。”李管家意欲挽留。“李管家，我看這位少俠說得對，府裏現在亂嘈嘈的，老爺也無心待客，要是有什麽地方招呼不周的話，反而不好。我們不如再找找那賊人的蹤跡才是啊！”這聲音聽上去好耳熟啊！我感覺一晚上就是這聲音不斷的在我耳邊，一會兒說這，一會兒說那的，弄的我不知所以。我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矮小壯實的身影正站在李管家身後。這，這怎麽可能？在我望向他的同時，他的眼睛也迅速的瞟了我一眼，然後馬上就把偷扭了過去，看著李管家。李管家看了看我和齊修遠，然後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這些手下，說道：“如此也好。我等還要再去追查一番，齊少俠和這位姑娘就請自便吧！失禮之處，還請原諒！”“要不我們也幫你在找找看吧？”齊修遠看了看我，對李管家說道。“不必了，兩位還是先會客棧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再來請兩位。告辭了！”齊修遠還想在再說什麽，但是李管家率領著家丁已經轉身離開了！我的眼睛一直盯著李管家身後的那個人，在李管家轉身的時候他也跟著眾人邁開了腳步，但是在轉身的一刹那，他還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閃爍不定，意味深長。我呆呆的站在那裏，今晚的事情太複雜了，我簡單的小腦袋真的無法理清。我在翡翠穀一百多年的經曆中，都沒有遇見過這種事情！我該怎麽辦？我要不要說出來，他們這一晚上要找的人此時就在他們身邊！而他們要找的東西卻在我身上！可是我的腦海裏又浮現出另外一種畫麵，白發蒼蒼的老人、嗷嗷待哺的幼兒還有臥病在床的妻子，唉，這到底是真是假，我，誰能告訴我現在要這麽做！這人世間的事情怎麽就這麽的麻煩，早知道這樣就待在客棧就不會遇上這種事情了！或者纏著梅雲師姐帶我一起去驅除作惡的怨魂，說不定他們一時心軟，也就會帶著我去了！唉……“離若，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看著發呆的我，齊修遠關切的問道。“我，我想回客棧。”“我也有此意。糟了，剛才忘記問他們走那條路了！唉，看樣子隻能碰運氣了！”齊修遠拍了下腦袋，埋怨自己道。“我們慢慢走吧，隻要能走出來，到了大街上就好辦了！對了，你和丟東西的那戶人家很熟悉嗎？”這個很關鍵，我能感覺到齊修遠是個很好的人，簡單坦率，我喜歡這種人，我更不想騙這種人！“恩”齊修遠點了點頭。“其實我和張大人隻見過一麵，還是幾年前的事情。不過呢，張大人和望月山莊的莊主的交情可就非同一般了！所以張大人家裏出了賊，我是真心想幫他們的！”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聽沐大哥說，望月山莊的莊主是位很厲害的退隱將軍！”“沒錯。莊主他老人家文韜武略、智勇兼備。當年征戰沙場的時候，那可是八麵威風，所向無敵！哼！算沐淵兮那小子還有點見識，知道我莊主的威名和厲害！對了，我告訴你，當年在……”我發現齊修遠隻要一提起望月山莊的事情來，就開始沒完沒了。我不得不打斷他，“你說張大人家丟的東西貴重嗎？”“夜明珠啊！你說貴重不貴重？不僅僅是價值連城，更重要的是當今皇上所賜，這可是天大的榮耀！我想張大人恐怕寧願丟了性命也不願丟了這顆夜明珠的。”“真是個要財不要命的人！”我不滿的說道，像這種人也不必值得相幫。齊修遠搖搖頭，“離若，你不明白，張大人才不是那種要財不要命的人呢！因為那顆夜明珠是皇上所賜，所以如果找不會這顆夜明珠，張大人或許會遇到一些麻煩。唉，人心險惡，世事無常啊！希望李管家他們能夠找到賊人，拿回夜明珠。免得別有用心的人有機會在裏麵播弄是非，招來意外之禍。”“有這麽嚴重嗎？”我認為他是在小題大做，不就是丟了顆珠子，至於這樣嗎？齊修修肯定的點點頭，“離若，你太單純了，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你都不會明白的。有些人看上去忠厚老實，暗地裏卻歹毒無比，隻要給他們機會，害起人來可是一點都不心軟，唉，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我默然無語，心裏卻在不停的鬥爭，也不知道閃過了多少個念頭。有幾次話到嘴邊有咽了回去。忽然我想起了一個問題，便急急的問道：“剛才在李管家身後的那個人，你覺得他正常嗎？”齊修遠歪著頭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一點印象。“怎麽了，你懷疑他？”“不是。”我急忙掩飾著。“我隻是覺得他的樣子既像人又，又，又有點像鬼！”“這不可能！你以為像昨晚在墓地那樣，仗著有那個什麽鬼畫符，見到的都是鬼？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但是我肯定的告訴你，剛才的那些全都是人，半點鬼氣都沒有！”“你這麽肯定？”齊修遠點點頭，“那麽多的人，又舉著火把，你認為會有鬼魂敢藏在裏麵？”齊修遠的話徹底粉粹了我的幻想。盡管我不想承認，但不得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哪有一個鬼魂會如此大搖大擺的和人混跡在一起的而不害怕？而且華玉也說得很清楚，鬼魂乃是虛陰之體，沒有符咒的話，凡人是看不到的。能夠看得到的便不是一般的鬼魂了！這一點昨晚在我和齊修遠身上便是極好的證明。而且我也聽過鬼魂是不敢靠近火的！我的心裏暗自懊惱，怎麽就那麽容易的相信了他的鬼話！真是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我又氣又悔，我要找這個人算賬，我要揭發他，我要讓他知道，我可不是好騙的！“剛才那些人全都是張大人家的仆人嗎？”為了小心起見，我不得不多問一句。要不然我在哪裏在去找這個家夥。“恩，應該是的。夜明珠被竊就是今晚的事情，所以張大人應該還沒有來得及報官。那個可惡的小賊，如果讓我抓到，定不輕饒他！”齊修遠肯定的說道。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無話可說。那個賊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你又能分辨出麽？我和齊修遠各自想著不同的心事，居然不知不覺的走出了迷宮般的小巷，來到了大街上。雖然還是和剛才一樣的冷清寂寥，但是我的心裏卻已經和剛才大不相同了！我暗自下定決心，明天我要在那個張大人麵前，當眾揭發他，看他還有什麽話好說？回到客棧裏，梅雲師姐他們還沒有回來。我輕輕的關好房門，從懷裏拿出那包東西。大紅的綢布裏麵是個精美的錦盒。我猶豫著要不要打開看看呢！裏麵究竟是不是夜明珠呢？如果是的話，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偷夜明珠的賊人，可是他不是張大人家的仆從嗎？怎麽會偷主人這麽貴重的東西呢？而且他還明明說的是他的家傳之物！是因為被強人所搶，他就是做鬼也要拿回來的傳家之物！而齊修遠卻說是皇上賜給張大人的，齊修遠自然是不會騙我的！盡管他說張大人和他們在莊主交情非同一般。莫非這裏麵有什麽隱情不成？再說了做賊心虛，可是那個小偷竟然還敢和要抓他的人在一起，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小偷呢？那麽也許他不是偷夜明珠的小偷？哎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差點就冤枉他了！幸好沒有跟齊修遠說。我暗自慶幸著，轉念一想又覺得又什麽地方似乎不妥，他明明還是個人，為什麽偏要說自己是個鬼呢？如此不吉利的話，他也承認了是不會有人如此自己詛咒自己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難道剛死的鬼和人真的沒區別？翡翠穀的那些精靈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些呢？我真是越想越糊塗，算了還是等華玉回來，明天問問她吧！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我願意問華玉而不是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