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風雨欲來人心慌

  還有一次看著我吵著要下車活動一下的時候，他又搖著頭說道：“不聽大人言，吃苦在眼前。這就是自作主張不聽話的結果。”我裝作沒有聽到，由著他說去。不過說歸說，他還是很照顧我的。他早已經給了點銀子讓馬車夫回去了！他自己和齊修遠輪流駕車。他的理由是車子裏空間太小了，隻能待兩個人。而他們也正好可以輪流休息。他根本就沒有安排我去趕車，也許他大概認為我不會吧！總之我覺得這樣非常好，最起碼我可以舒舒服服的伸直雙腿。有一次不知道怎麽搞的，我竟然趴在他腿上睡著了！他既沒有叫醒我也沒有說我什麽，就當做沒這回事一樣。齊修遠關心他的肩膀上的傷，隻有在自己感到非常累的時候才會回馬車上休息。這樣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在車上。趴在他膝蓋上比趴在行李上舒服多了！而且又不用擔心馬車顛簸的時候，自己會搖搖晃晃的甚至跌倒。於是有時候我就故意趴在他的膝蓋上，他想要推開我的時候，我就裝作睡著了的樣子。他就隻好鬆開手，然後我就聽到了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遇到顛簸厲害的時候，他就挽著我的身體，或者抓住我的手，讓我能保持平衡。有時候他實在困倦的時候，頭也會不自覺的低了下來，他的臉就會慢慢的挨到我的腦袋上。可能是我的頭發令他不舒服，他很快的就驚醒了過來，馬上又坐直了身體。就這樣，終於有一天，我聽到他們說，望月山莊到了！一排高大威武的房子突兀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從外麵的圍牆來看，應該比宣王府還要大。下了馬車，我既興奮又莫名其妙的緊張，傻傻的站在那裏。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走啊！快進去，傻站著幹什麽！”齊修遠說著，拉著我的手就往裏麵走。走在前麵的秦南突然回過頭來，衝我說道：“小丫頭，等會見了莊主，記住不要亂說話。”我瞪了他一下。我想他大概是想起了在張循的家裏，那個因為無法為自己辯護而突然間變得傲慢無禮的殷離若。真是太小瞧我了，我已經不是那個沒見過世麵，見人心生怯意，不知人心險惡的蝴蝶精靈了！宋大哥的死讓我突然之間明白了很多事情，也讓我成熟了很多。“秦大哥，修遠少爺，你們可終於回來了！”一個體態窈窕的女子急匆匆的從長廊裏向我們走過來。當她來到近前，看到我時，不覺一怔。齊修遠慌忙鬆開我的手。“洪英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原來這名女子叫洪英，是朱雀門的門主。她狐疑的打量著我，還未理會齊修遠的恭維，秦南便問道：“莊主呢？”“莊主正在書房裏，我就去告訴他，說你們回來了！”“不用了，我們自己過去。”秦南說完，看著我，又對她說道：“洪英，麻煩你先帶這位殷姑娘到客房休息。有什麽事情等會在說吧！”洪英答應下來，一把接過我的行李，又是仔細的打量一番，“殷姑娘，我帶你去梳洗一下吧！看你的頭發都有點亂了！”過了很久，齊修遠才跑過來找我。他歉意的跟我解釋，他們一直在書房裏談論莊子裏的事情，而且莊主也就是他的叔父還狠狠的罵了他一頓，更為重要的是，因為莊子裏最近煩人的事情太多，所以他實在是不方便來陪我。“那麽秦南呢？”“他可就忙了！估計他現在還在青龍門門主的家裏。然後還要去白虎門門主那裏，而且他還有調查兩門門主的事情以及那些鬼叫之聲，所以，他這一回來，可就有的忙了！”“他為什麽那麽忙？不是還有別人嗎？”“這個，”齊修遠搖了搖腦袋，“能者多勞嘛，誰讓我叔父那麽相信他呢！不過等這些事情解決了，我就有時間來陪你，你就不會感到無聊了！”“我才不無聊呢！”我突然好想看到秦南。可是一直到吃飯的時候，我都沒有看到他。倒是望月山莊的莊主，一個精神矍鑠、身材魁梧的老頭威嚴的坐在我的麵前。他和這裏所有第一次見過我的一樣，很是仔細的看著我。他的眼神非常犀利，他這樣盯著我看，我實在是受不了，就像是一種無形的壓力，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幸好齊修遠早就教我怎麽應答他的問話。齊修遠是這樣告訴他叔父的：他和秦南在路過某處的時候，碰到一夥山賊正在打劫一對行商的夫婦。他們自然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是終究晚了一步，那對夫婦受了重傷而汪。臨死前，將他們唯一的女兒殷離若托付給秦南照顧。秦南見我一個人孤苦無依，於是就欣然答應帶我回到了望月山莊。齊修遠是口若懸河，侃侃而談，說的我都相信就像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樣。不過等齊修遠說完之後，莊主把臉轉向了我，“殷姑娘，修遠說的可是實情？是秦門主帶你回來的？”我心慌意亂的點點頭。這本來就是齊修遠的主意，他告訴我，到了望月山莊，不管是什麽事情，隻管往秦南身上推，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在望月山莊他是不敢拿我怎麽樣的！這就是報複和教訓他最好的辦法。所以之前洪英在問我的時候，我就說是秦南帶我回來的。至於原因嘛，我則讓她自己問他去。我實在是不明白，明明是齊修遠邀我一起的，而且還答應我陪我到京城，我才同意的。而且明明三個人一起回莊的，為什麽他非要讓我說是秦南帶我回來的？難道這有什麽區別嗎？“當然有區別了！總之，你以後就會明白的。”齊修遠一臉的神秘。現在我就按照齊修遠的方法去做。我偷偷的瞟了莊主一眼，生怕被他看出破綻。還好，他沒有做聲，也沒有再問我什麽！隻是吩咐齊修

  遠協助洪英，仔細的查查那些前來搗亂的人究竟是什麽來曆？至於夜半鬼叫之聲，就有秦南去負責。吃過飯後，我悄悄的把齊修遠拉到一邊，“我要和你一起去！”他顯得有些為難，“要不這樣吧，你剛到山莊，還什麽都不熟悉。不如過兩天，等我查了有眉目的時候，在帶你一起。這樣，我也好向我叔父交代。”我承認他說的有點道理，不過我還是提醒他，別忘記了他答應過我，要帶我到京城去的。正說著，洪英走了過來。她是喊齊修遠的，因為剛才她的手下報告在山莊不遠的酒店和客棧裏，又多了一些操外地口音的神秘人。而且個個都帶著武器，一看就是江湖中人。按照洪英的推斷，他們應該也是衝著望月山莊而來的。本來以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本不必擔心什麽。但是聯係最近莊子裏發生的事情，這些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就顯得非常的可疑了！她已經報告了莊主，現在她就是喊齊修遠一起去莊主那裏商量對策。“殷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鄙莊正好出了點事情，所以我們沒時間陪你，還請姑娘不要見怪。另外，莊子外麵時常有一些不速之客，姑娘沒事還是就待在莊子裏麵吧！如果覺得悶得慌，我可以讓人拿一些女紅供姑娘你消遣消遣。”洪英笑吟吟的衝我說著。“洪英姐，你可真是細心哪！不過，她不會覺得悶的，也不會出莊的。我們走吧，免得叔父等急了！”齊修遠急急的就想支開洪英。“如此甚好。”洪英這才和齊修遠走了。我站在那裏，仔細的想著洪英的這番話。聽上去完全是為了我好，可是卻又怎麽感覺有點別扭呢？反正我心裏打定主意，既然齊修遠不帶我，那我就跟秦南去查查夜半鬼叫之聲是怎麽回事？我可是玄門弟子，這是我義不容辭、不能推卸的責任！不過在還未到山莊的時候，秦南就告誡過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是梅嶺弟子。他沒有說原因，不過我早已經從沐淵兮口裏大約知道一些。而且齊修遠的口氣裏說起玄門中人的時候，總是一副不屑和輕慢。特別是在沐淵兮誤傷了秦南之後，更是如此。由此可見，一向自視甚高的望月山莊是不歡迎玄門之人的！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吧！既然我現在身在山莊，不提就不提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我覺得齊修遠說的對。不知不覺中夜已經很深了，每次一聽到外麵有腳步聲走近或者聽到說話聲，我都會把房門打開，但是不一會兒門又被我關上了，因為我一直都沒有見到秦南出現。齊修遠被洪英喊走了，這我知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打算他會突然出現。可是秦南幹什麽去了這麽久都不見個人影？莊主不是說，晚上的事情由他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