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流產
此刻看著朝陽的升起,就好像是新生。
雖然在旭日穿雲而出之前的那一刹那,慕瑟瑟心裏想的是,若是穆景在這裏該有多好,曾經,你是我想與你一起看遍風景的人,但是你卻不在了。
慕瑟瑟想,自己應該像朝陽一樣,給自己一個新的開始。
不知道是誰,開始‘啊’的一聲呐喊了起來,然後打了雞血的人們,都開始發出自己最具穿透力的聲音,要將自己的聲音留在這裏,久久回蕩。
不一會兒,這裏、那裏,都開始了呐喊。
剛開始是簡單的呐喊,接著便成了訴說。
對著大山、對著朝陽,像一個不可能的人述說心事。
陳栩靈喊道:“爸、媽,你們還好嗎?”聽見自己的回聲,陳栩靈留下了淚水。
我過的不好啊。
“寶寶,我對不起你。”於珊在人聲鼎沸的呐喊中,低下頭向自己的肚子輕聲說了一句。
受到氣氛的感染,慕瑟瑟也終於解放了自己的天性,開始大喊起來。
“啊~”
“慕瑟瑟~”
“你要堅強~”
“你是打不倒的。”
“穆景。”這一句,慕瑟瑟說的尤為小聲,看著眼前朦朧的霧色,仿佛看見了穆景的影子。
“再見。”慕瑟瑟向‘眼前的穆景’說了再見。
“再~見~”這一句再見,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久久回蕩在山穀之間,不斷的傳回來回聲。
山峰都在告訴慕瑟瑟,我聽到了。
那麽這次,真的再見了。
日出很快,不一會兒,太陽的溫度就顯現出來了,幾人回酒店吃了個早飯,就開始下山了。
本來計劃的是坐纜車直接下山,下山之後就能早點回A市的,於珊說爬山嘛,爬上去就得走下來,坐纜車算怎麽回事兒?
幾人也就聽從了於珊的建議,跟著人流緩緩的往下走。
“小心點,這裏滑。”
由於幾天前剛下了雨,走到山腳時,一處小溪漫了出來,流到了路上,導致路上很滑,走這裏的人都十分的小心。
陳栩靈和白蘭是經過訓練的,走這種路沒什麽危險,慕瑟瑟警察出身,也是有底子的。
所以慕瑟瑟想讓於珊先過去。
“沒事的阿慕,你先走。”於珊走在後麵,看慕瑟瑟在前麵等著她,不由出聲說道。
“你先過去吧。”慕瑟瑟堅持等到於珊先過去了才要走。
於珊拿慕瑟瑟沒辦法,這麽短一段路程,還能難倒於大記者不成?於珊曾經是社會新聞記者,為了追新聞,什麽樣的路沒走過。之後覺得體製內太操蛋了,才到娛樂公司當起了娛記的。
於珊覺得這麽短一段路,根本不值得擔心,心裏不由的覺得慕瑟瑟有些大驚小怪了。
“小心!”於珊大大咧咧的走過去,結果沒看見腳下一處青苔,本就光滑的石板上長了青苔,再加上溪水的濕潤,那個滑的程度堪比溜冰場了。
慕瑟瑟看著於珊就壓踩下去,出聲製止已經來不及,就看見於珊一腳下去,然後不負眾望的摔了一跤。
陳栩靈和白蘭再前麵看著於珊摔得四仰八叉的,不由覺得好笑。正是夏天,身上打濕了也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幾人純粹就是當看了個笑話似得。
慕瑟瑟也是好笑,嘴裏說著:“叫你小心不聽吧?”
笑了兩聲,覺得情況不對,按照於珊的性格,怎麽都得罵娘才對,但是她卻沒有出聲,仔細一看,於珊正扶著小肚子,滿臉痛苦的神色,嘴唇都白了。
慕瑟瑟心裏暗叫不好,趕忙走過去:“珊珊,怎麽了?”
在前方的白蘭和陳栩靈見狀不妙,也都趕忙走了過來。
慕瑟瑟蹲在於珊身邊,焦急著看她:“來讓我看看,傷到哪兒了?”卻隻看見於珊咬著嘴唇,唇色慘白,滿頭虛汗,說不出話來。
“啊!血!”剛剛走過來的陳栩靈,發現了於珊身下的血跡。
因為溪水的流淌,血跡慢慢顯現了出來。
“怎麽回事?珊珊?你別睡!”慕瑟瑟趕緊搖了搖於珊,她已經有昏迷過去的跡象,嘴裏含糊的念著:“孩子,孩子……”
在路上幾個好心男士的幫助下,幾人很快將於珊送到了醫院,幾人都不是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自然知道,於珊的情況是流產的征兆。
白蘭和陳栩靈和於珊算得上是第一次見麵,自然不知道她的婚戀情況。
“會沒事的,通知她男朋友來吧。”陳栩靈抓著慕瑟瑟的手,安慰著說道。
看著於珊流出那麽多血,慕瑟瑟心裏止不住的發抖。在慕瑟瑟的記憶裏麵,於珊一直都是堅強、古靈精怪的,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倒她。
看著於珊蒼白的躺在擔架上,慕瑟瑟才開始感到害怕,她已經失去了穆景,怎麽能夠再沒有於珊呢?
陳栩靈的話卻更讓慕瑟瑟感到茫然,是她最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所以導致忽略了於珊麽?
她的男朋友是誰,慕瑟瑟還真不知道。
或者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慕瑟瑟不知道。
慕瑟瑟回想了一下,並沒有覺得於珊有什麽敵情沒有稟報,若是有了值得發展的對象,於珊肯定是第一個告訴自己的,這毋庸置疑。
兩人從來都是不管好事壞事,習慣了第一時間告知對方。
可事實卻是,連於珊什麽時候懷孕了,慕瑟瑟都不知道,孩子時誰的,她也不知道。
慕瑟瑟仔細一想,於珊最近其實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比如身材的變化,比如不時的欲言又止。
因為自己的事情太多,和穆景發生的爭吵等等,讓慕瑟瑟忽略了於珊的變化。
慕瑟瑟心裏非常自責,隻盼望著於珊不要出事才好。
“誰是病人家屬?”護士走出來問。
每個手術室外麵,這句話大概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了。家屬在外麵著急的等待,這句話帶來的可能是好消息,也可能是不幸。
“我是。”慕瑟瑟衝上前去。於珊的父母都不在A市,於珊是從農村考出來的,獨自一人在偌大的A市打拚,她的家人,都不在這裏。
慕瑟瑟沒事兒就愛把於珊帶回家,所以慕瑟瑟算得上是於珊的親人了。
“大人保住了,但是孩子,實在是無能為力。”護士搖搖頭,表示惋惜,見慣了生離死別,看著這樣的事情,年輕的護士心裏任然有點波動。
慕瑟瑟並不在意這些,她要的,隻是於珊平安。
“謝謝醫生。”慕瑟瑟感激的說道。
“病人之前在這裏有病例,你們先去辦一下繳費,然後將她的病房收拾一下,再過半個多小時就出來了。”護士又說道:“對了,她的病房在302.”
“好的。”慕瑟瑟拿著病例,就要去繳費。
“我去吧,栩靈在這裏守著,我去繳費,瑟瑟去收拾病房,待會兒我們直接到病房去集合。”白蘭三下五除二安排好工作,便走開去繳費了。
慕瑟瑟轉身,手裏拿著於珊的病例。
想不到她早就在這裏開了一間病房,準備做流產手術,看來,她告訴自己穆景奶奶住院那天,於珊並非是來看望領導,而是自己來住院的。
那水果,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是會忘記的,而專程幫自己買的。
想到這裏,慕瑟瑟心裏覺得有點生氣,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於珊竟然敢一個人擔著?不告訴自己?
慕瑟瑟覺得自己沒能為好姐妹分擔煩惱,在責怪於珊悶著不講的同時,又有著深深的自責,這麽大的事情,自己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更多的,卻是對於珊的擔心。
她究竟經曆了什麽?才能這樣不動聲色的懷上孩子,還打算人不知鬼不覺的做掉他,甚至連自己都不打算告訴。
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後,會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想到這些,那一點點的責怪,和無盡的擔憂相比較起來,也就不算什麽了。
慕瑟瑟到了病房門口,就走了進去,看見裏麵有一些於珊的東西。
集訓之前,於珊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打算做掉,但是醫生說因為她常年熬夜,黑白顛倒、作息不規律,飲食不規律,需要調理好一點才能做手術。不然可能會導致身體大傷,導致以後無法生育。
其實無論身體素質好還是不好,這種手術對於女孩子的傷害,都尤其的大。
聽到這個結果,於珊自然是萬分害怕,隻得住院治療。那段時間慕瑟瑟正和穆景恩愛著,和於珊的聯係也就少了,也就理所當然的不知道她的事情。
慕瑟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卻沒發現穆景就站在走廊盡頭。
穆奶奶的情況好了一些,雖然還要靠呼吸機生活,但是一天也能夠有一兩個小時清醒的時間,也能夠認清楚人了,這讓穆景心裏好受了一些。
想到慕瑟瑟莫名其妙的說分手,穆景當時因為一大堆的煩心事情,也不知道慕瑟瑟發什麽瘋,頓時就沒了耐心,說出了那樣的話,
氣頭上的話,是當不得真的。
無奈最近潛龍堂那邊出了點事情,穆景不得不親自去處理,一來二去,更是沒有機會聯係慕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