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死神之鐮
鳳凰殿那邊,幻冰凰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在金絲籠中不安的來回走動,此刻,她心裏非常不安,總覺得千夜那邊發生了什麽,想去看看情況,可她被鎖在籠子裏,根本就出不去,隻能幹著急。
城外的情況不容樂觀,冷淪千夜暈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受到刺激的宮頃,已經徹底魔化,站在他身側的金恩,明顯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從他身上爆發出來。
頎長的墨絲在冽風中揚起,絲絲晶瑩泛著點點寒光,柔和的長睫浮上一層寒冷的冰霜,漆黑的瞳孔宛如一灘化不開的濃墨,在眼底的深入沉澱、醞釀,仿佛,一觸即會爆發。
那一身淡金色的長袍,也掩蓋不了他身上散發出的魔意,櫻色的唇角恐怖勾起,魅魔的眼角微微上揚,光是一個眼神就把九黎紫泉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握劍的手一個哆嗦,手中的劍掉在了地上。
強忍著心中的懼意,他倒退了兩步,手心和額頭上滲出的汗,出賣了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不是說這個麒麟帝的性情一向很溫和嗎,怎麽他感覺不是這麽回事,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他身後化出一對黑色的羽翼,魔氣四溢,哪裏像傳說中的淡雅似仙了?!
看著瞬間化身成魔的宮頃,金恩愣住了,他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恐懼的感覺了,他都快忘了,這才是皇上當年的摸樣,外表似仙,內心如魔,正因為如此,當時宮裏的人才如此懼怕他。
“你該死……”櫻唇微啟,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話音落定之時,宮頃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把泛著寒光的長鐮,銀質的重型武器在他手中仿佛像羽毛一般輕。
鋒利的鐮刃,頎長的銀柄,精致繁華的雕紋,優雅的外形就和它的主人一樣。
此刻的宮頃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者,那天使一般的外表,恐怕任何人都會自願向他獻出自己的靈魂。
沒錯,這才是真正的麒麟帝,這個當年具有‘仙魔’稱號的男人,自從心愛的女人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手,死神之鐮也沒有再沾過血,這是它二十年後第一次覺醒,不知是不是和當年一樣,嗜血如狂。
修指微動,銀柄一轉,鋒利的鐮刃便直直的向九黎紫泉的胸口處擊去,銀器在空中發出咆哮般的吟叫。鐮刃處,一條活靈活現的麒麟躍然而上,銀色的鱗片、鋒利的銀牙,都泛著嗜血的銀光。
真不愧是宮氏一族流傳下來的頂級的神器,光是氣勢就勢不可擋了,九黎紫泉根本就躲閃不及,一下子就被鐮刃的強大力道擊飛,隻此一擊,他便再也爬不起來。
“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PEN出,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想叫都叫不出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胸骨碎了,沒等他抬頭求饒,鋒利的鐮尖便朝他的麵門揮了過來。
後者頓時麵如死灰,心,在瞬間沉入了穀底,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巨響,他這才敢勉強睜開眼睛,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
鋒利的鐮尖就沿著他的耳廓釘進地麵,一旁的青石磚都被鐮刀的餘力震得粉碎,耳膜隱隱作痛,幾乎快被震裂了。
不知何時,宮頃已經站在了他麵前,麵無表情的樣子反而讓他害怕起來,如果他生氣或是抓狂的話,他倒不會這麽害怕,可他偏偏什麽表情都沒有。
硬要說有什麽情緒的話,那就是殺意,無論他怎麽去忽視,這股殺意還是撕開他的骨肉,貫穿他的靈魂。
瞳縮如針,十指用力扣進地麵,纖長的指甲幾乎斷裂,從出生到現在,九黎紫泉第一次感覺到什麽叫真正的害怕,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人!
此時的宮頃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他現在滿腦子隻想著殺戮,心淚再次死在他麵前,給他的衝擊太大,他實在是吃不消,無論他怎麽壓抑,心底深入的那股魔火還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當年,心淚的死全怪他,這些年無論他怎麽自責都是徒勞,可這次不一樣,他們才剛剛相聚,居然又被人殘忍的分開,這讓他怎麽還忍得下去。
“下一擊,我可不會再失手了。”魔魅的勾了勾唇,握著銀柄的手指微微用力,鐮刀便從九黎紫泉耳邊挪開,後者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前者的話倒把他嚇到了。
“等等!麒麟帝,你不能殺我!”眼珠一轉,九黎紫泉似乎想到了什麽,在死神向他招手的那一瞬間,他腦中靈光一閃,這抹靈光讓他找到了一線生機。
宮頃並沒有搭理他,而是俯身輕撫著冷淪千夜那張失血的麵龐,柔笑著出聲:“放心,心淚,頃一定為你報仇。”
長鐮筆直的佇立在宮頃身側,握著銀柄的手指修長優美,指甲潤美剔透,冰冷的銀器再配上那一身清冷的金色,這一金一銀融合的無比和諧。
銀鐮再次舉起,細長的銀鏈與鐮刃碰撞在一起,發出細微的‘喀拉’聲,震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房,金恩早已嚇得麵無血色,不知手腳該往哪放。
至於九黎紫泉,他幾乎是閉著眼睛,尖叫著出聲:“宮無殤在我手上,如果你殺了我,他也活不了!”就這一句話,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說完他便癱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死了一般。
這句話果然奏效,銀鐮在距離他腦袋三毫米處停了下來,收鐮時發出的細微聲響,讓九黎紫泉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手中還攥著一張王牌,要不然他今天死定了。
“無殤?果然……玨城那個逆子是不是也和你在一起!”一提到宮無殤,宮頃便冷靜了下來,雖然他早就猜到了,但心裏對宮玨城還是很失望。
他也是做父親的人了,難道真的一點都不能理解他當年的難處嗎,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想那麽做,就算他不喜歡他母親,可他畢竟也是他兒子啊,他怎麽可能一點都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