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天離開了
曾經,是她將他的冰冷的心溫暖過來的。就憑這樣一份溫暖,無論陸子淵努力後能不能得到她,他絕對是不會傷害她的。
可是純純剛剛那句話,顯然是不再相信他了。
說完,陸子淵就鬆開了純純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緩緩地消失在了雨霧裏。
她不應該這麽做的。
純純知道,她不應該這樣殘忍地傷害陸子淵的。
可是,既然她已經堅定地愛上了葉淩天,如果再讓陸子淵對她報有幻想,那便是比傷害更加殘忍的事情。
她和陸子淵一起走的那段路,已經到分岔口了。
從今以後,他會向左,而她會向右;她遇到了葉淩天,而陸子淵也一定會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純純緊緊地握著傘,轉過身,第一次堅定地不再看他離去的背影。
淚水洶湧地模糊了視線,抬頭一看,前麵屋子裏卻還是一片黑暗。
沒有燈光,純純看不到葉淩天在什麽地方,隻能憑直覺地看著某個窗口,幻想著此時的他正站在黑暗裏,也這樣看著門外的她。
堅持!堅持!杜純純你一定要堅持!葉淩天氣消了以後,一定會出來的見你的!一定要堅持!
她不停地催眠著自己。
深夜裏,漫天的大雨,似乎就要這樣無休無止的下下去,永遠不會停止……
純純站向太久了,而且今天從早上到現在什麽東西也沒有吃,漸漸地,她的身體支撐不住了……
漸漸地,她的手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連傘也抓不穩了。最後傘掉到了地上去,雨點肆無忌憚地上麵跳躍著……
漸漸地,純純的身體搖晃起來了,模糊的視線中,她似乎看到房子的燈光亮了,有人正從門口出來了……
純純想那一定是葉淩天,一定是他出來見她了……
模糊的視線裏在麵,純純幸喜地在笑,她的等待總算有了回報了。
可是身體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純純緩緩地軟倒在了地上,臉貼在了冰冷的雨水裏……
寂靜無聲的雨夜裏,昏黃的路燈下,那匍匐在地上的身影,單薄脆弱得惹人心疼……
那純白的婚紗早已沾上泥水,鋪在在地上,顯得狼狽不堪了……
純純悠悠醒轉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
昨晚的瓢潑大雨早就已經停了,窗外的天空跟洗過一樣的湛藍,陽光燦爛得不像話。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懵懂的意識極速地回轉過來。
她現在,正躺在熟悉的臥室裏的,周圍都是屬於她和葉淩天的熟悉的東西。
腦子不清不楚的純純,一時間以為昨天發生的那恐怖的一切,隻不過是她昨夜的一場噩夢。
噩夢醒了,她還是回到了家裏,回到了葉淩天的身邊,繼續著屬於她的幸福。
熱淚盈眶的她,百感交集地撐起了沉重的身體。
可是人才一坐起來,劇烈的咳嗽襲來,便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頭痛欲裂,喉嚨幹澀得像是裹著血。因為咳嗽而引得眼淚全湧了上來,將純純的視線都模糊了。
“你醒了。”
突然一道聲音在純純耳邊響起來了。
是她熟悉的聲音,可是卻不是她想聽到的那道熟悉關切的聲音。
純純不由捂住了嘴巴,一邊咳嗽一邊轉頭看向床邊的人。
葉淩涵也正低頭看著純純,眼裏有種純純說不出的複雜神采。
純純這才看清楚,家裏沒有葉淩天,隻有葉淩涵和一臉憤恨的古悅。
純純的心劇烈地一痛,頓時反應過來。
記憶中那恐怖而驚慌失措的一幕幕,那錯過的婚禮,那滂沱大雨下的撕心裂肺的呼喚和等待,那一切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噩夢,那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葉淩天,葉淩天……”腦子一清醒,純純就迫不及待地翻下床想去找他。
可是頭重腳輕的她,病得太嚴重了,根本站不穩,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額頭撞在了櫃角上,頓時就出了血。
“活該!”古悅在一邊忿忿地道,也不去扶她。
還是葉淩涵走上前去,一語不發地將純純扶回了床上。
古悅這下可就不滿了,衝過來衝葉淩涵叫喊道:“姐,她都把哥害成這樣了,你還對她這麽好幹什麽!照我說,我們就不應該管她,讓她在大門外自生自滅……”
“悅悅,別說了……”葉淩涵猛地打斷了悅悅的話。
昨天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也太意外了。葉淩天整整一天,還有整個晚上,都忙個不停。
她動手了一切力量,一直與媒體方麵打交道,力求將婚禮這件事的負麵報道降到最低。
要不是她的努力,今天早上鋪天蓋地有關葉淩天婚禮上,新娘逃婚的報道,不知會怎麽熱鬧呢?!
葉淩涵忙了整整一個晚上,早上與悅悅過來看葉淩天的時候,就看到暈倒在大門外的純純了。
其實這件事,葉淩涵一直覺得意外。
因為發生的太莫名其妙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純純真的是有意要逃婚的話,如果她真的決定和陸子淵在一起的話,那麽昨晚她為什麽還要在門外苦苦地守候一夜,想見自家大哥一麵呢?!
就因為愧疚嗎?因為愧疚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
葉淩涵有些懷疑。
古悅悅狠狠地瞪了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純純一眼,氣呼呼地坐在了一邊,不理人了。
而葉淩涵則坐在床邊,對純純說:“我哥真不在家。”
“求你了,告訴我他在哪裏?”純純一把拉住了葉淩涵,心急如焚地問道。
“就算我現在告訴你他去哪裏了,你也見不到他的。”葉淩涵看著純純焦急的表情,心中的疑團不由更加大了。
純純心裏一沉,正在沉默間,聽到悅悅在一邊打擊道:“告訴你,我哥已經出國了。你要帶著你那相好的來刺激他,門兒都沒有。要是假惺惺地道歉什麽滴,我們全家都不稀罕!”
純純聽了這話,二話不說,又向床下翻。
葉淩涵一把按住了純純,阻止她,問道:“純純,你又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