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理智,隻為救她
這是杜純純的,一定是杜純純的,是她自己手工做出來的布偶兔子。
葉淩天在手裏把玩了兩年,早已熟悉無比,怎麽可能還認不出來呢?!
況且,這還是他一度珍視無比,卻又在一氣之下還給杜純純的東西,葉淩天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明明是這麽輕的一個小東西而已,此時放在葉淩天的手上,卻帶著沉甸甸的恐懼,讓他的手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他那眉宇之間的焦灼和擔憂,濃烈的化不開了,全鎖在了緊皺的眉間。
王睿揚一見他神情不對,頓時就意會了到了葉淩天手裏這個東西,應該和杜純純有關係的。
於是,他走到葉淩天的身邊,沉聲問:“這是純純的東西?”
聽到他的聲音,葉淩天才從恐懼的可怕想象中回過神來。
他無意識地看了王睿揚一眼,又抬頭向前一看,可眼裏哪裏還有路呢,分明就是一條深深的,見不到底的山溝。
冰冷和恐懼,頓時襲擊了葉淩天的全身每處。
然後一股撕心裂肺的感覺,瞬間傳遍了五髒六腑,讓他連呼吸都是帶著刺痛,仿佛每一次呼吸的動作,都在把心向外麵扯一樣。
在這一刻,葉淩天才發現自己這段日子以來,他抱著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一味道地排斥著杜純純,排斥著想念她,想和她廝守在一起的願望,顯得有多可笑。
他應該做的,根本就不是裝出不在意她的樣子,還利用這種可笑又脆弱的方式,來保護自己的自尊心。
他心裏明明就放不下她,舍不得她的,這樣的決定,從來一刻也沒有改變過的。
即使純純那樣對待他,讓他傷心欲絕也好,讓他痛徹心扉也罷,可她就這樣不依不饒地駐在他的心底上了。他想忘記她,也無能為力!
“你要幹什麽?”王睿揚見葉淩天神情不以,明明前方沒有路了,他還在無意識地向前走去。
情急之下,他一把拉住了正要衝山溝裏去的葉淩天,大聲質問道。
“我要下去找她!她的東西都落在這上麵,她一定在這附近的!”葉淩天回頭看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恍惚之中,心生堅定地道。
不管怎樣,不管他最後能不能和她一起,不管這個女人有沒有愛過她,不管她曾經是不是傷害過他,利用過他……
現在的葉淩天隻知道,他根本無法承受這種讓她處於危險之中,生死未卜的境況,而自己卻什麽也不做。
“你瘋了!現在天快黑了,下麵的情況你根本不了解,我們也沒有足夠救援的工具,你知道你這樣貌然下去有多危險嗎?”王睿揚緊緊地拉住他的胳膊不放。
葉淩天轉身看著他,焦灼的眼睛與他對峙了起來:“可是我不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卻什麽也不做!”
“難道你確定,她一定掉下去了嗎?”王睿揚大喝道。
“可如果她真的掉下去了呢?如果她現在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下麵,等著人救呢?”葉淩天不由大聲地吼了回來。
這一聲,頓時讓兩個年紀差距十多年的男人不由都怔住了,在眾人震驚的注視之下,兩個男人默默地對視了許久,許久。
最後,葉淩天才幽幽地開口道:“這樣的如果,我不敢拿來冒險!所以,我必須現在就下去。”
“你冷靜一點。就算你成功下去了,就算你找到了她人,你也沒辦法將她救上來的。而且,還會將你自己置於險境的。救援的人很快就會來的,你好好待在這裏!”王睿揚盡量勸服著,早已失去理智的葉淩天。
如果真這樣讓他下去的話,等於直接讓他走入了險境之中。
王睿揚一邊說著,一邊向身後的隊友使眼色。
很快,意會到王他意思的三個隊友緩緩地走了上來,趁葉淩天沒有注意的時候,猛地撲了上來,將他製服住了。
“你們幹什麽?”葉淩天被他們幾人控製住,一邊掙紮,一邊惱怒地喊道。
“對不起,葉總,我沒辦法看著你衝動之下,傻到去犯險,卻什麽也不做。”王睿揚冷靜地看著葉淩天,道。
“你是不是瘋了?純純掉到下麵去了,現在生死未卜,你快讓你的人放開我!放開我!”葉淩天赤紅著雙眼,拚命地掙紮著。
“我說過了的,之前你也答應過我的,天黑了任何人不能貿然行動。我們隻能等待救援,我不能讓這裏任何一個人再有危險。”
王睿揚一字一頓地看著葉淩天,繼續道:“如果你繼續這樣衝動,我想我隻能將你綁起來才行了。”
葉淩天狠狠地與氣定神閑的王睿揚對視著:“你從來沒有失去過,你怎麽知道麵臨失去的焦急與痛苦!放開我!”
“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失去過,沒有痛苦過!”王睿揚吼得比葉淩天還大聲。
這下不隻是隊友們沉默了,連葉淩天和王睿揚自己也不由沉默。
他和葉淩天天兩人,就那麽沉默地對視了許久許久。
到了最後,葉淩天才冷冷地道:“放開我!我不會再衝動的!”
那三個製服葉淩天的人不由看向了王睿揚,等待著他的指示。
王睿揚看了看葉淩天眼中退卻下去的赤紅,知道他冷靜下來了,才揮了揮手,道:“放開他吧。”
那三個隊友才小心翼翼地放開了葉淩天,不過大家都警惕著,一旦葉淩天再衝動,他們就會隨時衝上來按住他的。
“我們在這裏休息,等待救援的人來。”王總向大家吩咐道。
然後,他就走到了一語不發地葉淩天身邊,歎息了一聲坐了下來。
“我知道,失去的滋味一點也不好受。所以,我明白你現在的心情。”沉默了一會兒,王睿揚驀然來了這樣一句,將葉淩天心中的擔憂,血淋淋地又勾了出來。
葉淩天現在心急如焚,行動也沒有自由,不由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理會他。
“其實很多人都缺乏你這種麵對失去,孤注一擲去阻止的勇氣。雖然你這種勇氣,傻到類似於去送死,卻也很讓人佩服。”王總看著前方,幽幽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