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傭兵組織
這群人中也有耳力極好之人,在上官婉卿剛剛動身草木發出簌簌響聲的時候,就有人端著弓箭衝著上官婉卿的方向大喊道。
“誰!”
上官婉卿見自己即將被暴露,索性什麽也顧不上,直接拿著小刀身體扭著蛇形的姿勢快速接近著這群人。
他們那邊也有一盞小小的燈火,隻是借由這如黃豆大小昏暗的燈光,上官婉卿一瞬間也便對敵人的兵力配布和人員數量有了個大概的估計。
在近距離冷兵器作戰中,小刀永遠都比弓箭來得討巧,這也就是為什麽上官婉卿第一時間接近這群人拉近攻擊距離的原因。
她自己心裏也清楚,拉開距離她不過就是一個移動靶子,和他們打毫無勝算。因此在她接近這群人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右手持刀左手空拳,小刀或捅或砍,而空拳則不停地發出捏碎骨頭的脆響。
“太慢了。”那群人沒想到一個弱女子居然敢支身闖入他們的領域,因此躲閃和拉弓都因為驚嚇而慢了半拍。
而這個便是上官婉卿對於他們的評價。上官婉卿冷冷地吐出了這三個字,在說話的時候還在不停地移動著自己的行動路線,避免一支冷箭射來,讓她大意失了荊州。
前世她在組織中時,曾經被要求隻憑一把小刀突破一百個手持長槍或是長矛的壯漢的圍堵。而那一次的訓練中,她用時了300秒,比起她心中預料的280秒還要慢了20秒。
上官婉卿的眼中清明,不含有任何慈悲之意。她冷冷地笑著,就像是嗜血的魔鬼一樣。她舔了舔濺射到自己唇邊的滾燙甘甜的血液,眯起了眼睛。
真是懷念的味道啊,這種鮮血的滋味,前世中她可是每天都要品嚐一次,不是她的血,便是敵人的血。
一支冷箭破空而來從上官婉卿的身後飛向她,那箭矢的箭頭上因為尖銳而閃著一絲寒冽的冷光。上官婉卿隻是輕輕側頭,那支羽箭便擦著她的耳朵飛向了她麵前的這個敵人。
她冷漠地看著被暗算的這個男人,揮起小刀往他的喉嚨毫不留情地割了下去。她轉過身,看著朝她放冷箭的那個人臉上猶有不屈的光芒。
她點了點頭,聲音冷酷又殘忍:“這支冷箭不錯,可惜你拉弓的聲音還是太響了些。作為弱者,你是沒資格活下去的。”
還不待那個人露出任何討好或求饒的表情,上官婉卿便伸出五指惡狠狠地扭斷了他的脖子。
在上官婉卿釋放了身上的所有凶氣之後,樹林裏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堆的屍體,而剩下的人則無心戀戰,紛紛棄了弓箭和短刀之類的東西,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頭請求上官婉卿的饒命。
上官婉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一眼,語氣裏的逼迫不言而喻:“是誰指使的?”
自然,她想問的問題隻有一個,誰那麽大的膽子,居然敢指使這群散兵草寇去暗算她一個堂堂的王國公主!
這群人已經徹底被上官婉卿臉上黑濃的煞氣和狠辣的手段所折服,再無一人敢輕視麵前這個臉龐姣好的女子,他們紛紛跪下,爭相說道:“是,是那個人指使的……”
上官婉卿順著他們的手指看去,隻見他們指的一個人已經緊閉雙眼,身體冰涼,毫無氣息。上官婉卿皺起眉頭想了想,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殺到第幾個才了結的他的性命。
“第二個問題,為什麽要來偷襲。”上官婉卿雖然震怒,但是她還保有理智,她也不認為沒有這群草寇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她是瓦蘭國公主這一層可能性。
因此上官婉卿在問的時候,也刻意隱瞞了自己的自稱,不想讓他們根據自己的自稱推測出自己的顯赫身份。
那群草寇互相看了一眼,卻彼此都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噤聲。上官婉卿看到他們這樣,也不再廢話,直接隨手從他們中拉出了一個人,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說。”
被上官婉卿拉出來的倒黴鬼臉上頓時驚慌失措,還不等上官婉卿說什麽,他就主動求饒起來:“各種,反正我們的頭兒已經死了,何苦不說個明白呢?別害了兄弟我的性命啊!”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猶有猶豫不決的神色。上官婉卿挑了挑眉,也不說什麽,隻是極為不悅地從鼻孔中哼出一聲輕蔑的嘲笑,然後用力地將刀捅在了這個倒黴鬼的肩胛骨上。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這個倒黴鬼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苦從自己的肩膀處傳來,他下意識地想要拔出刀子,隻是他的身體卻被上官婉卿的另一隻手所牢牢按住,動彈不得。
“求,求求你們了!你們難道見死不救嗎!我不是你們的兄弟嗎!”那個倒黴鬼齜牙咧嘴,因為疼痛,他的五官都猙獰了起來。而其他人看到他這樣,也總算是熬不過精神上的酷刑,一個人主動跪了出來。
“女俠!女俠饒命啊!”
“先回答問題。”上官婉卿十分不耐煩地說道,甚至都不正眼去瞧他。
跪出來的這人隻是猶豫了一秒,上官婉卿眼見著就要開始旋轉插在倒黴鬼肩膀上的小刀,他連忙倒抽了一口冷氣,連連叩頭開始說了起來。
“女俠饒命!小的們也是聽說這幾日有鸞冕經過,我們的頭兒說公主送嫁必有大筆珠寶,所以才喊了小的們守在此地準備撈上一票。”
上官婉卿聽到跪出來的人說話,手也從小刀上放了下來,隻是她臉上的煞氣卻越來越重:“公主出嫁也不過是三日前的事情,如何你們就得了這麽早的風聲?”
上官婉卿覺得這群草莽說話騙她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如此一來,她就不得不去思索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
那就是瓦蘭國出了內鬼,知道她的出嫁日期和車馬路線的內鬼!而且還故意泄露了出去,想要她死於非命!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上官婉卿就覺得這比今日險些被刺殺還要讓她感到心驚肉跳。
“小的實在不知啊,這種事情一向都是頭兒吩咐下來的,小的們隻有照辦的份。”那人磕頭如搗蒜,聲音聽起來也是實打實的真誠。
隻是上官婉卿卻並不相信,她用狐疑的目光一一掃過那些散兵,最終還是收回了目光,將小刀從倒黴鬼的肩膀上用力地拔了出來。
“那你們是山賊還是什麽?”
倒黴鬼立刻伸手去捂肩膀上的傷口,可能因為被刺傷的關係,他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小的……小的們是傭兵,隻為了混口飯吃。”
上官婉卿聽到倒黴鬼的話,又細細地打量了他們,在冷冽的月光下,她才得以看清所有人的胸前都有一個小小的纏著蛇的標示,似乎在暗示他們其實是有組織的。
“就你們這等三腳貓功夫,還是好好練練把自己的命保住吧。”上官婉卿毫不掩飾自己話裏的鄙夷,這等功夫也好意思號稱自己是傭兵,當真以為傭兵是那麽好當的嗎?
那些人小心地窺探上官婉卿的臉色,見她臉上並沒有什麽明顯波動的殺機,因此也不免求饒打算離去:“是,小的們知道了,還望女俠能夠放小的們一條生路。”
上官婉卿下意識地打算揮手讓他們離去,反正今天自己已經殺了這麽多人了,這群人留著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威力也是好的。反正下次再借他們一個膽,也不會來找她的麻煩了。
隻不過她卻突然心神一轉,計上心頭。她喊住了這些傭兵,細細地看了眼他們胸前的圖標,發現都是一樣的印記,忍不住問道:“你們是個傭兵組織?”
那些人不解上官婉卿的意思,但是仍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錯,隻不過我們的頭兒被你殺了。”
“那麽。”上官婉卿的笑容在慘白的月光下看起來有些瘮人,“你們接下來打算幹什麽呢?”
因為恐懼,他們吞了口口水,但是上官婉卿的威儀又讓他們意識到,這件事不可能會糊弄過去的,因此也隻能規規矩矩地磕了個頭:“既然頭兒都死了,那麽我們自然也便散了。”
上官婉卿眯起了眼睛,那雙如貓咪一樣高貴的眼睛此刻閃著狡黠的光芒:“若是你們有了新頭兒呢?”
他們互相看了幾眼,還是那個倒黴鬼率先反應了過來,他語氣試探地問道:“女俠,你意思是你來當我們的新頭兒?”
“怎麽?若是你們覺得不服氣也可以,誰覺得不服可以和我單獨過招,打贏了我,這頭兒隨便你們誰當。”上官婉卿的這句話倒讓這些傭兵都苦笑起來。
他們什麽時候見過武功這麽高強的人,還是乍一看就讓人放鬆警惕的弱女子。在他們這群人中,武功最為高強的頭兒都被這個女人殺了,他們還怎麽可能會打過。
“既然你武功這麽高強,那我跟了你便是。”那個跪出來的人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咬牙留下來。他總覺得麵前這個女子不一般,若是跟了她,以後說不定有他的大富大貴的日子過。
倒黴鬼看著這個人態度如此堅決,也咬著牙選擇賭了一把。其他人也就沒了異議,全部都決定尊麵前這個女子為新的頭兒。
“頭兒,不知道您叫啥名,不然我們以後也不好稱呼您不是。”跪出來的人有些討好地看著上官婉卿,小心地揣摩著這個新頭兒的脾性。
上官婉卿想了想,本欲報出真名,不過現在她已經有了新的計策,而其中所必須的一步便是舍棄掉陵蘭王給她的舊名。
傭兵們全部都安安靜靜地跪在原地等著這個新頭兒的發話。
上官婉卿沉吟片刻,她的聲音聽起來清冷又堅決:“你們記住,你們的頭兒隻有一個,那就是風婉卿!”
上官婉卿抬頭看向這淒冷的月色,勾唇一笑,很快,這明朗的月色也便不複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