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宴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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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的宴會廳,人來人往,衣香鬢影。
經理是見識多了這樣的場麵,可是每每見到這樣綠光閃爍的場景,他都要痛心疾首一下。
沒辦法,就是這樣好心腸的一個人。
而在一陣痛心疾首的綠光縈繞下,宿白終於察覺到了一二。
隻是,他渾不在意。
宿白隻是掃了那人一眼,就轉回頭。
點心與冷盤,真的吃不飽人。
他帶著笑意與曲小西說:“等一下結束,我們一起去吃點麵條吧?”
曲小西既然陪同,就十分配合了,她笑眯眯:“好的呀。”
陶曼春眼看已經空了的盤子,又看他們兩個相約一起去吃麵條,立刻說:“多吃點好,能吃是福。我可羨慕你們這些能吃的姑娘了,我自己是為了在鏡頭上好看,那是一點都不敢多吃的。不過我是真的羨慕可以隨心所欲吃吃喝喝的女孩子。”
曲小西含笑:“那你可以吃完了在減呀,跑步什麽的都可以的。”
她的雙眸明亮,眼神真誠。
陶曼春:“……”
她勾了一下嘴角,說:“我這不是起不來嗎?哪裏有那個時間鍛煉哦。”
曲小西長長的哦了一聲,笑嘻嘻:“那麽,看別人吃很慘耶。”
陶曼春:“不慘不慘,我隻要點了,就相當於吃了。”
曲小西:“……”
這不就跟現代的,拍照發過朋友圈,就等於吃過了,是一個道理?
果然女明星,從古到今的女明星,都是很不容易的。
曲小西:“佩服佩服。”
別看這少女穿的婉約,稍微一不留神,就露出自己的本性了。
她活潑的說:“那下一次黎經紀找我寫文章,我一定把你的辛苦寫出來。”
陶曼春:“……這倒是也大可不必。”
曲小西噗嗤一聲笑出來,她嗔道:“我開玩笑的呀。”
不過很快的,她又說道:“其實,如果真的這麽寫也未必不好,不是□□,維持熱度都是好的。”
陶曼春:“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哎。”
真是輕輕鬆鬆被說服。
杜柏齊說:“那不如,你也找她給你寫一篇專訪,未必一定要通過電影廠的。”
陶曼春:“好的呀。”
她開心起來:“您說的真對。”
曲小西因為一句玩笑話,莫名其妙的接到了新的工作。
嚶!
這是多麽奇妙的劇情發展呀!
幾人正在說話,就看到杜小五進來,他一身西裝,筆挺高挑。兩人也算是許久沒見,乍一見曲小西,他愣了一下神,不過很快的調整過來,客客氣氣:“高小姐,你好。”
又是一個明知道她不姓高,但是卻願意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曲小西含笑:“許久不見。您還是一如既往。”
杜小五真誠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又與宿白打了招呼。
“沒想到宿先生也在。”他的視線在宿白與曲小西身上遊走了一下,很快的別開了視線。
算一算,大家還都是好熟人,隻不過宿白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杜小五也不是。再加上,上次的事情多少是他說出去的,自己心裏也總是有些不舒服。
正因此,倒是一點也不耽擱,立刻說起正事兒。
他轉頭,湊到了杜柏齊的身邊,低聲在他的耳邊低語幾句,杜柏齊帶著幾分笑意,聽他說完,抬眼:“諸位慢慢玩,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陶曼春立刻就要跟上,杜柏齊:“你留下繼續玩兒吧。”
陶曼春曉得這不是她能跟著的,頷首:“好的。”
曲小西敏感的發現,杜柏齊走了,陶曼春反而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她回過頭,正好看到宿白也收回視線。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點什麽。曲小西笑眯眯:“陶小姐,我第一次來這裏,想跟宿白哥哥一起四處看看,就不陪你了哦。”
陶曼春聽到那句“宿白哥哥”微妙了一下,隨即點頭說:“你們去吧。”笑容真誠了不少。
宿白與曲小西一同離開,曲小西真誠感慨:“這個俱樂部雖然很不錯,但是缺點就是上菜太慢了。”
宿白:“不錯了,最起碼還上冷盤,別的宴席連冷盤都不給。好像光是靠跳舞,就能飽了一樣。”
曲小西聽出了他話裏的惆悵,終於忍不住問:“所以,這個宴會到底幹什麽啊?”
又不是來吃飯,又沒有什麽好看的表演。
雖說現場也放著音樂,似乎頗為熱鬧,但是,跳交誼舞有什麽意思呢。
而且,細細看來,還有一些烏煙瘴氣的畫麵呢。
她側著臉蛋兒,大廳內已經舞動起來,說:“真是令人看不懂。”
宿白:“這是給大家一個機會交流。對於我們主辦方來說,這些有錢人都是客戶或者潛在客戶。而來的這些賓客,仰賴的是我們銀行可以做到的賺錢能力。這是給大家創造一個機會,彼此了解。精誠合作。而除此之外,或許還有人想的是在這樣的場合認識更多的人,從而達到別的目的。當然這些就跟我們沒有關係了。”
曲小西深深的哦了一聲,她轉頭看了看,突然回頭說:“那你不用拉攏客戶嗎?跟我混在這裏。”
宿白:“不過就是一份工作,願意找我就找;不願意找我就算了。花旗銀行又不是我家的。我拚死拚活的給他們賺錢,指不定他們要幹什麽呢!再說,不過就是一份工作而已。”
宿白看的很淡的,對這些事情也不是那麽熱烈。
“如果不是我所在的部門必須出息,我今天下班就去豬肉攤了。按理說,我今天該是去那邊打工的!”
曲小西:“……”
她由衷感慨:“你可真實在啊!”
宿白微笑:“有時候,實在點交流起來就比較簡單。拐彎抹角最沒有意思了。”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左右周旋。
簡直有毛病!
曲小西含笑挑眉:“這話倒是沒錯。”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說:“聽說你買了房子呀?”
宿白點頭,說:“嗯,在租界裏麵,一個小洋樓。”
他也不詫異曲小西知道,他自己沒想隱瞞,小北那個小八卦精哪裏會察覺不到?小北知道了,她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說:“我還在裝修中。”
仔細想想這人也裝修了一段時間了,她含笑問:“您是要裝修成什麽樣啊,裝了好久了吧?”
宿白:“嗯,很久了。不過以我自己來說,挺快了,畢竟我是一個人。”
曲小西差點一口噴出來,說:“你一個人裝修?”
宿白疑惑:“有什麽問題嗎?”
這個,真的沒有的。
曲小西服氣了:“你這賬目怎麽算的啊。你現在租在這邊,亂七八糟的費用加在一起,每個月也要十來塊錢了吧?如果你多住一年,就是一百來塊呀。但是如果你那邊找人裝修,人工一百來塊也是夠了的吧?又能早早搬過去,又能省了自己的力氣,何樂而不為呢。”
宿白深深的看著曲小西,好半天,笑了出來:“你還記得,我是學什麽的嗎?”
曲小西恍然:“哦對,你哪兒用我算啊。”
宿白:“單從人工上來講,確實夠了,但是我又不是隻看錢。”
曲小西:“!!!”
宿白微笑一下,沒在言語。
好半天,說:“藍小姐要賣房子。”
曲小西:“咦?你怎麽知道的啊?”
宿白:“上次她請客的時候說的,當時你……你先走了。不過大家都曉得了。如果她賣了房子,你又什麽打算?”
曲小西:“嗷?”
她不用思考的:“我肯定是要搬家呀,我打算搬到租界裏的。”
話音剛落,就看到宿白眼睛亮亮的,他認真的看著曲小西,嘴角都噙著笑意了。真是,一點也不宿白。
你高冷又少言寡語的形象呢?
曲小西警惕:“你幹嘛!幹嘛這個眼神兒?如同看見了肥肉!”
隨即,又趕緊甩頭:“不不不,哪裏有我這麽好看的肥肉!”
她認真的盯著麵前的宿白,宿白說:“我搬過去後,也會把房子的一部分出租出去。你,有興趣嗎?”
曲小西:“!!!”
宿白:“我的為人,你是曉得的,絕對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他格外的真誠,就差說“你看我,你看我這個超級好房東,考慮一下啊。”
曲小西莫名就覺得這場景有點好笑,其實啊,租界裏的房子,哪裏不好出租呢!特別是過幾年,世道亂了,他就會更曉得租界裏的好處了。
曲小西:“那,好的呀。”
她笑眯眯:“其實我還要多謝你呢。”
宿白眼睛閃了閃,說:“不用謝!”
他認真計算起來,如果,他用不收房租來換一天三頓飯,不知道她能不能同意。上一次,她都拒絕了。宿白內心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決定慢慢的——徐徐圖之。
兩個人各有心思,但是都覺得事情往著很好的方向發展呢。
大概是剛才兩個人的瘋狂大吃二喝給太多人造成了精神負擔,以至於,他們站在角落裏很久,也並沒有人上來打什麽招呼。不過兩個人倒是樂得清靜。
宴會的經理此時已經將餐台重新換成了小餅幹,虧得他當時有那麽一瞬間的“不妥”之感。以至於他緊緊的抓住了這次的第六感。正是這次第六感,讓他渡過了第二個危機,誰能想到啊。這兩位竟然把冷盤都吃光了。
好在,他們買了點心回來,雖然現做是來不及了,但是買東西的人卻及時回來了。
領班立刻安排人重新擺好了碗碟,餐台恢複了一片平靜,領班實在是被刺激的狠了,神經質的四處看了一眼。經理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他們都吃了兩撥了,不至於還來。他們得有多大的胃。”
領班點頭,但是內心還是很倉皇的。
為什麽是他當班,為什麽是他當班就遇見這樣奇葩的事兒了,他可真是太慘了。
領班心裏苦,經理心裏也苦啊!
他幹了這麽些年,出岔子的時候都很少的,這一次,真是差點造成他事業上的滑鐵盧。
你說,多恐怖。
“沒事沒事!不會再吃了!”
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慰領班還是安慰他自己。
周遭幾個剛擺好盤子的服務生內心也是十分的波濤洶湧。
“經理!”突然,一個人的話音變了,幾乎是帶著幾分尖銳。
經理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十六七的半大小子也湊過去了,捏著點心吃了幾塊。經理的心啊,一下子就提上來了。他今晚,已經草木皆兵了。
好在,那人隻吃了兩三塊就轉身離開,反複確實隻是想要嚐一嚐。
緊跟著,又有人去……
好像,大家對餐點都有點好奇,想知道到底怎麽好吃,能讓人跑來這裏吃吃喝喝。
可見,不管什麽時候,人都是從重又很具有好奇心的。
領班的聲音帶著哭意:“經理!”
經理到底是經理,強撐著:“無妨!我們買的多,還有備用!”
果然陸續又有人過去嚐了嚐,但是還真就是“嚐了嚐”,並沒有像是那對男女那樣,狂吃個不停。不過,經理對那兩個人還是很好奇的。畢竟,他可是看見過杜爺試圖挖牆腳的人。
那是誰,杜柏齊啊!
上海灘誰人不知道杜爺呢!
經理的視線不經意的掃過陶曼春,看她高冷著一張臉,有點冰山美人的架勢。又想到這個冰山美人,剛才還柔情似水的幫著自己的男人挖別人家的牆角。經理就覺得,自己真是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說,人家陶曼春能夠留在杜柏齊身邊,能夠得到杜柏齊的立捧。
這完全是因為人家會做人啊!
雖然,她可能對其他人張揚跋扈,冷如冰霜。但是對自家的金那個主啊,確實十分會來事兒的。
怪不得啊怪不得!
不過,他們在俱樂部工作,可是見多了各種七七八八不可言說的事情,早就已經相當的習慣。適時的閉嘴,做一個安靜的乖寶,才是活下去的最大的依仗。
他,什麽秘密都知道。
但是,他不說!
他又看向陶曼春,陶曼春已經跟一位年紀不大的公子打成一片。他趕緊別開頭。你們這些有錢人的世界,真是太複雜了。
陶曼春此時可不知道經理這些真真假假的腦補,如果讓她知道,真是要罵一句智障的。
誰說她是在“打成一片”,她分明,很氣的。
她看著麵前的於猛,皮笑肉不笑:“於公子真是好興致,沒想到您也來這樣的場合。”
於猛:“嗬嗬。”
他睨了陶曼春一眼,“你都來得,我怎麽就來不得?我還不如你?”
陶曼春翹著紅彤彤的指甲:“我可是個成年人了,跟小孩子不一樣。”
於猛:“嗤!有些人雖然是成年人,雖然年紀不小,但是隻長年紀不長腦子。又有什麽意義呢。”
陶曼春:“總比年紀和腦子都不漲的人強吧?”
於猛:“你說不漲就不漲?怎麽地?你是上帝啊?”
陶曼春正要反唇相譏,想到這位雖然年紀不小,真是不好隨便得罪。船王的小孫子,自然不是誰都能得罪的起的。像是杜爺,都要客客氣氣的多給幾分顏麵。
想到這裏,她生生將自己的怒火憋了回去。
她冷漠的笑了一下,說:“哦,嗬。”
於猛上下打量了一眼陶曼春,繼續攻擊:“看你穿的像個路燈似的。”
陶曼深深的謝了一口氣,說:“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免得旁人說我以大欺小。”
她轉頭就走,高跟鞋踩得重重的。
於猛:“嗬,手下敗將。”
陶曼春聽見了,但是裝作沒聽見,很快的離開,真是不想多看他一眼。
總之,就不想搭理他。
於猛其實不愛來這樣的場所,這一次過來也是實在無聊,陪著自家表哥一同前來。隻是,這人一來就不知道轉悠到哪裏去了,於猛自己一個人倒是沒意思了。
果然,這樣的場合最無聊。
“咦?”他似乎,看見了高老師?
於猛揉揉眼睛,再看過去,原來的位置倒是也沒有人了。
是看錯了,還是人走了?
他趕緊過去,尋找起來……
而此時,曲小西當然看見於猛了才拉著宿白離開,她低聲:“我的媽,趕緊躲遠點,這小少爺怪裏怪氣的。”
宿白任由她拉著,兩個人出了宴會大廳。
曲小西:“我們……”
正要說話,就看到一個女人哎呀一聲,曲小西立刻望過去。
不是旁人,竟然是陶曼春,陶曼春剛才也是被於猛氣炸了,這出來透氣呢。誰曾想,還差點絆倒。不過,關鍵時刻,總是有人英雄救美的。
不是曲小西,更不是宿白。
而是,秦安。
於猛的表哥。
他扶住了陶曼春,含笑:“陶小姐,你還好吧?”
陶曼春抬頭,也是認出了秦安,她淺淺一笑,說:“原來是秦先生,我沒事。”
她掙脫開秦安的手臂,正要動一下,隻覺得腳踝有些疼,哎了一聲,又是一倒。這一次,秦安再次出手,陶曼春倒是倒在了秦安的懷中。二人臉色都有些微紅。
秦安堅定:“你的腳踝似乎是傷著了,就別逞強了。我扶你過去坐下。我想,這邊應該有一些藥膏。如若實在沒有,我送你去醫院。”
陶曼春立刻擺手:“不用的,這樣的小事兒,哪裏用的到去醫院?”
秦安蹙眉沒有言語,將陶曼春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隨即蹲下查看她的腳踝。
陶曼春:“我沒事……”
秦安:“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看一看你的腳踝有沒有事。”
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說:“這樣感覺,疼嗎?”
陶曼春咬著唇,輕哼:“有一點。”
秦安:“那你坐在這裏等我,我去找一找膏藥之類的。這裏跳舞的人多,說不定會備一些這樣的東西。”
他匆匆離開。
陶曼春看著秦安的背影,垂了垂眼。
曲小西和宿白看了一個整場,雖然沒有什麽曖昧氛圍,但是曲小西還是沒有出聲兒驚動他們。反而是站在那裏沒有動。沒多少一會兒,秦安去而複返,不僅自己回來,還帶了兩個女侍應生,其中一人為陶曼春噴了藥,隨即二人扶著她進門。
陶曼春臨走之前,回頭看向了秦安,說:“謝謝你。”
秦安含笑:“不用謝。”
陶曼春離開,秦安麵含微笑站在那裏,儒雅矜貴。
宿白低頭看向曲小西,曲小西依舊沒動。
他們站在一片樹叢,也虧得,這裏是後花園,還能躲閃,若不然,可是會被人發現的。
就在曲小西腿都要麻了的時候,秦安終於轉身,他並沒有進門,反而是繞過了花園。順著窗子進入了一間房。
曲小西:“!!!”
宿白:“???”
兩個人默默對視一眼,十分不厚道的又跟了上去,兩人在窗下向上抬頭一看,就見房間內,一對男女已經擁抱在一起,炙熱的深入糾纏。
曲小西:“!!!”
宿白一把拉住曲小西,飛快的把她扯到了一邊兒。
兩個人快速的走到了後門,也不顧什麽幹淨不幹淨的,直接坐在了後門的台階上,這個時候,曲小西覺得,自己雖然已經不做狗仔了,果然做狗仔的本能還在。真是一眼就看出哪裏不對勁兒了。
秦安這個人,果然不是外表看起來那樣的。
她小聲說:“好可惜,沒有看到那個女人是誰。”
宿白:“……”
他認真的問:“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曲小西納悶的反問:“又不是我偷偷摸摸的幹這種事兒,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話,還真是令人沒有辦法反駁。、
宿白:“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曲小西:“是特別有道理。”
曲小西碎碎念:“果然人不可貌相,不過,倒是也不關我們什麽事兒。就不知道那個跟他在一起的是什麽人。”
宿白看她好奇的大眼睛,沒忍住伸手揉了把她的頭,說:“好奇心太重可不好哦。”
曲小西微微眯眼,笑眯眯:“你認出了那個女人。”
她可有狗仔的敏銳性了。
宿白:“別多管閑事兒。”
曲小西打了一個響指:“那你妥妥認出來了。”
如果不是認出來了,不會這麽說的。
宿白勾了一下嘴角,說:“那也不告訴你。”
曲小西:“吼!你這人!”
她使勁兒戳一下宿白的腿,說:“你很不厚道哦。”
宿白嘴角翹著,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他說:“就不告訴你。”
曲小西:“我跟你說……”
“高老師!!!”
於猛找了一大圈,兩大圈,三大圈,終於找到了曲小西。他樂顛顛的:“沒想到真的是你,我就覺得我沒有看錯。”
曲小西:“……”
大哥,我就是要躲你。
於猛高興:“我們可真是太有緣分了。”
他湊上前,隨即納悶的看向了宿白,說:“這位是?”
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拍手:“我記得,我記得的,這是你的鄰居。叫啥來著?”
宿白:“……”
於猛很認真的想了想,隨即搖頭:“想不起來了。你好,我叫於猛,是高老師的忠實粉絲。”
宿白:“宿白。”
“那個蘇?蘇州的蘇?”
“宿舍的宿。”
於猛:“還有人姓這個啊?我還從來沒有聽過。”
曲小西笑盈盈的:“現在不就聽過了?”
於猛拍腿:“說得對。”
他坐在了兩個人的身邊,三個人並肩坐在台階上,於猛好奇的問:“你咋來這裏了?怎麽不專心在家裏認真的寫文章?”
作為頭號粉絲,他覺得這可真是太不敬業了。
“你這樣不行的!”
曲小西:“……”
她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決定休息幾天,明天的連載沒有了。”
於猛哀嚎出聲:“這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這樣冷酷無情!”
曲小西幽幽:“我就是這麽冷酷無情,我的綽號叫無情。”
於猛:“……”
他委屈巴巴的看著曲小西,曲小西:“你看什麽看。”
於猛:“我……”
曲小西:“嗬。”
於猛:“你不會吧?”
他盯著曲小西,想要從她的表情裏看出是不是開玩笑。
曲小西:“嘻嘻。”
於猛:“……”
“於少爺,您要點拌飯到了。”俱樂部經理端著餐盤過來,看到他身邊是宿白和曲小西,嘴角抽搐了一下。如果不是心裏勉強穩住了,下一秒就要打滑刺溜兒摔倒了。
於猛:“給我吧。”
雖說來這裏吃飯的人是沒有的,但是但凡參加這樣的宴會,於猛可是要吃的。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可是個孩子,還長身體呢。
“你們要嚐一嚐嗎?”
曲小西點頭:“要。”
宿白譴責的看著經理,說:“原來可以點餐。”
一臉的“你怎麽不早說”。
經理:“……”
這是於公子的特殊待遇啊,你們看不出來嗎?
咩有避暑的人絕對是看不出來的,所以曲小西和宿白還是睜大了眼睛,經理嘴角抽搐一下:“二位稍等,我這就去準備。”
他了無生趣的轉身,莫名的,一回頭,就看到三人並肩坐在台階上。
經理:“……”
於少爺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起來竟然還有點委屈巴巴的狗腿。
第二個企圖挖牆腳的,他試圖看出那個小姑娘有什麽特別,以至於完全不同風格的杜柏齊和於少爺都企圖過來挖牆腳,但是看來看去,也不過就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啊。
而且,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來說,這人絕對是把自己畫老了。
她肯定,更年輕。
不過,這就更奇怪了啊。
沒聽說,杜柏齊是這種口味啊。
也沒聽說,於少爺跟哪家小姐相處甚歡啊!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視線落在宿白身上。不得不說,這三個人,風格明明都不同。
所以,他們是怎麽可能同時看上這一個人的?真是令人迷茫啊!難道,是會什麽蠱不成嗎?
他的腳步漸漸放慢,回頭又瞅了一眼,真的,看不出來啊。
曲小西可不知道這些,如若知道,八成要問候一句是否有病了。
男女之間,也不僅僅是他們以為的那種感情呀。
總是有其他的。
像是曲小西,她自己就從來沒有感覺到他們對她有異性的好感。自然,她是能夠感受到他們的親切的,但是,好感與愛慕,那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所以,她沒有什麽不放心,穩妥的跟這二人坐在一起,於猛還在碎碎念:“你可不能斷掉啊,你要是敢這樣做,我就去你家門口坐著哭。”
曲小西:“???”
於猛:“我說到做到。”
曲小西看著這位認真的臉,點頭:“確實,你好像確實做得到的。”
於猛立刻趾高氣揚起來:“所以怕了吧?怕了你就趕緊好好寫。”
曲小西還真是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都能遇到催更的人。
她默默的看著於猛,說:“你在家也這樣嗎?”
於猛點頭:“是啊。”
曲小西:“那你家人一定很受不了。”
於猛:“才不是,我是人見人愛。”
“金子都不敢這麽說。”宿白突然來了一句,隨即又開始望天,這人話真是很少了。
於猛瞪大眼:“還有人不喜歡金子?”
他看著宿白,說:“你還能找到這樣的人?”
宿白一本正經:“當然能。”
說完,他繼續望天。
“你看啥?”
“我再算,什麽時候炒飯能送過來。”
於猛大氣的說:“沒想到你這麽餓,那我這份先給你好了,怎麽樣,講究把?”
宿白挑眉。
於猛:“以後你也幫我催更啊。”
宿白微笑,十分厚道的沒有接於猛的炒飯,說:“一頓飯,不值得。”
於猛:“!”
曲小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等經理再次過來,就看到三個人相談甚歡。
當然,這個“相談甚歡”大部分都是他自己腦補的。
分明是,於猛單方麵糾纏曲小西和宿白。
樂此不疲。
而此時,於猛正巴著曲小西說:“我剛才來的時候還看到那個花瓶了,就跟著杜大哥那個陶啥的。你說杜大哥眼光也不差啊,怎麽就看上他了!真是令人費解!”
曲小西自然不會說陶曼春的壞話,她還沒蠢到這個份兒上。
“陶小姐多美呀。你年紀還小,不懂得心上啦。”
於猛:“沒看出來,我就覺得挺一般般的。對了,她不是整天巴著我杜大哥嗎?怎麽他在,杜大哥不在啊?你們看見人了嗎?”
曲小西:“看到了,他也來了,不過有事兒先走了。”
曲小西輕聲細語:“很不巧哦。”
於猛肉眼可見的很失落:“那可真是太不巧了,我們還蠻一見如故的呢。”
曲小西由衷的:“看出來了。”
於猛立刻高興起來:“你真的看出來了啊?”
他笑嗬嗬:“我們湊在一起,都是討論你哎。”
曲小西:“……那倒是,也大可不必。”
於猛:“真的!”
他遺憾:“如果杜大哥在就好了。”
而此時,杜柏齊的車子已經抵達了俱樂部,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說:“人呢?”
杜小五:“人都關在後院。”
杜柏齊領著幾人一同來到後院兒,後院兒站著幾十個黑衣人,十分的密集,為首正是師爺。不過這倒是一點也沒有影響前邊的生意,整個俱樂部,吆喝聲,牌九的聲音依舊此起彼伏。
好像,這些都傳不到後麵來。
杜柏齊一個眼色,立刻有人打開了後院鎖著的一扇門,門鎖稀裏嘩啦。屋裏的人聽到動靜,飛快的撲到門口:“杜爺!”
“杜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房間裏的人撲出來,還沒有靠近杜柏齊,就被杜小五一腳踹倒,隨即幾人上前,將人按住。
杜柏齊掏了掏耳朵,說:“你們吵得倒是挺凶。”
不過輕描淡寫一句話,杜小五立刻擺手,有人上前將幾人的嘴堵上。所有的喧鬧聲,都變為嗚嗚聲。
杜柏齊拍拍自己的衣擺,坐在了端出來的大椅上。
他大刀闊斧坐下,手肘抵在膝蓋上,看著跪在下麵的五六個人,聲音很平淡:“我杜柏齊對你們如何。”
幾人都掙紮著嗚咽,隻不過被堵住了嘴,想說的更多,都是不可能的。
杜柏齊看他們急切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隻是笑容卻完全不達眼底,反而是多了幾分冷漠:“你們著急想要表忠心?”
幾人飛快的點頭。
“那他們你們背著我搞小動作?”
杜柏齊突然間聲音就高了幾分,整個人冷漠的盯著幾人:“我生平,最恨吃裏扒外的人。小五,把他們嘴裏的東西拿出來,我倒是要聽他們說,看他們怎麽說!”
杜柏齊的笑容收了起來。
“杜爺,我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想著能夠多賺點錢。我不是故意的壞了富麗公司的規矩的。我不是……”
如若曲小西在場,就該當場認出來,這個不是旁人,正是先頭接待她的那位老人家。而此時,他相當的狼狽,整個人跪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臉上與身上更是能看出挨揍的痕跡,臉上滿是於傷,一邊臉都已經腫了起來。
杜柏齊就這樣帶著笑容靜靜的聽他說,聽他說到這裏,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說:“哦。你隻是想要賺點小錢。”
“不,不,不是!是我鬼迷心竅,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貪了公司的錢,一定會補上。我一定會補上。杜爺,求求您,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求求您了!我什麽也不要,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隻求您,隻求您饒了我們一命,我幾個徒弟,他們都是無辜的,都是無辜的啊!”
杜柏齊失笑:“老方啊,你看你,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突然間,他抽出杜小五的匕首,直接就甩了過去,直接紮中了他,“無辜?在我眼裏,沒有無辜!”
老方發出尖叫,深夜裏顯得異常的清晰,隻不過,在俱樂部賭鬼們的叫聲裏,又幾乎化為烏有。
杜柏齊:“你們的一起串通坑騙公司的錢,現在跟我講無辜?”
“我錯了,我跟您十幾年,我跟您十幾年了,您就看在我跟您這麽多年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我以後一定好好……”
杜柏齊打斷了他:“老方啊,你跟了我十幾年沒有錯。我也一直都覺得,你是信得過的。可你該知道,你今天犯錯被放過,那麽明天別人要不要學?我饒了你,對得起兄弟們嗎?沒有規矩,我富麗公司還怎麽做大!”
他的笑容越發的冷峻,緩緩說:“人情歸人情,規矩是規矩。犯了錯,就要死!”
他擺了擺手,立刻有人上前,寂靜的夜,一陣陣刺耳的叫聲傳來。
就像是,正好遇見黑白無常來勾命。
杜柏齊冷漠的轉身上樓,師爺和杜小五都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貪掉的東西,都收回來了嗎?”
杜柏齊一邊上樓,一邊問。
師爺:“已經去辦了,您放心。”
杜柏齊冷著臉說:“以後,我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您放心。”
杜柏齊停下腳步,問:“還有事?”
師爺遲疑一下,說:“老方說,陶小姐曾經也在這邊拿過幾樣東西走。您看……”
杜柏齊抿抿嘴,說:“我會跟她說。”
師爺頷首:“那就好。”
幾人一同上樓,杜柏齊直接隨意的往沙發上一靠,說:“我今天在花旗的宴會遇見曲知嬋了。”
不管如何叫“高老師”或者“小高”,但是背地裏,他們還是習慣稱呼她“曲知嬋”,因為,她就是曲知嬋。
杜柏齊:“倒是沒想到,她跟宿缺德鬼的兒子關係極好。”
師爺並不奇怪,說:“他們是鄰居,又是她幫著找回的沈桉淮小朋友的,我想他們關係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杜柏齊抬眼,似笑非笑:“是很好。”
這個“很好”有多好,就不好說了。
師爺想了想,說:“那您的意思……”
杜柏齊擺擺手,說:“我沒有任何意思,她就是一個會寫文章的小姑娘,其他對我來說,並不太重要。”
他靠在沙發上,說:“我隻不過,不想有些有心人,騷擾她。”
師爺了然了杜柏齊的意思,說:“杜爺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別人不會知道她的身份。”
杜柏齊微笑:“這樣就好了,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影響我追的連載的進度!”
師爺笑了出來,說:“那倒是。”
兩個資深粉絲露出“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笑容,隨後發出嘎嘎嘎的笑聲。
杜小五:“……”
我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