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那又如何！
第095章
眾叛親離
……
隨著人流越聚越多，聲勢也越來越大。
到了這個時候，其實眾生學院和海妖有沒有勾結已經不重要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哪怕眾生學院所有人都是根正苗紅的人族，也難以洗脫和海妖勾結的罪名。
這就是流言的力量。
一個人這麽說，叫做謊言。
十個人這麽說，叫做汙蔑。
一百個人這麽說，叫做謠傳。
一千個人這麽說，叫做懷疑。
當有一萬，十萬，百萬人都這麽說的時候，叫做真相！
事實永遠就是這麽操蛋。
而學院門外，喬誌墉和那位老人的辯駁毫無意外的落入了下風。
因為不論他說什麽，老人都一句話，讓眾生學院交出海妖。
這還說個屁。
你已經做了有罪判定，講什麽都沒用。
“喬院長，別說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孫楷也想了很多，一開始他準備死不承認，但現在看來，這方法並沒什麽用。
因為這群人已經不在乎他承認與否，已經斷定了他們和海妖有勾結！
既然如此，孫楷也不準備按常理出牌了。
喊停了喬誌墉，孫楷一步上前，看著眼前站都站不穩的老人家，問道：“老爺子，您可隻海妖究竟為何物？”
老人家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語氣極為憤慨地說道：“這幾日城主府發放了很多的宣傳圖冊，你當老夫不知道海妖為何物麽？”
城主府這幾天為了盡快的讓全城人得知事情的真相，做法那叫一個簡單粗暴，好在邢飛自久安城被放逐到北海之心後，就一直在為這件事兒做準備，倒是沒引起太大的麻煩。
當然，真有麻煩，邢飛下手也不是一般的狠。
孫楷都不用想就知道，邢飛暗地裏肯定殺了不少人。
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真要有什麽隱患，他絕不會留在大戰的時候爆發。
不過這個跟他沒關係，聽老人家這麽一說，孫楷問道：“既然老人家能被大家推舉出來，別的咱不說，姑且就論人品，老人家可當得起一個正直善良的評價？”
“那是自然。”老人家摸了摸有些花白的胡須，說道，“老朽今年七十有八，一生不敢說有多大的作為，但為人卻是極為方正，否則大家也不會推舉我出來。”
這一點兒老人倒是沒說謊，他這一生的確當得上方正二字！
不過孫楷卻笑了，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問了。”
“請問。”
“老人家既知道海妖為何物，可知他們的秉性？十指都有長短之別，人尚且有善惡之分，老人家怎麽就敢斷定所有的海妖都是會害人的？”
“孫家主這是承認眾生學院和海妖有所勾結麽？這就要為他們開脫了麽？”老人家不答反問。
但這也正顯現出了他的智慧。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與其回答，不如將難題丟給孫楷。
孫楷嗤笑一聲，道：“老人家，您既然為人方正，那您來告訴我。”說著，孫楷指了指老人家身後密密麻麻的人群，問道，“您就說，這幾十上百萬人，圍了幾條街幾條路，周邊的樓房別說窗戶，就連樓頂都站滿了人，這麽多人眾口鑠金的，口口聲聲的，就跟親眼看到一般，咬死了我眾生學院和海妖有勾結，我們解釋還有用麽？
這麽多人裏麵，不少人都說是自己親眼所見，老人家，您來說說，他們有多少人說的是真話，多少人說的是假話？
如果我眾生學院和海妖真有勾結，是不是該隱秘一些？低調一些，用得著弄得這麽人盡皆知？
到底是我眾生學院的人都是傻子，還是說……”說到這裏，孫楷的雙眼一蹬，怒聲喝道，“我孫楷真就那麽好欺負！”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當孫楷充滿憤怒的話說出口後，老人家愣住了。
謠言並非無敵，老話說，謠言止於智者，這幾十萬人裏麵，不是沒有聰明人，隻是事不關己，何必賣弄自己的小聰明？
而且，海妖的威脅也讓這些人一時間忘了理智。
“這小子，確實有幾分能耐。”白雲之上，邢飛笑了。
任南江也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這個時候，承認也好，否認也好，都隻會讓情況更糟糕，但他先說理，再發怒，倒真有可能收獲奇效。”
說到這裏，任南江問道，“如果事情這樣解決，你要怎麽處理？”
邢飛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就這麽解決的，眾生學院有海妖，這是事實。而且，夏百川那些人，也不會允許事情就這麽結束。”
任南江不再言語。
在邢飛他們對麵不遠處，兩個渾身雪白的家夥也藏在白雲之後，其中一人問道：“這就是邢飛說的久安城的天才？”
“是的，不過看樣子他的麻煩不小啊。”
“麻煩？”那人不屑的說道，“隻有愚者才認為這是麻煩，勾結海妖？好大的罪名，難道說這世間什麽時候真成了人族的世間？我們這些不是人族的家夥就沒資格在這世間求存了？”
下方，老人呆愣了片刻，問道：“孫家主的意思是眾生學院並沒有和海妖勾結？”
“那是當然。”孫楷說得理直氣壯，“我孫家說是久安城頂級家族，我相信諸位不會覺得我在吹牛吧？既然如此，我好好的人不做，幹嘛要和海妖勾結，給他們當狗？
別說我孫楷已經問鼎天罡境，就拿諸位來說，你們可願意給海妖當狗？”
“廢話，老子生是久安人，死是久安魂。”
“就是就是，站習慣了，跪不下來。”
……
大家齊齊搖頭，說什麽的都有。
而他們說完之後，孫楷愈發的憤怒，暴喝道：“既然你們都不願意給海妖當狗，你們憑什麽會覺得老子比你們差！是你們比我實力強，還是你家先祖比我孫家先祖更剛，更猛！
是不是沒人跟你們說過，我孫家先祖，孫立仁當年以準天罡境以一敵二，拖著魔族的天罡境強者同歸於盡！
你們憑什麽懷疑英烈之後會給海妖當狗！
說！
憑什麽！”
“憑什麽！”
孫楷說完，孫家人也跟著嚎了一嗓子！
他們覺得憋屈！
孫家先祖怎麽死的，大家都忘了麽！
居然汙蔑他們和海妖勾結！
這是奇恥大辱！
當他們這一聲怒喝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最近隱約聽說過孫家的事兒，但這會兒再次聽到，紛紛都低下了頭。
汙蔑英烈之後，的確不該啊。
另一邊，夏百川等人看到這一幕，紛紛皺起了眉頭。
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局麵，孫楷依然還能三言兩語就解決掉。
“讓你的人出手。”夏百川對趙尚偉說道，“這些人不行，畏首畏尾的，做不成事兒。”
趙尚偉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從這些人讓一個老家夥出頭開始，他就知道這些人做不成事兒。
讓老人家出頭，說好聽點兒是信得過他的品行，說直白點兒，是怕孫家人不講理動手。
拿出通訊珠一連傳了幾個訊息後，趙尚偉說道：“隻怕最後還得我們打頭陣才行。”
韓啟點了點頭，說道：“坐實了孫家勾結海妖，打頭陣無所謂，到時候煽動大家的情緒，我們看戲就好。”
與此同時，學院之外，一個家夥拿出通訊珠一看，立馬站了出來，一邊擠出人群，一邊大聲說道：“孫家主如此詭辯所為何？旁人興許懼你孫家，但我不懼，我相信隻要揭開你們孫家醜陋的嘴臉，兩千萬久安人也不會懼你孫家！”
“額？”孫楷有些意外地看著正往人前擠的人。
其他人也有些好奇的盯著他。
片刻後，這人終於擠了出來，三十歲出頭的模樣，國字臉，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威嚴正氣，見大家都好奇地盯著他，也不怯場，對著人群拱了拱手，說道：“諸位，之前孫家主不是問究竟有誰親眼看到他們和海妖勾結麽？別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恰好看到過一次！
而且就在昨天！當時我剛好在南城外有事兒，恰好看到眾生學院的餘鋒一躍入了深海，據我所知，餘鋒不過納氣境九段，我就好奇了，餘鋒躍入深海是準備遊泳麽？
但現在大家都知道，深海乃是海獸庭的地盤，他是不怕死？還是為什麽？
最重要的是，他直到今天早上才從深海出來，難不成他還有重寶，可以讓他在深海待一晚上？
諸位若是不信，將餘鋒喊出來，我願意和他對峙！”
待他的話說完，近乎所有人都憤怒了！
紛紛嚷嚷著讓孫楷交出餘鋒，現場對峙。
不單單他們，就連眾生學院之內，一時間也有些群情激憤，有人適時站出來喊道：“，孫家主，喬院長，讓餘鋒站出來對峙，如果是誤會，我們給餘鋒道歉，如果餘鋒真是海妖，學院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退學！
我生是久安人，死是久安魂，但我死都不要和海妖同流合汙！”
“對，孫家主，學院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有人附和著。
……
看著這一幕，孫楷冷笑一聲，回頭說道：“怎麽，今兒我學院遇到麻煩諸位就要以退學相逼麽？
諸位想想，你們入學以來，學院可有對不起諸位的地方？
或者說是收了諸位一分一毫？
哪怕是貢獻點，那也是等價交換，甚至還給予了各種福利機智。
難道說學院都掏心掏肺的對待諸位了，諸位還要以退學相逼麽？”
說到這裏，孫楷自嘲的笑了笑，又說道，“是了，諸位都是一世人傑，我眾生學院終究是廟小菩薩少，供奉不了諸位。
要退學是麽？別麻煩了，大伯，登記，讓剛剛嚷嚷著要退學的幾人辦理退學，從今以後，再無瓜葛！”
這……
孫楷話說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先不說那男人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孫楷這操作倒是把不少人看愣了。
這麽剛的麽？
說退學就退學？連個解釋都沒？
但聰明人倒是看出了孫楷的果斷。
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的學員，說實話，哪怕不是誰家的探子，也絕對沒有心向孫家。
而夏百川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罵道：“是傻子麽？這麽快就跳了出來。”
是的，那幾人中多數都是他們安排的。
不過趙尚偉卻是笑道：“不用生氣，那是我安排的，此事一出，孫楷一定會猜到我們有人在他們學院，與其讓他警惕，不如這個時候自爆，也許還能留下幾個。”
夏百川聞言，也不再說話。
他不是沒看出來，隻是趙尚偉做了之後居然不跟他說，這讓他有些不爽罷了。
另一邊，幾人也是愣住了，急忙說道：“孫家主，眾生學院難道不允許說話麽？我們什麽都沒做，為什麽要讓我們退學？”
退學？開什麽玩笑，眾生學院的福利真的算是不錯了，不管是別家的探子，還是腦抽想出風頭的家夥，可都沒想過退學啊。
隻是以此威逼，想在其他學員麵前出個風頭罷了。
每一屆的新生都會有領頭的人物，試問一下，誰不想成為新生中的領頭羊？
而要做到領頭羊，自然要勇於和學院抗爭，為其他新生爭取更多的利益，這才有人服你。
結果，誰知道他們剛蹦出來，孫楷就真讓他們退學了。
更操蛋的是，剛剛還義憤填膺的一群學員，這會兒居然老實了。
眼見孫楷玩真的，他們可不傻。
孫楷也是氣樂了，說道：“不是你自己要退學麽，我隻是滿足你的願望罷了。”
“不是，我們隻是想要學院給我們一個交代。”
“交代什麽？餘鋒到底是不是海妖麽？”孫楷笑了，說道，“我就直接告訴你們又如何？”
說著，孫楷回頭又看了看外麵那群人，大喝一聲，道，“餘鋒出來！”
餘鋒是內門弟子，聽到孫楷的話，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走了出來。
孫楷知道這家夥的身份，也知道他的身份是真的暴露了，隻是不知道他昨天為什麽要偷偷回海獸庭，不過這會兒不是關心這件事兒的時候。
餘鋒出來後，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和那男人對峙。
就連餘鋒都在想，該怎麽糊弄過去。
誰知道，他一出來，孫楷指著他說道：“他，餘鋒，就是海妖，那又如何！”
那又何如！
四個字宛如晴天霹靂，徹底的讓這四周炸開了鍋！
人群中不敢置信地看著孫楷。
學院裏所有人都一臉吃驚地盯著孫楷。
就連餘鋒都傻眼了。
老人家，要不要這麽瘋！
在人族暴露了海妖的身份，那可能真得要命啊！
就連半空中，邢飛和任南江都沒想到孫楷就這麽大大咧咧的承認了。
他們對麵，兩個和白雲融合在一起的家夥也是吃了一驚。
在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孫楷又說道：“諸位，你們是不是忘了我所創辦的學院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