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疏遠
“這丫頭，有意思。”晏君昊毫不掩飾自己的賞識，這個小女子成功地引起來他的注意，不，也許不隻是注意。
“你什麽時候回京？”宇文玨不理會晏君昊對她的評價，決定讓他盡快回京，像這種“禍害”還是早些送走的好。
“回京？少玄，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晏君昊一臉委屈，“我為了你偷偷跑出來，結果你要如此對我麽？我的心…”
“你還知道你是偷跑出來的？”宇文玨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錯處。
“當時傳回消息，說你感染瘟疫，高燒不退…我以為…以為能趕來見你最後一麵。”晏君昊一本正經地說，當時他真的害怕宇文玨扛不過來了，他是不務正業的時候居多，可是瘟疫的厲害他還是知道的。
最後一麵啊，宇文玨看向他的眼神緩和了許多。
“老王爺年事已高，你現在又跑來災區，他很是擔心。”不忍心趕他了，為了見自己“最後一麵”晏君昊可是豁出命來的，他怎麽能這麽直接地“攆”他走呢？
“老頭子身子骨好著呢，不用擔心。我決定在這裏陪你，幫你分擔一些救災事宜，等你忙完了一起回京。”晏君昊早就打算好了，在這裏待著也能避開朝霞的騷擾，還有個這麽可愛的小丫頭可以說話，他才不要回京。
至於他的老爹，他派人回京送去了一封信，說自己到了這裏之後覺得身心舒暢，失語症都好了。他要在此多待些時日，好好調理一下身體。讓他沒事就把青山給他送過來，如果能多送點銀票就更好了，因為他走得匆忙，銀票帶的不多。
“你能幫我分擔什麽？”宇文玨毫不客氣地指出他的缺點，他在不是給他添亂麽？弄得他整日心神不寧的。
“洪災治理啊！今天屈宛城跟我們一起探討了一下，原來開山引水也不是不可能。”
“我們？”
“對啊，我跟葉子。這法子其實還是葉子想出來的呢，你別看她小，辦法倒是不少。哎，你從哪裏找到這麽個寶貝？”
宇文玨再次黑臉，前幾日她鼓包著說有辦法治理水患，原來就是這個？當時他覺得她在北疆那沒有水災發生的地方長大，怎麽可能會懂水災治理呢？原來他不聽，她就去找了晏君昊？這個認知讓他覺得堵得慌。
“開山引水？也虧她想得出來。葉紫胡鬧是因為沒見過世麵，你怎麽也跟著她胡鬧？”
“誰說我沒見過世麵了？”葉紫端著茶走到門口就聽見某人在她背後扯她的閑話。她沒見過世麵？真是見識淺薄的古人，她才是真正見過“世麵”的人好不好，這些人連都江堰的樣子都無不出來，還敢嘲笑她，哼！
“他，他說你沒見過世麵。”晏君昊很“誠實”地指著宇文玨對葉紫說。
葉紫果真隻給晏君昊沏了茶，她端著茶盤將茶水給晏君昊遞到手裏，不怒反笑：“世子請用茶。好在我手藝不好，不然給這麽不待見我的人泡茶，我得多鬱悶啊。”話是跟晏君昊說的，可是卻是說給宇文玨聽的。
宇文玨鳳眸輕抬，他突然覺得自己好似太受她牽製了，這一晚上自己的氣就沒有消過。她說句話，做個動作都能讓他跟著情緒波動。
“你喝著，我先走了。”
“王爺去哪？”
“你幹嘛去？”
葉紫跟晏君昊幾乎同時問，宇文玨覺得自己更頭疼了，不耐煩地回了句：“散步。”
葉紫嘴巴一撅，自語道：“這麽冷，還出去散步？”
晏君昊不置可否，宇文玨的性子向來冷淡，尋思事情的角度也跟他不一樣。
“哎，丫頭，你現在有時間，給我講講咱倆以前怎麽認識的唄？”晏君昊想趁著這個機會了解一下，他實在好奇得很，如此有趣的丫頭他是怎麽忘記的？
“世子，您是怎麽看出來我不忙的？”葉紫回頭盯著他問，他這會兒坐著，她還有種居高臨下地感覺。
“你們家王爺都出去了，你還有什麽忙的？”
“這還有一屋子的東西要收拾呢，你以為我是像世子您這樣的人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鄙視，嚴重的鄙視，什麽都不做的人，顯然她已經不記得自己之前都是這樣過的。
“我麽？我最近都是自己搞定的啊，沒你說的那麽無用。哎，我說丫頭，你怎麽這麽跟我說話？你以前也這麽沒大沒小的？”晏君昊覺得自己有必要問一下這個問題，雖然他一直覺得他倆就應該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要不呢？”葉紫想了想，她好像有時候也不這樣，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的。那時候還是有些忌憚的，但是後來知道晏君昊對自己的心意，就變得有些肆無忌憚了。想想，這樣是不是不對？
她緩了緩語氣道：“也不會啦，隻是在你心情好的時候。世子現在心情可好？”
“嗯，還行。你做的飯還不錯，要不我明天再來？這裏的廚子做得雖然好看但不好吃，還是你做的飯味道好。”晏君昊是真的很中意，這邊的廚子都是南方的，做的北方菜他吃不慣。
“好啊，多加一副碗筷而已。”葉紫答應的痛快，完全沒有顧及其實自己也是寄人籬下的，真正的主人都不在，她就華麗麗地答應了，這樣……不太好吧？
晏君昊走後不久，宇文玨就回來了。看到屋裏的亮光，宇文玨心情又好了一些。可是推開門一看，原來隻是燈亮著。
宇文玨從沒有過這樣的心境，怎麽自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呢？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情，而他自己則束手無策。
這樣的無力感讓宇文玨心情更加鬱悶，或許該好好調整一下自己。她隻是自己的妻子而已，最多能再救他一命……想到這個，他又有些心疼，用她的生死未卜來救他麽？想到她兩次在自己麵前瀕死的模樣，他真的不確定自己能下得了這樣的決心。所以他是不是應該疏遠她一點？
想到疏遠，他看了看正在幫他準備洗漱用品的小玉，問道：“葉紫呢？”
“在奴婢房裏。”小玉的聲音很小，她理解葉子姐姐為什麽不願意過來，可是王爺一個人也好孤單的。
宇文玨沒有說話，他看來不需要刻意疏遠了，葉紫已經幫他選擇過了。這樣也好，省得自己進退兩難。
小玉回房的時候葉紫問了句：“王爺睡了？”
“嗯，王爺還問你了呢。”
“問我什麽？”葉紫在床上做著瑜伽，小玉已經見怪不怪了。
“問你在哪。”
“多餘，我還能在哪裏！我就是有心走又能走到哪裏去？”葉紫抱怨道，她其實無處可去的。
“葉子姐姐，你還想走麽？”小玉皺著眉頭坐到床邊問。
“不知道，看情況吧。你往床頭靠一下，我要換動作了。”
小玉聽話地挪了挪屁股道：“你上次走，王爺可生氣了。而且看得出來，王爺是真的很在乎你，你真的不考慮留在王爺身邊麽？”
葉紫收回本要伸出的手換了個姿勢，將雙手背到身後向上合十。
留下？她…不知道，不知道一個三妻四妾的男人她該如何去愛，不知道當哪一天他厭倦了她這“清粥小菜”時她該如何自處，不知道…如果愛了卻愛而不得時她…要怎麽走出他的世界。
她與他有太多阻礙，她沒有信心，再加上前幾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