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隻能是你
今日哲辰似乎不是很忙，都吃過晚飯了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吩咐艾倫和圖錄在營帳外架起了篝火。
“前幾日剛吃了烤羊肉，我到現在還覺得不消化呢，你不會今日又想吃吧？”葉紫打趣道。
“我二哥從駐地給我送來了些鹿肉，你嚐嚐，保準比羊肉要好吃得多。”哲辰淡淡的笑容總是讓人如沐春風，大漠的夜晚比較冷，葉紫緊了緊自己的“皮草”，笑道：“你早說，我晚飯吃得有點多。”
“我也是怕你吃多了，沒有帶多少過來。免得你再像上次一樣，半夜折騰我。”哲辰寵溺地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葉紫的臉有些熱。
上次貪吃，結果半夜肚子疼。滿頭冒汗的模樣嚇壞了戈爾，竟然跑了幾裏路去找哲辰。哲辰也是大驚小怪，半夜硬是興師動眾地找來了好幾個大夫。
“那是你太誇張了，搞得我好像得了什麽重疾似的。”葉紫小聲埋怨道，哲辰不置可否，拉起她的手就往篝火邊走。
葉紫尷尬地抽出自己的手說：“我又不是不知道地方！”
她當然知道哲辰對她是什麽感覺，要不然能冒著得罪宇文玨還有太子的風險帶自己來大漠？所以她才更應該走，不能拖累他。她不想再像當初對待晏君昊一樣，當斷不斷，反而害了他。
哲辰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掌，笑笑沒有說什麽。
看著葉紫津津有味地吃著鹿肉，哲辰笑道：“好吃麽？”
“嗯，肉都好吃。”葉紫勉強空出嘴巴來回了一句，她來到這裏之後才知道之前吃的什麽烤肉之類的簡直是弱爆了，在篝火中烤出來的含著鮮嫩肉質的那才叫烤肉，即使沒有什麽調料也是甘嫩滿口。
“你要是喜歡，下次咱們就去喀善圍獵，二哥說那裏野獸多。”
“你怎麽能隨意在領地上走動？宇文玨好像都沒有詔令不能出京的。”她好奇道。
“我跟他不一樣，以後在跟你說。對了，我一直沒有問過你為什麽那晚會出現在那裏，而艾倫為什麽會受重傷？”他一直沒有問，一個字都不曾提過。
但是今天聽她提起要走，他覺得如果他在不了解前因後果，或許他這次也依舊留不住她。
“我還當你一直都不會好奇呢！”葉紫放下肉，轉過身子看著他笑著說：“你先跟我說你跟他是什麽關係吧？”
“我們？我們一起長大吧，我很小就被送到京城。”
“我呢被太子妃，不是，是艾倫被太子妃陷害，我去劫獄，然後……我就順帶也把自己拐出來了。”
哲辰看著她，她說的跟他聽別人說的不太一樣，但是這裏麵的事他是很清楚的，各勢力之間的傾軋，艾倫隻是命不大好。
“這些我知道，我是想問你為什麽要走？如果單純是為了救艾倫，我把他帶走就好了……”
葉紫垂下眼簾，用手撥弄了一下盤中的肉，然後抬頭看著他說：“我一直以為我跟他之間，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最起碼還是有那麽一點……怎麽說呢，就是我突然發現我好像並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被他喜歡。可能不是單純的他不喜歡我這件事情讓我難過，而是自己的認知被顛覆對我的打擊更大一些。嗬嗬，你能聽懂麽？”
哲辰皺起眉頭：“他跟你說的？”
“重要麽？”葉紫又拿起鹿腿啃了一口，含糊道：“果然填飽肚子最重要！”
看著她笑得開心的樣子，哲辰卻覺得心裏很不舒服。
“你喜歡大漠嗎？”
“喜歡啊。但是以前不喜歡，現在很喜歡。”她之前真是不怎麽喜歡這裏，但是這次來卻出奇地覺得很是親切。
哲辰有些欣慰地笑了，喜歡……就好。
葉紫準備回帳的時候，哲辰還是沒有說要走的話，葉紫問道：“有些晚了，你還不回？”
哲辰笑道：“我今日住在這裏。”
“啊？”葉紫驚訝地看著他，這些時日，他雖是有空就來，但是從來沒有住下過，今天這是怎麽了？
“今日倒是稀奇了，你怎麽要住下？有什麽事麽？”
“事倒是沒什麽事，隻是怕你半夜又鬧騰，我索性就住在這裏了。”
“不會不會了，哪裏能那麽貪吃！”葉紫尷尬地笑道，“你是這裏的主人，你想住在哪裏就住在哪裏！”
說完，葉紫忙鑽進了自己的大帳。哲辰在大帳外爽朗的笑聲讓葉紫的臉都紅了。
天氣漸暖，葉紫正在大帳外舒展身體，就聽到一聲不怎麽熟悉的喊聲：“徒弟媳婦！”
葉紫咽了咽口水，沒敢回頭：這樣的稱呼，貌似不常聽到。
“葉紫！”又一聲……葉紫隻好轉身，看著站在不遠處，著一身紫衣的雲澤天，應該是這個名字，她記得他是這麽對她說的。
“師傅？您怎麽來了？”
“你以為我願意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還不是為了找你！”雲澤天一臉的不高興，沒有歲月痕跡的臉上寫著清晰的“嫌棄”二字。
“找我？”葉紫尷尬地笑了，他們之間貌似還沒有熟到讓他跨越千裏來尋她的地步吧？
“對，就是你！而且隻能是你……”雲澤天一副非你其誰的表情看著葉紫。
葉紫坐在床上發呆，就連哲辰進來都沒有發現。
“戈爾說你中午都沒吃飯，你怎麽了？”哲辰有些擔憂地看著她。
“哦，你來了！”葉紫聽到他的聲音反應過來，眼睛才在他身上找到焦距。
“你怎麽了？有什麽事？”
“沒…沒什麽事。”葉紫尬笑道。
哲辰審視了她一會兒才開口道：“既然沒事那你陪我吃飯去吧。今日有些累，我吃過晚飯就留在這裏，後天再回去，在這裏陪你兩天。”
葉紫看著他，眼眸中雖然看到的是他，可是腦海中卻是宇文玨那張蒼白的臉。
哲辰看著她突然憂傷起來的雙眸，沒有說話，隻是這麽看著她。
葉紫卻突然垂下眼眸，低聲說了句：“原來…錯的一直是我。”
哲辰沒聽清楚問道：“什麽？”
葉紫抬起頭強笑著說：“哲辰，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見了，會不會找我？”
“你要走？”
“嗯，可能要去很遠的地方，你我…可能此生不會再相見。你…能不能幫我照顧艾倫？”
哲辰皺眉看著她，他站著，她坐著。她低下頭，不敢看他，不能回應卻總是希望得到他的幫助，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