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開學後第一次訓練，雷挺和隊友正在場邊熱身做著準備活動。發現遠處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在朝自己打招呼。他跑近一看，是好久沒來訓練的陳曉寧，帶了個熟人來。陳曉寧因為馬上就要麵臨高考，學習上的壓力大了許多，踢完和前進中學的比賽，就和田思源聊過，準備退出球隊，全力應對高考。但田思源沒有答應，還保持著他球隊成員的身份，而且沒有重新安排隊長，還是讓陳曉寧掛著隊長的身份。


  雷挺和他們打著招呼，“嗨，隊長，今天你們老班大發慈悲，布置的作業都完成了？”陳曉寧笑笑，“現在的作業根本就沒有完成的時候，我是抽空下來找你說點事。”他拉住身邊的人，“來，你認識，就不介紹了。前進中學的楊濤。”楊濤探出身子，和雷挺握了握手。“他過來看看咱們球隊，找你們聊聊。下輪對手就是他們剛碰過的民族中學，剛好可以讓他介紹些情況。”陳曉寧在一旁解釋著。


  楊濤和雷挺上次踢完比賽就沒見過，互相寒暄了幾句後，就和陳曉寧帶著楊濤找到在剛開完教研組會議趕過來的田思源。“田老師，您好！”楊濤很有禮貌地向田思源行禮打招呼。看著意外來訪的楊濤，田思源端詳著他，這個球員比上次來的時候，數據沒什麽太大變化，但是精神屬性卻滑落的很多，尤其是狀態、心態，和剛學踢球的毛頭小子都快差不多了。


  田思源拍拍楊濤的肩頭，開門見山地問，“楊濤，怎麽輸了場球，就讓你一蹶不振了？一場球就把你打怕了？今年的校園聯賽到現在，你可還是最佳射手呀。”楊濤好像突然被發現心底的秘密一樣，驚訝地看著田思源。“田，田老師，我，我沒有。”他嚐試解釋著什麽，田思源沒有讓他說話，這個心結隻要說出來，就會讓這個勇敢的大男孩想著去解決，也隻能靠他自己解決。


  “來，和我們聊聊民族中學唄，來都來了，幫我們探討一下敵情，製定一下戰術呀。”田思源將話題轉到即將開始的四強賽。楊濤定定心神，苦笑著自我解嘲道，“嗯，這次和民族中學的確把我打蔫了。他們好像和我們不是一個級別的一樣，打得我到現在信心都沒有了。不怕你們笑話，踢完和他們的比賽，我到現在都沒碰過球。被他們有些打擊到了。”


  雷挺在一旁瞪大眼睛，插嘴問，“啊？他們有那麽強嗎？碾壓你們，那不得是職業隊的水平了？”楊濤無奈地攤開手，“如果是技術、戰術碾壓，我隻會是被打的心服口服。但他們是那種一力降十會的打法，憑著身高、力量、速度還有體能，不停的衝擊我們，我們上半場還能利用技術和戰術壓製他們，但下半場就完全被拖垮了，我們的失球全是在後十五分鍾，而且。。。。。我想如果還有時間，我們還會被攻破球門的。”


  聽了這話，雷挺和陳曉寧都有些沉默不語，前進中學雖然是強隊，但是防守一直不怎麽好，他們的特點是進攻，尤其今年以前高三的幾個後衛畢業了，新來高一球員還沒頂上，不然也不會讓當時剛組建的解放中學進了兩個球。但是，能讓現在校園聯賽濟南賽區裏進球最多的前進中學大半場都沒進球，看來這個民族中學的能力還是很強呀。


  陳曉寧作為後衛，忍不住地問，“他們防守那麽好呀，後衛就防的你們都沒機會嗎？”楊濤無奈地說，“就是這點，讓我現在還無法釋懷。他們的後防線的確很強，當時的發揮，不過也就和上次陳曉寧防我時差不多，球隊機會還是不少的，但是，他們的守門員就和開了外掛一樣，我們全場近十腳打在門裏的射門，都被他擋住了。我到最後，射門的勇氣都快沒有了。我們球隊的侯寧，甚至兩次單刀都被他們的守門員攔住了，聽說那場還有泰山隊的教練過去觀察他，這下搞砸了，讓侯寧賽後坐在地上大哭。”


  這些話，讓雷挺和陳曉寧麵麵相覷，侯寧是泰山隊關注的青年球員，他們知道，封堵住侯寧這種技術精湛球員的單刀，而且是兩次，對方的門將真是神了。田思源倒是不意外，侯寧那種球員，很有一些以前國內球員的影子，平時或者壓力不大的比賽，發揮完美，但稍有困難或者壓力，就會自己把自己搞崩潰，精神、心態都不堪大用。不過對方門將的表現，讓他有了好奇，難道自己先遇到個天才門將，這也不錯呀。


  聽著楊濤介紹著對方球隊的情況，田思源看到他的狀態在慢慢恢複，精神屬性也開始回升，看著這些傾訴讓他開始找回自己。了解完情況，田思源要開始指導球員，他讓雷挺和陳曉寧陪著楊濤，去操場上指導訓練。陳曉寧緊追了兩步，和田思源說了些什麽，又朝雷挺指了指。雷挺看著轉過頭瞄著他的兩個人，有些莫名奇妙，田思源拍拍陳曉寧的手臂，點點頭，示意陳曉寧過去，自己又朝操場去了。


  回到雷挺身邊的陳曉寧沒有說什麽，隻是對楊濤的到來表示感謝，楊濤說出了這些話，感覺好像放鬆了許多，臨走時，很真誠地看著雷挺、陳曉寧，“我們有點被打蒙了，希望你們能替我們報仇。我是沒機會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到時候我去給你們加油助威！”他倆都默默地點著頭。


  看著遠去的楊濤，雷挺問陳曉寧，“隊長，四強賽了，你能上場嗎？”陳曉寧沒有扭頭，隻是默默地說，“雷挺，剛才我又找田老大了，申請退隊，我現在不參加訓練，但還在球隊掛名，這樣不好。這次田老大同意了，我還要求讓你擔任球隊隊長。”雷挺大吃一驚，“啊？我們馬上就要進決賽了，你，你退隊幹啥呀。還有，我，我當不了隊長呀。”


  “嗬嗬，比賽都是你們努力贏下的，我都沒有上場，老占著位置幹啥。而且，我告訴過你，上次和前進中學是我踢的最好一場球了，有那場球的表現，我高中三年的踢球經曆也算有的吹了。”陳曉寧笑著，攬住雷挺，“還有，小子，你當隊長比我夠格，你想要贏的心比我要強烈，隊員們對你也很認可的。而且，我們有田老大這樣的教練，我覺得他比我們自己都要清楚自身的潛力和方向，他簡單的點撥，就讓我們在球場上好像變了一個人。而且，田老大想要的，我覺得更高更遠，真希望能陪他一起走下去，看看他想要的是什麽。”


  雷挺被陳曉寧長長的話震住了，不再勸他改變主意，隻是和陳曉寧一起看著夕陽下，遠處耐心教導隊員的田思源，看著這個總是不緊不慢，好像球場上沒有可以難住他的男人，不知道他要向那走，能走到一個什麽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