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解放中學的比賽雖然結束了，但是田思源的工作還沒結束，他一直關注的那些球員還有比賽，他要近距離再看看。在他們比賽之前，大連實驗中學擊敗了廣州花城高中，董小卓又進了2球，在射手榜上名列前茅。上海楊浦中學邊路雙傑申龍元、茅劍青也在淘汰賽上大發神威，帶領球隊4比0淘汰了武漢隊，那些記憶裏熟悉的名字，從現在開始，慢慢出現在中國足球的舞台上了。


  第二天一早，因為回濟南的大巴得下午才能來接他們，有些無所事事的球員們看著急匆匆起床，在不同比賽現場好似趕場一樣來回奔波的田思源，好事的雷挺、劉明就跟著他一起去看比賽。


  現在看台下麵，進行的是鄭州實驗中學與天津鐵路中學的淘汰賽，鄭州隊小組賽表現並不搶眼，僅僅是靠淨勝球的優勢擠掉同組對手，以小組第二的身份出線，而天津鐵路中學在小組賽卻很強勢，不但一球未失，還基本都是3球以上的大勝。


  看似一場強弱分明的比賽，場上卻是另一幅景象，雷挺認出了在來濰坊路上認識的郜琳，服務區聊天時，看著一臉陽光，但今天場上的他卻似天神下凡，自己一個人就把看似牢不可催的天津隊防線攪的千瘡百孔。先是一個邊路快速突破內切射門首開記錄，再用一次角球搶點擴大比分，令雷挺咋舌不已。


  看著自己認識的球員在場上威風八麵，雷挺轉過頭，想問問田思源的看法，但看著田思源正低著頭不停朝本子上記著什麽。他伸過去頭看了一下，上麵畫著表格和數字，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田老大，你這記得是什麽呀？”雷挺好奇地問著。


  “哦，是一些球員的表現和數據。”這個回答更讓雷挺納悶了，球隊的比賽已經結束了，記錄這些幹什麽用呀？“咱們應該不會再和這些隊比賽了吧？”雷挺有點刨根問底。


  田思源放下手中的筆，“嗬嗬，是呀，學校的比賽不用了，但我的比賽還需要呀。”有些事情可以更早地告訴這些孩子們，他不想對一年來朝夕相處的球員們有所隱瞞。“我可能會不再當你們的教練了，要去接受另外的工作了。”


  這句話把雷挺驚呆了，田老大要走了？這是什麽情況，他們才剛組隊一年就獲得這個還不錯的成績，不應該繼續努力一年，明年到這個賽場上繼續他們未達成的目標嗎？“田老大，你，你要走嗎？難道是要去另外的學校呀？”


  “嗯，應該算是吧？”這個回答，讓雷挺感覺受到了打擊，甚至有一點背叛的感覺。“是我們太差的原因嗎？”沮喪的雷挺心底一片灰暗，感覺比昨天球隊失利還讓他接受不了，甚至感覺到一絲被背叛的感覺。


  看出雷挺情緒不對，田思源攬住這個小家夥的脖子，“不，不是你們的原因，是我的原因，是我想要達成我的夢想！”他揉著雷挺粗硬的頭發，“我想要帶領中國隊稱霸亞洲，然手再去站到世界杯的舞台上，讓中國隊捧起大力神杯！”田思源不想再掩飾自己的目標，他要讓人知道他要去幹什麽，即使是麵前這個小小的孩子。


  和許濤昨天表情一樣，雷挺也是一副被驚嚇住的樣子，中國隊、稱霸亞洲、捧起世界杯，這些詞語讓雷挺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哦，這樣呀，我明白了，田老大你一定可以的！”這樣的回複，反而讓田思源愣住了，“呃，你小子這麽對我有信心呀？”


  “對呀，你當初組隊時，我們都沒什麽目標，當你喊出要奪得濟南冠軍，進軍全國聯賽的時候，我們每一個人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但現在你已經帶我們進入16強，要是我們的能力再強一些，一定可以獲得冠軍的。”雷挺認真地說著，“而且我們自己也和別的學校球員對比過，也在一起聊過，都明白自己的水平到底是什麽情況，這樣一幫蝦兵蟹將都讓你帶到這個程度，要是那些比我們天賦高、訓練時間早的球員，你一定能讓球隊是另一個模樣的。”


  沒想到球員們場下這樣聊自己，而且評價還頗高，“嗬嗬，你們下麵還聊什麽呀？不覺得我是在癡人說夢嗎？”田思源笑嗬嗬地問雷挺。“沒再聊什麽，就是說過，好像你對每個球員都特別了解，明白他們的特點和潛力，讓每個人都能發揮出來。這點是我們最佩服的地方了！還說要是班上老師能這麽了解我們，高考絕對都能上一本線。”雷挺一本正經的告訴田思源。


  “而且，田老大，你說的那個夢想，其實也是我的夢想，我小時候剛學踢球時，也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入選國家隊，然後在最關鍵的比賽進球，幫助中國隊打進世界杯，想過站在場地中央，迎接球迷的歡呼和呐喊。在濟南決賽其實你已經幫助我算是實現了那個夢想，雖然不是國家隊、世界杯，但我明白那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了。”雷挺頓了頓，“現在，就靠您去找到真正有能力，有實力的球員，去完成你的目標和理想，我是真的相信您！”


  看著雷挺還有些稚嫩的麵容，朝他說出這樣的話，田思源心情跌宕起伏，甚至不知該怎麽回應。他想過告訴孩子們自己的決定後，他們的反應，但雷挺這樣的答複，是他遠遠沒有想到的。田思源開始知道其實中國每一個喜歡足球的人，心底和他一樣都隱藏著這樣的夢想，他所要去走的路，去完成的目標，都是幫助雷挺這樣的孩子、許濤這樣的球迷實現這樣的一個夢，不過接下來的過程有多難走、有多崎嶇，為了這個最純粹的希望，他一定會堅決走下去的。


  下午，大巴車準時來到宿舍門前，招呼著球員們上車，許濤也過來送行，按照田思源的安排，許濤將會繼續呆在這裏，去做一些工作，直到比賽全部結束，然後再到濟南和田思源見麵。


  在車下交待了許濤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田思源在隨行老師的催促下上了大巴，汽車緩緩地在濟南泰山青訓基地穿行，當駛出基地雙塔大門時，田思源在車上站起身，看著在視野裏慢慢變小的足校，他知道，自己將要重新開始新的旅程，有了這段美好的記憶，隻需勇敢前行，心中的夢想將會一直為他引路，直到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