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程濤皺起眉頭，雖然柴信有些魯莽，但申天福的態度的確不好。他們年輕，不代表不懂是非，從一開始，球隊就隱隱有種抵觸他們的氛圍，剛才隻不過是矛盾的體現罷了。
想起田思源的囑咐，少年老成的程濤還是決定緩和一下矛盾，他站起來，給申天福解釋，“申教練，柴信性格不好，我帶他向您道歉，現在我就出去，讓他冷靜一下，回頭再親自給您說對不起。”
申天福斜著眼睛看看程濤，“不用了，你們都是一幫的，我知道。別以為在國外踢出點名堂，就老子天下第一了。我的球隊不需要不聽話的人。劉幹事，你抓緊起草個文件，發給國內，就說剛才那個，是叫柴信吧？”他根本就沒研究過這幾個歐洲的球員，姓名什麽的都是現場了解。
得到柴信姓名的確認，申天福倨傲地看看下麵一臉緊張的球員，看來這也不完全是壞事，殺雞儆猴的作用還是不錯的。“柴信，不服從球隊管理，給予開除出球隊的處罰。後續，足球協會也將根據情況再次處罰。你們也都記住了，球隊裏我說什麽就是什麽，想要贏球，就必須服從統一的管理。知道嗎？”
這次國奧組建，雖然是以國青為主，但也召集了一批在聯賽裏表現優異的適齡球員，申天福剛好借著這個機會，擺擺主教練的威風，讓這幫小子知道自己眼睛裏容不下一粒沙子。而看得出申天福決心已定，程濤也隻能無奈地坐下，對自己這幫人在國奧隊的未來，感覺一片慘淡。
接下來，借著餘威，申天福開始開會，大講祖國榮譽、球隊紀律之類的問題，還要球員挨個表態，程濤他們幾個好像特別被針對，讓他們單獨站起身，講講入選國奧後的想法，還有以後如何在球隊貢獻自己的力量。接著，從國內足球形勢講到國際足球形勢，從他們60年代的中國足球物質條件的困難，講到現在你們這些球員趕上職業足球的好時候，從亞洲的對手講到自己在世青賽上遇到的歐美強敵。申天福幾乎就是一個人主持完整場接近3個小時的會議，球員們個個都昏昏欲睡，努力睜開著眼睛。直到最後，申天福甚至還安排了一項任務，讓所有球員，都寫一篇關於這次入選國奧的心得體會，不得少於1000字。
球員們一個個唉聲歎氣，大多數人都是當初學習不好，才走上足球這條路的，現在居然還要寫作文。而且，心得體會和踢好球有什麽必然聯係呀，這都是那門子的邏輯道理。
會議室裏一片哀鴻，出了門的柴信卻是滿臉春光，他這個聖誕假期，原先著能和艾美拉到西班牙過節的，沒料到被國奧這回事攪了局。現在好了，自己可以給艾美拉一個驚喜，說不定高興的艾美拉，還會給自己一些意外的聖誕禮物喲。
但是，一想起就在同間酒店的田思源，柴信興奮的臉一下垮了下來。自己可以不在乎申天福，不在乎能否加入國奧隊。但對於這個亦師亦友的田老大，他打心裏發怵。他可知道，田老訓練他們，培養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能夠為中國足球的那個夢想貢獻力量。結果自己一分鍾比賽都沒打，就這麽一走了之，實在沒法麵對田老大。
不過，柴信是絕對不會再回頭，找申天福解釋道歉的。他想了想，拿出還沒解開的行李，決定去找田思源，他那裏再怎麽喝罵，貌似自己都會接受。敲敲程濤說的田思源的房間門，熟悉麵容出現在門後，“耶，開完會了？這麽快呀？他們幾個呢？”
聽到田思源的發問，柴信有些羞赫，“那個，那個田老大，我剛才不冷靜，和申天福幹起來了，然後就被他趕出球隊，估計以後也進不了國家隊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田思源有些發蒙，好家夥，這才到了國奧不到一個小時，就被踢出來了，這也太快了吧。“你小子又幹嘛了？闖什麽禍，居然和你們的主教練對著幹起來了？”
“他說話太難聽，讓我滾，那我就滾唄。”柴信避重就輕，要把責任都推到申天福身上。這讓田思源有些無語，國內那些教練執教方式都很粗暴，尤其是這種把球員從小帶到大的，當初校園聯賽裏遇到的四川隊的劉風，就是一個例子。而申天福，從本質上來說，和他們區別不大。
“算了，沒事，自己記住初心就好了，這次進不了國奧，下一屆你還有機會。不過你的性子可得改改了。”田思源也明白，一個巴掌拍不響，柴信肯定也是把自己桀驁不馴的一麵露出來了。原本希望，這批球員能幫助這隻國奧，能有所突破，看來，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了。
“嘿嘿，我改，我一定改，不過，田老大，要是你執教國奧，我絕對乖得的像個三好學生，讓我往東我不往西，讓我攆狗我絕不趕雞。”看出田思源並沒有太生氣，柴信又重新嘚瑟起來，嬉皮笑臉地給田思源做著保證。
柴信回比利時了，他帶著艾美拉去過浪漫的聖誕節了。而程濤和周文順他們，則感覺仿佛被關進監獄一樣。這說的並不是訓練，雖然訓練也很累，一天一個五千米，加上枯燥的體能訓練，但這些他們都能接受，畢竟在俱樂部，這些訓練也常見，隻是花樣多些，讓球員感覺不到乏味，訓練效果更好一些而已。最讓他們感到接受不了的，是球隊一天兩場，甚至三場的會議，從愛國主義教育，到代表祖國形象，申天福和他那幾個跟班，好像有找不完的主題，一個事情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地說，讓他們不厭其煩，會議室裏就想仰天長嘯，深深羨慕已經逃離苦海的柴信。
田思源不方便露麵，隻能安排球員悄悄到自己的房間聊聊他們的近況，不過看到他們，田思源就感覺有些無力。別人家的球隊，集訓起來，都是把球員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即使是熱身賽也是如此，那樣才能幫助球隊更好地進行戰術演練和球員磨合。而現在的國奧隊，似乎反其道行之，教練們不在乎球員的狀態情況，隻在乎他們的思想波動，感覺隻有球員認可、並做到了協會的精神要求，才能幫助球隊獲勝。程濤他們現在的狀態幾乎已經跌倒穀底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國奧隊迎來了歐洲拉練第一個對手，裏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