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不了不當市長
“顧小楠,你給我記住,我不會這麽放過你們的,我發誓!”曹文康說完,甩門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事,讓原本就心亂如麻的顧小楠更加難熬。
調查組連夜趕到柳城,曹文康來找顧小楠的時候,調查組的人正住在柳城市紀委招待所。
次日,調查組便約談了薑毓仁身邊的工作人員,包括他的秘書王斌、辦公室主任李航,以及市政府辦公室的其他一些人員,後來還約談了柳城大學組織部、化學係的主要領導,甚至連匿名信所提供的酒店的相關服務員都被問詢。而這來來回回的調查約談,唯獨將兩個當事人被排除在外。
顧小楠是不明白這其中的奧妙,可她直覺是自己應該最先被問詢,等了好幾天,都沒人來找她。
她不知道,穆玉英被問到的時候,主動提出願意為薑毓仁和顧小楠作證,她和嚴輝都可以作證,他們可以證明薑毓仁和顧小楠是清白的。可是,調查組的同誌認為,嚴輝和穆玉英是薑毓仁的朋友,證詞不能完全采納。不過,因為嚴輝的身份問題,調查組還是答應穆玉英,他們會綜合考慮。
穆玉英越發感覺事情不對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她將自己的懷疑和擔憂告訴了嚴輝,嚴輝也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於是,嚴輝在聽了妻子的講述後,立即打電話給薑毓仁,將事情告訴了他。
“毓仁,看來他們這次是想坐實,這麽一來,你想要證實自己的清白,就太難了。”嚴輝道。
薑毓仁也從其他的方麵得知了一些調查的跡象,對於嚴輝提供的消息,他其實早就有所掌握。隻不過,他也認為穆玉英和嚴輝是可以證明自己清白的人,本來打算在調查組約談他的時候提出這一點,沒想到竟會這樣。
好一會兒聽不到薑毓仁的回答,嚴輝不安地問:“毓仁,常書記沒說什麽嗎?你有沒有和聶瑾說過?”
他給聶瑾是打過電話,可每次都沒來得及開口說,聶瑾就說“我很忙,等我有空了再打給你”,然後就掛斷了電話,可每次都不見她回電。
看來,聶瑾是不信任他的,而常書記很顯然受到了聶瑾的影響,否則……
“沒事,老嚴,你和玉英就別擔心了。”薑毓仁說。
嚴輝也不再說什麽,他相信薑毓仁。
結束通話,嚴輝卻是滿臉的擔憂。
“老公,毓仁,毓仁他會不會真的就這麽完了?”穆玉英拉著丈夫的胳膊,問道。
嚴輝歎了口氣,說:“最關鍵的是常書記,隻要他幫著毓仁,別人再怎麽挑事,最後都會不了了之,傷不到毓仁。可現在麻煩的是,常書記看來是不想……”
“我早就看那個聶瑾不順眼了,什麽東西,一個私生女而已,對毓仁根本不關心。現在明擺著就是毓仁被人陷害,她不幫忙解決麻煩就算了,還,還在她爸麵前亂講。毓仁還真是忍耐力強,什麽養情婦,遇上聶瑾這種人,毓仁早就該養情婦了。”穆玉英氣的一股腦罵了出來,罵著罵著,眼眶裏淚花閃閃。
嚴輝深深歎息一聲,拍拍妻子的手,勸慰她。
“小楠就好,小楠比聶瑾不知好多少倍,我真是希望毓仁和小楠早點在一起,把聶瑾踢開。氣死人了,真是的。人家兩個人什麽事都沒有,屎盆子就往腦袋上扣。聶瑾都三十了,怎麽沒人去找她爸的麻煩?要查什麽生活作風,第一個該查的就是他們姓常的……”穆玉英說著,淚流滿麵。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也別說這種話,事情,總會過去的。薑叔叔會想辦法。”嚴輝抽出紙巾給妻子擦眼淚。
“這個世道是怎麽了?為什麽好好的人就不能好好過日子,那幫混蛋天天就,就……”穆玉英靠在丈夫的懷裏,泣不成聲。
嚴輝不語,緊緊摟著妻子。
身陷僵局的薑毓仁,既不能從常書記那裏得到支持,也不清楚調查組準備怎麽做總結。而路子風那裏,情報正在搜集,並沒有給他一個可靠的結論。
距離照片事件已經快一周了。
時間一天天在流逝,他感覺自己已經在泥沼中越陷越深。
父親在省裏找舊識幫忙,可是,離開權位這麽多年,縱使自己當年提拔的一批人如今身居要職,可真正願意幫忙又能幫到忙的,簡直就是少之又少。很多人都在觀望著。
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找到一個突破口,就顯得尤為關鍵。
薑毓仁不想放棄,縱使別人都救不了他,他也要想辦法自救。而那個丫頭,他想見,卻又見不了。
畢竟調查是封閉進行的,根本沒有對薑毓仁的日常工作造成影響,因此,他依舊是從早到晚忙於工作,連電話都沒有給顧小楠打過。
顧小楠,顧小楠,究竟他們是怎麽發現的?難道說自己一直被人監視著?
一想到這個,他就不能平靜。
有那麽幾個刹那,他甚至都想直接認了算了,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和顧小楠的戀愛關係,又能怎麽樣?那些人還能殺了他不成?大不了就是不做這市長了。離開這個崗位,他還怕找不到工作會餓死嗎?
人,總是會有衝動的時候,特別在壓力麵前,很容易做出失誤的判斷。
薑毓仁亦是如此,可是他沒有那麽做。
盡管他知道現在和顧小楠聯係就等於是不打自招,內心總有一種感覺強迫他去找她。
見她一次,隻是見一次,他就不信現在還有人跟著他。
顧小楠請假好幾天了,每天除了吃飯,其他時間基本都在宿舍待著,有時候連飯都不出去吃。哪裏來的胃口?她雖心寬,卻也沒有寬到完全不在意那件事的地步。
給穆玉英打過電話詢問,穆玉英隻是安慰她,卻根本不告訴她實情,這讓顧小楠越發的擔心。
就在薑毓仁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她正在宿舍裏發呆。
而這個電話,讓她又驚又喜,又喜又怕,又怕又盼。
“我在家裏等你,你盡快過來一趟。”
沒有開頭的問候語,也沒有結束語,隻這麽一句,他就掛斷了。
家裏?是那邊嗎?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麽去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