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能理解
接下來的幾天,薑毓仁卻沒有再來找她,隻是會在休息的時候給她發個信息或者打個電話。他的信息,她依舊不回複,還是盡力在讓自己遠離他。
沒有見麵,這是個好事!
也許以後就那麽淡下去了。
淡了,是挺好的,可心裏的那個洞有多大,隻有自己能感覺到。
薑毓仁被誣陷的事,已經成了柳城市街頭巷尾流傳的談資。據說,他還在市常委會上說,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對政府官員進行跟蹤偷拍,這不光是會影響官員自身的生活,同時也會極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產生腐敗。據說,他很生氣。可是,換句話說,要是官員自己潔身自好的話,還怕人跟蹤偷拍麽?
至於他這些話的真假,也許隻有個別人才知道。
可是,當官員和權利等同,官員的私生活也就會成為權利交換的商品。
柳城的事,就這麽轟轟烈烈的進行著。
省裏看的很清楚,柳城能出這麽大的事,說明領導班子很成問題。能布置的如此精密,隻有一個人才能做到,那就是市委書記趙啟!
這也難怪,趙啟在柳城工作多年,培植了多少的親信,薑毓仁初來乍到,難免工作上會有掣肘。可工作不順利歸不順利,竟然發展到了如此惡劣的陷害的地步,問題已經很嚴重了。
常書記深知自己在這件事上縱容了趙啟對薑毓仁的陷害,可畢竟趙啟是市委書記,不能無緣無故就被換掉。於是,常書記親自打電話給薑毓仁,說了兩個方案,問他的意見。一個就是將趙啟直接從柳城調到省人大,明升暗降。另一個就是把趙啟留在柳城,私底下給他一個警告。
薑毓仁陷入了深思。
他的命運,似乎又走到了一個岔路口。
是因禍得福,還是什麽,隻有天知道。
薑毓仁被誣陷的案件調查結束後,省裏意識到柳城市委領導班子存在著嚴重的不團結想象,甚至已經到了互相拆台的地步。為此,省裏有了調整班子結構的想法,有了好幾套方案,分別都是針對市委書記趙啟和市長薑毓仁兩個人的。這兩個人,必須走一個。可是要調走誰,省裏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
常書記給薑毓仁打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出了上次的事,常書記也覺得應該給薑毓仁一點補償,否則,會極大的影響他們的關係。於是,他給了薑毓仁兩個意見,其一就是將趙啟調到省裏,另外空降一名市委書記,因為薑毓仁來柳城不到一年,即便趙啟調走了,也輪不到薑毓仁做市委書記;其二,便是讓薑毓仁調走,初步是平調到沂水市做市長,不過,常書記傾向於第一條。
“你自己考慮呢?”常書記問。
薑毓仁沒想到常書記會跟他征詢意見,雖然他已經從省裏其他領導那裏得知了組織上會對柳城的班子進行改革,可想一想常書記前段時間對他的做法,他現在很難接受這種征詢。不過,領導問了,他還是要認真回答的。
“趙書記在柳城多年,的確為柳城的發展做了很多貢獻,而且,他的年紀還沒有到必須去人大的地步。何況,最近柳城市出了這麽多事,突然把趙書記調走,會讓柳城上下人心惶惶,工作也不好開展。”薑毓仁很認真地回答了常書記的問話。
常書記不禁訝然,明明是趙啟把薑毓仁害到險些丟官的地步,怎麽薑毓仁還會說出這麽公正的話呢?從他的每一個字分析,都絲毫聽不出他的個人情緒。難道說,這小子已經駕輕就熟了?
“他要是不走的話,你走?”常書記順著薑毓仁的話,問道。
薑毓仁想了想,問:“常書記,組織上已經決定把我們兩個人調出柳城嗎?”
“哦,這倒沒有,隻是我們有這個考慮。為了能讓你們工作的更好,分開是最好的選擇了。”常書記說。
“如果是為了工作的話,我想,還是保持現狀的好。”薑毓仁道。
常書記的驚訝程度比之前更強了,他感覺自己怎麽越來越不了解薑毓仁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也沒什麽不合理的,好歹薑毓仁是薑啟華的兒子,也不是個沒有城府的人。隻是,讓趙啟繼續留在柳城,而且依舊擔任市委書記,對薑毓仁是不是太不利了?難道薑毓仁不擔心自己會被掣肘嗎?還有,他不擔心趙啟會繼續陷害他?
“你們現在搞成這個樣子,還能在一起共事嗎?”常書記問。
“我會和他好好談一次,我想,趙書記也是老前輩了,不會那麽糊塗的。”薑毓仁答道。
常書記深思道:“能維持現狀最好,等事情平息了再說吧!”
“謝謝常書記理解!”薑毓仁道。
常書記大笑,說:“毓仁,上次你來省城,聶瑾媽媽叫你去吃飯,那天我也去了,卻沒見你。周末你要是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就到家裏來一趟,正好,過兩天聶瑾也從北京回來了,你們就一起過來。”
薑毓仁沒想到,工作的事一說完,常書記就立刻將話題轉到家事上。
“常書記,我,周末還有個調研。”薑毓仁忙說。
“前些日子和你爸媽見了個麵,正好那陣子有事,也沒好好聊聊。不如這樣,等會我給你爸打個電話,約一下,周六晚上,咱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常書記說道,根本不給薑毓仁拒絕的機會,因為他也聽出來薑毓仁是在拒絕。
薑毓仁沒有機會說話了。
常書記接著說:“毓仁,你還年輕,有些事,還是要當心點,多少人都盯著你呢!我也知道,讓你一個人在柳城工作,難免會出些閑言閑語。上次的事,就是教訓,你今後要注意。無風不起浪。”
薑毓仁對常書記最後這句話最為在意,明顯就是在暗示他並不相信薑毓仁和顧小楠是清白的。
不相信薑毓仁的清白,卻還是這樣極力促進他和聶瑾的關係,如此矛盾的做法,讓薑毓仁一時之間不能完全理解。可是,這也許就是常書記的權術,一方麵要讓薑毓仁畏懼,另一方麵還是給薑毓仁一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