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想見的隻有她
天,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迷信?
不過,給她打個電話是一定要做的。
可視線所及之處,看不到手機。
於是,他將客廳裏的護工喊了進來,給他找到了手機。
此時的顧小楠,正在宿舍裏煮泡麵。
“是我。”熟悉的聲音低沉入耳。
她還是激動了一下,卻說:“你一切都好吧?”
“嗯,我很好,就是有事忙的忘記了給你打電話。”他說。
“沒關係,你就先忙吧!”她以為他是抽空打來的電話,便準備掛了。
他很想和她說“楠楠,過來看我”,可又怕她太擔心,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連兩分鍾都不到,他卻突然覺得自己有勁了,肚子也覺得餓了,便讓護工扶他坐起身,喝了點雞湯。
晚上,又有人來看他。領導生病這種消息,往往傳的很快,何況他還是全省的政壇新星。
不過,因為薑啟華早就囑托過了,沒有人進到病房裏來。
一個人待著,真是很無聊,什麽都不能做,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右胳膊受傷了,左手在輸液,就是想做什麽也不行。
很想她可以過來陪陪他,可是……唉,還是算了吧,什麽都別讓她知道。
忽然,他轉念一想,有了主意,趕緊讓護工將手機拿來,再度給她撥了出去。
顧小楠正在上網,不明白他怎麽又來電話了,便滿心疑惑地接了起來。
“你怎麽了?”她問。
“你能不能過來一趟?”他說。
“去哪裏?”
“呃,到Z市,我有點事找你。”他還是不想直接說自己受傷的事,她那個性格,一聽他受傷了,還不得急死?這麽晚了,他也不想她太著急,就讓她慢慢過來吧!
“什麽事?很急嗎?”她問。
“呃,不是特別急,也不是不急,你盡快坐火車過來吧,安全點。”他說,“等你下火車了,再給我打電話。”
不急啊,她心想。
“記住,盡快,你別磨磨蹭蹭的。”他強調一句。
他總是這個樣子,前一秒鍾還對她溫情脈脈的,下一秒,本性就露出來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可是,今天這是他第二次提出讓她去Z市,如果沒有很特別的事,他應該不至於這麽做的。這一點,她還是了解的。
也沒什麽可以整理的,估計也就明天回來了。
於是,她看了下錢包裏的錢,又將身份證和銀行卡裝進去,雖說銀行工作人員不建議大家將這兩樣東西放在一個地方,可這都習慣了,再說了,世上的小偷總不至於那麽多吧!她還是相信自己屬於運氣好的人,不會那麽背。
穿好衣服背上包包,反鎖了宿舍門就出去了。
到了火車站買了張票,一看時間,竟是晚上八點半的,還有一個小時。
想給他打電話,卻還是沒有,在候車室裏轉了好幾圈。候車室牆壁上懸掛的那些宣傳畫上的字,她都可以背出來了,至於那不斷滾動播出的中國鐵路的宣傳視頻,已經看的眼睛痛了。這才好不容易等到火車來了!
從柳城到Z市,快車要坐三個多小時。等她到Z市火車站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
也許是他等不及了,一路上打了好幾個電話。
他這著急的樣子,她從沒見過。他是那麽持重的一個人,怎麽會這樣呢?
等下了火車,她也不管幾點,趕緊給他打電話過去,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糟了,他是不是急壞了啊?
趕緊在電話亭打了過去,竟然聽到的是他幾近咆哮的聲音……
“死丫頭,你搞什麽鬼?不知道我要找你嗎?還關機?”
她把話筒拿開,等他嚎完了再說。
“我已經下車了,去哪裏?趕緊說,要不然我就回去了。”她說。
還學會威脅人了?他心想。
“給鐵道部捐錢有癮啊?”他沒好氣地說。
她也懶得和他計較,女子肚裏能撐船,何況他一個小小的薑毓仁?
“地址!”她說。
他頓了下,說:“省一院住院部二十六樓2610號病房,給你十分鍾!”說完,他就掛了。
醫院?他是不是出事了?怪不得他那麽急,我還,還怪他……
顧小楠緊張極了,給電話亭老板扔了一塊錢,連找錢都等不及就跑了出去,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醫院。
好不容易找到了2610病房,剛到門口,就被護士攔住了。
“請問您怎麽稱呼?”小護士問,從頭到腳打量著她。
看她這樣不施粉黛,又不戴什麽首飾,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很昂貴,護士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裏去。這高幹病區的護士見多了達官顯貴,眼睛不知道有多尖。而且,院長吩咐過,除了薑家的人,不準任何人進去探視。
“請問病房裏的人是誰?是不是柳城的薑書記?”顧小楠也不回答護士的問題,反問道。
“對不起,醫院有規定,病人不能接受探視,而且,現在很晚了,你不能影響病人休息。”護士道。
顧小楠心裏急的不行,見護士這樣說,越發的沉不住氣。
管它呢,他讓我來,現在推門進去肯定不會有問題!
顧小楠這麽一想,推開護士,直接推門進去。
護士跟了進去,拉著她。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我警告你,馬上出去,否則,我要叫保安!”護士拉住她的胳膊,道。
“誰在外麵吵?”裏麵的病房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顧小楠聽出那是薑毓仁的聲音,推開護士就快步往裏麵走。
“薑書記,對不起,這個……”護士趕忙解釋。
薑毓仁身後墊著靠枕坐在那裏盯著顧小楠,朝護士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等屋裏隻剩下兩個人,他才氣呼呼地說:“過來……”
“你,你這是怎麽了?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她一步步挪到他身邊,顫抖著聲音問道,一隻手還放在他那條裹著石膏的手臂上,淚水滿眶。
他伸出左臂,將她攬在懷中,道:“你總算是來了!”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她哭著說,手指覆上他包著額頭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