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裝神弄鬼
明月高懸，星羅棋布，大地一片銀色，恍如白晝。
一座廢棄工廠的宿舍樓裏，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正揮汗如雨，不知在忙些什麽。
此人姓秦單名一個天字，熟人都喊其昵稱柱子。
他身高約摸一米八，身材勻稱，天生一副衣架子。
麵相忠厚，顏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頗具親和力。
夜深人靜不睡覺，一個人在廢棄工廠瞎忙活，盜竊廢銅爛鐵？
當然不是，秦天可不會這麽low。
時間追溯到三天前，廠狗秦天加完班，淩晨回家的路上，天降‘願力造神’係統。
常年混跡於虛擬的網絡世界，以各種小說消磨閑暇時光，秦天非但沒有像小說裏初獲係統的主角那樣疑神疑鬼，反而想大笑抒發當時的激動。
我，秦天，打……呸，即將走向巔峰，迎娶白富美……
emmm，要什麽白富美，要什麽白富美，注定要成神的男人，當然娶小仙女啦！
係統開篇介紹異常簡潔：收集眾生之願力，打造新時代神話體係。
我去，好特麽高大上的立意，字裏行間透著濃烈的野心。
匆匆一瞥，秦天卻升不起一點吐槽的欲望。
係統界麵極其簡陋，初看就跟一個初學編程的工科男，鬧著玩做的三無產品似的。
眾生願力：0
可使用願力：0
世界靈氣濃度：0
商城：未開啟
注1：係統自動收集眾生願力（願力為眾生信念，可重複提供），係統和宿主分成比例為1000：1。
注2：係統截留之願力用於製造靈氣，造福蒼生，製造靈氣比例1000000：1。
注3：可用願力積累至100，商城自動開啟。
注4：可用願力能夠賦予萬物靈性，集眾生之願力，化為靈寶（宿主意願可指定靈寶形態、能力）。
注5：願力可造神，亦可製造妖魔鬼怪，宿主請謹慎使用。
匆匆一瞥注釋，秦天氣的立刻跳腳大罵血腥資本家。
不過，秦天的怨念來的快去的更快，因為和普普通通的八十億同類比起來，他無疑是幸運的。
做人要知足，人生已經安裝了外掛，還有什麽好不滿的？
係統附身當晚，秦天在幾分鍾內扼殺了不知凡幾的腦細胞，終於想到一個看似完美的計劃――直播靈異事件當網紅。
三天裏，秦天花光了大半積蓄，從道具公司定製了一批道具。
萬事俱備，開播時間臨近，秦天卻不可抑製的抖了起來。
打小就靦腆，20好幾了也沒能改變，除了熟人，那真是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秦天，別慫，隔了一層屏幕網友還能吃了你不成？”
做了個加油的動作，身體突然就不抖了。
這麽神奇？
不。
他隻是想起銀行卡裏最後一點存款，在一個小時前都給一個主播刷了禮物，拜托人家幫忙打廣告。
如果現在退縮，可沒錢再刷禮物請人幫忙做推廣了。
22點59分，秦天深吸一口氣，打開愛屁屁進了自己的直播間――鬼廠探秘。
掃了一眼觀看人數，竟然有上千遊客圍觀，秦天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這是我人生的新起點，奧利給。
秦天對此次直播充滿了信心，不過卻是開口跪。
“大家好，我叫秦天，朋友都叫我柱子。”
由於緊張，秦天說話有點小結巴，畢竟第一次直播，瑕不掩瑜。（為了讀者老爺們的閱讀流暢，結巴請讀者老爺們自行腦補）
不止結巴，還帶著口音，當即就勸退了半數遊客。
有素質的默默離開，沒素質的自然是先口吐芬芳，然後再點退出。
“草裏打野的，就你這逼樣也敢叫擎天柱，不把你舉報到停播，老子直播倒立邊拉邊吃。”
“沙碉，心裏沒點嗶數，遛了遛了。”
“鬼廠探秘？嘩眾取寵，我嗬嗬你一臉，兄弟們跟我一起去隔壁支持熱舞的長腿小姐姐。”
“兄弟別走，主播馬上直播墳頭蹦迪，哈哈。”
“墳頭蹦迪有啥意思，主播你直播挖墳，摟著骨灰盒睡覺，馬上給你刷火箭，哈哈。”
“……”
看著滿屏的調侃、咒罵，還有飛速減少的遊客，秦天的心沉到了穀底。
“辣妹子食品廠，始建於上世紀末，由於線路老化，十年前的今天，一場無情的大火在零點奪去了44條生命。”
進入正題，秦天說話逐漸利索起來，但依然沒能阻止遊客離開。
必須上幹貨，秦天心道。
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直播大業，秦天不再囉嗦，一邊走進宿舍樓，一邊念出熟記於心，自己寫的稿子。
“傳聞被大火吞噬的工人裏，有好幾個是本命年，都穿了紅內內。零點穿紅色橫死，變成厲鬼沒跑了。據說，附近的村民不止一次見過這些厲鬼，甚至有人被厲鬼索了命。”
陰森森的環境，加上秦天的不利索的話，還有第一次直播緊張到發抖的身體，直播間的人氣有一點點回暖。
“艸，別聽主播瞎嗶嗶，本人坐標山城，跟辣妹子食品廠直線距離不到兩公裏，小時候不止一次跟小夥伴半夜跑去玩，怎麽從來沒見過？”
那是因為我今天才開播。
秦天選擇性忽視拆台的觀眾，邁上二樓最後一個台階，右腳繃斷了一根細如發絲的絲線。
下一秒，秦天背後一抹紅影一閃而逝。
“臥槽，我眼花了？主播快看你後麵。”
“我還以為就我看見了，主播要完了。”
“厲鬼出沒，為主播默哀。”
“默哀+1。”
“+2”
“……”
“默哀有個碉用，主播別慌，我馬上幫你報警。哎呦，妖妖靈是多少號來著？”
“我知道我知道，臥槽，一緊張我也忘了妖妖靈是多少了。”
“我也忘了。”
“忘了+1。”
“忘了+2。”
“……”
掃了一眼直播間整齊的隊形，又掃了一眼增加了18點願力，秦天忍不住想笑。
實在憋不住，立刻從善如流回頭。
不想用力過猛，腳底打滑，噔噔噔滑到樓下，屁股摔成了八瓣，這下真的笑不出來了。
秦天的糗樣落在網友眼裏，刷屏的文字立變，滿屏都是哈哈。
揉著屁股滿臉哀怨：“什麽都沒有嘛！差點被你們害死。”
“哈哈……”
“主播，你的菊花還完整嗎？”
“同問。”
“同問+1。”
“……”
秦天假裝沒看見，通通不予理會。
二樓盡頭的房間，秦天轉了一圈，讓觀眾能看清房間全貌。
“竟然有獨立的衛浴，果然，資本家都脫離了人民群眾。”
秦天背對著洗手盆，一臉仇富的表情，左手卻悄悄按下了遙控器。
嘀嗒……
“噫什麽聲音？”
懵懵懂懂回頭，無辜的表情欺瞞了所有不知情的網友。
嘩啦啦……
鏽跡斑斑的水龍頭突然噴出一大股鮮紅的液體，迅速漫過洗手盆，向四周擴散。
清冷的月光一照，恐怖的氛圍愈發濃厚。
“媽呀！”
秦天裝作瑟瑟發抖，估摸著自己準備的豬血將要耗盡，一聲驚慌失措的大喊，轉身就跑。
餘光瞥著手機屏幕，見人氣正在飛速上漲，再沒心思看網友的發言，心裏樂開了花。
再看係統界麵，願力值也破了千，秦天差點破功，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來，忍的肚子疼。
還沒逃出房間，秦天又按了一下遙控器，霎時，樓梯口的天花板上降下一件紅色連衣裙。
“鬼……鬼……鬼……”
話都說不利索了，演技堪比當紅小鮮肉，要不是還要臉，他都想表演尿褲子了。
裝作慌不擇路躥進宿舍前，狀似無意，讓網友們看見了走廊飄來的裙子。
人氣飆升，願力瘋漲。
裝模作樣搖晃防盜窗，卻偷偷按下藏在窗台後的遙控器。
呼呼呼……
“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1”
“+2”
“……”
“+10086”
哈哈，當然是我收割願力的利器。
攝像頭轉向門後，隻見一張平鋪的床單好像被一個人給頂了起來。
“救命。”
秦天一臉恐懼，瑟瑟發抖，演技略有提升，超過小鮮肉一籌。
光線昏暗，恐怖的氣氛濃重，少有人發現秦天在演害怕。
他們質疑的發言被觀眾的瘋狂刷屏淹沒，眨眼石沉大海。
終於，在秦天持之以恒的猛力輸出下，早被他做了手腳的防盜窗結束了它光榮的使命。
完美收官，接下來就看這段視頻在網絡擴散以後，能給我帶來多大的收益了。
秦天美滋滋。
壓軸大戲從登場到結束不到一分鍾，除了因為秦天資金不足，更怕時間長了房間被超管給封了。
正準備跳窗逃離廠區，結束這次直播，不想意外發生。
一朵烏雲從月亮下邊飄過，房間裏驟然一暗。
下一秒，清冷的月輝又灑向大地。
突然，頂起床單靜立不動的充氣娃娃緩緩向秦天飄來。
門口，漂浮的紅色連衣裙，被一道黑黝黝的影子撐開。
這……這……這尼瑪……
直到這時，秦天才想起係統注釋，願力能夠製造妖魔鬼怪。
同時動手的的，不止網友們願力製造的厲鬼，還有直播平台的超管。
直播間暗下去的刹那，超過十萬的真實觀眾隻見秦天，被籠罩在床單裏的充氣娃娃筆直的雙臂掃到了牆上。
十萬網友們怒懟超管的大型場麵，秦天無緣一見。
更不知道已經有網友錄了視頻上傳，隨後貼吧、圍脖、朋友圈瘋轉。
網警反應迅速，屏蔽刪帖速度飛起，然而架不住網友人多勢眾。
隨後，有眼尖的網友發現了細鋼絲，充氣娃娃的腳，自發開始辟謠。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隻要現在有人願意相信視頻的真實性，秦天就能不停收割願力。
眼看和充氣娃娃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秦天心中發狠，瞄著充氣娃娃的腿彎來了一下狠的。
啪。
自拍杆完成66度，手機飛起，撞上了牆，屏幕碎了一地。
他的手機並非白白犧牲，充氣娃娃被抽的一個趔趄，讓出了通往窗口的道路。
機不可失。
秦天麵上一喜，連滾帶爬衝向窗口。
剛翻上窗台，一雙冷冰冰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餘光瞥了一眼燒焦的手背，秦天差點尿了。
砰。
一道沛然之力讓秦天再次跟牆壁親密接觸了一次。
啪嗒……啪嗒……
走廊上響起踩水的腳步聲，秦天心裏驟然一緊。
你妹的，前有狼後有虎，這是不給活路啊！
秦天徹底沒招了，隻能寄希望於係統。
隻一眼，秦天就抖了起來。
眾生願力：235786
可使用願力：235.786
世界靈氣濃度：0
商城（已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