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漩渦中心
鬼方楚氏不止人多勢眾，屍毒亦是蠱蟲的克星。
有些蠱蟲毒性雖烈，能免疫大多數劇毒。
不過段氏幾人一身微末之技，顯然不能培養厲害的蠱蟲。
一旦蠱蟲亡於屍毒，他們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被鬼方楚氏半包圍，段氏子弟連嘴炮也不敢放了。
族人替自己解決了後顧之憂，楚荊沉下心神，全力施展役鬼術。
初時一臉輕鬆，天老大他老二，目無餘子，狂傲的沒邊了。
兩三個手訣打出，仿佛塗了膩子粉的臉色頓時不自然的潮紅，額頭瞬間布滿細密的汗珠。
役鬼術施展到一半，整個人就如落湯雞一般，腳下一灘水漬浸入了地裏。
“小風、小林、小火、小山，快來助我一臂之力。”
聲音嘶啞，虛弱無力，好似病入膏肓一般。
楚氏四子，風林火山聞言，用冰冷的目光警告了段氏子弟，這才抽身退出對峙。
兔起鶻落，頃刻來到楚荊身邊，五方站定，距中心段蠆的碎肉遠近不一。
吃瓜群眾越聚越多，有那喜笑顏開的，更多卻是垂頭喪氣。
見楚荊五人似是結陣施法，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睛。
其中有多少是看熱鬧，有多少自恃聰明以為能一窺究竟的，不得而知。
陣法一道，博大精深，目不轉睛盯了半晌，眼球都要充血了也沒能看出一點名堂。
除了一些心智卓絕之輩，餘者全當熱鬧看了。
半柱香一晃而過，鬼方楚氏齊上陣，擴大的陣法更加無跡可尋。
見楚氏諸子個個麵色凝重，大汗淋漓，全力施為，段氏子弟互使眼色，盡皆露出冷笑。
手指輕彈，係在腰間的布袋悄然打開一絲縫隙，一隻隻吸血蠓露頭……
哼。
察覺到段氏子弟的異動，關中大光頭贏元一聲怒哼，眸中凶光四射。
唐家子、杜漳等一眾佼佼者，盡皆怒目而視。
時代變了，以前利益之爭，有世俗法律約束，明麵上還不會太過火。
現在修士數量還少，尚不明顯，將來修真界繁榮昌盛之後，為爭奪資源，一言不合殺人於野想必會是常態。
未雨綢繆，現在正是多了解，未來可能是競爭對手底細的時機。
而且，他們也很好奇，秦天為何一言不合就殺人。
雖然心裏已有猜測，不過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沒人會冒著被砸成肉餡的危險，撩撥秦天。
見事已成定局，段氏諸人也怕引起眾怒，遂按下衝動：今日之辱，他日我南詔段氏必與爾等一一清算。
舉眾人之力施展役鬼術，卻遲遲未能完成招魂，自楚荊以下，楚氏族人早已不報希望，亦快到極限。
隻是見楚荊麵色陰翳，清楚他幾頭牛拉不回的倔脾氣上頭，一個個裝起了鴕鳥。
一起長大，誰還不知道楚荊和善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殘忍極端的心。
咚。
一個楚氏子弟力竭摔倒，麵色蒼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咚咚……
宛如多米諾骨牌，一個接一個，楚氏族人頃刻倒了一地。
就在楚荊也搖搖欲墜之際，碎肉裏浮起淡淡的黑霧，緩緩凝聚出段蠆的形貌。
秦天始料未及，高估了自己對小世界的掌控。
也不曾料到楚荊竟如此執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才讓楚荊完成招魂。
唰唰唰……
贏元等有名有姓的天之驕子，頃刻包圍了楚荊和段蠆殘魂。
掃了眼滿臉倦容的楚荊，贏元問道：“他為何殺你。”
段蠆魂魄殘缺，猶如弱智，斷斷續續：“法……法……則……法……”
神龍架，腳踩飛劍的秦天心中一突，一絲不詳的預感縈繞心間，卻猜不到源頭。
眉頭一皺，暗道：“離開前，我溝通小世界分解段蠆魂魄，可萬無一失。如此說來，就是城隍因為不曾答應與他九幽冥火劍而心生不滿。”
想起進境神速的城隍，秦天就是一陣頭疼，後悔當初為逞一時之快，落了城隍麵皮。
“哎！早知道就與他虛與委蛇，事後告訴他九幽冥火劍被別人搶了去，大不了讓白起輕易不要使用就好了。”
其實，城隍爺雖然憤怒，卻也沒敢和秦天翻臉。
當初秦天引動法則，帶給城隍的印象無法磨滅，自忖練神返虛亦不能抗衡法則。
疑神疑鬼的秦天回到山城，立刻招來手下四員大將商議對策。
秦天前腳剛到家，後腳龍嘯天立刻登門。
“老秦，你看這事鬧得，跟我走一趟吧？”龍嘯天眼神幽怨。
半年來，龍嘯天早已領悟出契合自身的基礎法門，但卻未能引氣入體，每次見到秦天，幽怨的小表情就沒變過。
“老龍，不會又請我吃泡麵吧？”秦天嬉皮笑臉，背在身後的右手輕搖，阻止白起和甄巭他們仨輕舉妄動。
“哪能啊！隻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證頂級大廚親自料理頂級食材，官方修士24小時貼身保護。”龍嘯天胸口拍的啪啪響，信誓旦旦。
秦天滿麵狐疑：“你確定是保護，而不是監控？”
龍嘯天忍不住吐槽：“嫌命長了才敢監控你，從典籍裏領悟的基礎法門最多能修到煉精化氣初期，想再進一步，難於上青天。除非跟你小子一樣好運，清風道人直接授法。”
羨慕嫉妒，溢於言表。
秦天眼神一凝：“如此說來，你們不打算追究我的刑事責任了？”
龍嘯天苦笑：“心有餘力不足，狗急了跳牆，要是把你逼急了，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為你陪葬。”
秦天恨得牙癢癢：“所以你準備把我騙……不對，說誰是狗呢？你才是狗。”
龍嘯天橫了他一眼：“比喻而已。實話告訴你吧！最多兩三天，國家會頒布修士法。像你這種沒有危害平民的情況，就讓修士打擂解決矛盾，可點到為止，亦可分生死。”
俠以武犯禁，除非官府能夠掌握絕對的力量，否則隻能妥協。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秦天得到法則的消息，迅速傳遍了修士群體。
隨之傳開的，還有他能催動法寶威能的信息。
利益動人心。
每個人都能想到融合法則的好處。
不過，人貴有自知之明，超過8成的修士打道回府。
剩下兩成不是各大家族，就是心存僥幸，臨時結成同盟，卻心懷鬼胎，都想讓盟友當炮灰的夢中人。
山城風起雲湧。
是夜，一千餘修士從神龍架離開，大搖大擺進入山城，暗中潛入者不知凡幾。
如此大的動靜，豈能瞞過地頭蛇城隍。
不等他派人打聽，就有引渡亡魂的陰差稟告因由。
霎時，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