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儀式結束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
……
晦澀難懂的佛經從慧能口中念出，他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前方烏壓壓的人群，此刻，他便是人們心中的佛。
慧能的聲音不大，但卻能讓所有人清晰的聽到他口中所念，小部分上了歲數的老頭聽出了‘大師’所念為往生咒，於是他們搜尋著自己腦海裏的記憶，跟著‘大師’一同默念。
而剩下的大部分業主雖然不懂，但看著自己身邊默念佛經的大爺們便覺得自己也不應該掉隊，紛紛張嘴念叨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咒語。
嗩呐、鑼鼓的聲音也消失了，它們的演奏者也被當下場景所感染，停下了嘴裏、手上的動作，加入了群體。
一時間，這裏的人仿佛全都成為了虔誠的信徒。
而在張恒眼裏，卻發現這群臨時的信徒身上出現了常人所不能見的白光，白光不多，每個人的身上隻有米粒般大小，但若匯聚到一起，絕對不容小覷。
“這應該是信仰的力量吧？這和尚，真厲害啊！”看著虔誠的人群，張恒不由想到了‘信仰’這個詞。
很快，往生咒便念到結尾，終了，慧能望向人群，雙手合十：“各位施主辛苦了。”
話音打破了信徒們的沉迷，他們抬起頭，眼神熾熱，這一刻，他們身上的白光終於離去，匯聚在慧能的身邊。
“各位施主，逝者已前往西天淨土，請你們放心。”信仰的力量讓業主們對慧能所言深信不疑，他們連忙向身前的‘大師’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各位施主不必如此，既然事了，那麽小僧也該離去。”慧能笑道，而圍在他身邊的信仰之力也逐漸被他所吸收，很快便消失不見。
“大師，需要我送你出去嗎？”領著慧能進入小區的中年男子詢問道，他的眼中滿是狂熱。
“施主的好意貧僧心領，但貧僧還有些私事需要操辦，所以施主不必相送。”慧能的聲音十分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見無法相送，中年男子的眼中露出一抹遺憾，但還是讓開了身子，讓慧能離去。
臨走前，慧能悄悄的對著張恒的方向做了個隱蔽的動作，表示自己將在大門處等他。
張恒點點頭表示自己收到。
“這和尚還真有些本事，他一念經，我就感覺自己仿佛沉浸了進去，不得不說，這世上還是有高人的啊！”
“是啊是啊，我再告訴你個小秘密，大師念完經後，我竟然看到他背後出現了一道佛光，臥槽，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
慧能走後，人們開始激烈討論，紛紛述說著‘大師’的神異之處，可惜現場沒有瓜子，不然他們絕對能擺一下午的龍門陣。（注1）
驅邪儀式的本意其實便是走個過場，讓小區的業主們圖個心理安慰，可誰能料到請來的大師竟然真的有本事。
聊了一會兒，大家的熱情也都消散了，人群也隨之散去，大家紛紛回家，告訴自己的家人不用搬家了。
有句話說的很好，華夏人沒有信仰，無論是佛是道，是還是基督，對於華夏人來講，隻要能改善自己的生活，那麽它就是一個好教。
而這也就是慧能僅憑一次驅邪儀式便受到大量信仰的原因。
……
“慧能大師，你這樣吃肉會不會不太好？”看著麵前拿著一根雞骨頭狂啃，吃的滿嘴流油的慧能，張恒的眼角不由一抽。
“張施主，叫我慧能即可，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隻是這肉吧，它太香了!”慧能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表情十分誠懇：“若張施主見不慣，小僧也可以不吃的。”
“沒、沒有，隻是覺得和尚不應該吃素嗎？而且慧能你的法號讓我感覺你應該是個高僧，不應該吃肉的啊？”
“張施主你著相了，誰規定和尚一定不能吃肉？再說，我不吃別人也要吃嗎，與其讓他人承受這份罪孽，不如讓小僧一人承受，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至於小僧的法號吧，我也覺得實在太大了，（注2）可惜我師父當初撿到我的時候便說我有慧根，將來可成佛，於是給我安排了這個跟六祖一樣的法號。說實話，我能不能成佛尚且不說，就單提成佛之後萬一在西方淨土遇見六祖他老人家，那多尷尬不是。”
慧能無賴的態度以及無奈的表情讓張恒有些發樂，他實在無法將這個耍著無賴的僧人與驅邪儀式上的高僧聯係在一起。
“對了慧能，你為什麽會幫公眾號處理這些爛攤子？為了那些信仰嗎？”張恒問道，他還是對這件事有些疑問。
“張施主也能看到信仰之力？”慧能有些驚訝，隨後解釋道，“其實我並不是為了這些信仰之力而來，它們對貧僧而言隻能是雞肋。主要是幫助公眾號處理完這些爛攤子後，它會給予我們一些優待。”
“哦，這樣啊。”張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慧能，我還有個問題，為什麽我還沒進階成普通觀眾？之前聽人說過，不是在獲得能力後便能進階嗎？”
“這個很簡單，進階普通觀眾隻需要完成三次任務便可以了，跟你說這個的人多半自己也隻是個半吊子，畢竟大多數人在完成三次任務後都能獲得非凡能力，因此他們都覺得進階的前提是獲得能力。”
慧能耐心的解釋道，頗有前輩的風度。
張恒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連忙道謝，二人又是一頓閑聊，很快桌子上的飯菜便被席卷一空，而這大部分都進入了慧能的肚子。
“多謝張施主的款待，咱倆加個微信吧，方便以後聯係。”慧能掏出手機麵對著結賬歸來的張恒。
“啥？”
“加個微信啊！張施主不會認為小僧不用微信吧？”慧能有些無奈。
“也是哈，不用微信怎麽被公眾號選中呢？”反應過來的張恒立馬掏出手機加上了慧能的微信，絲毫不顯尷尬。
“拜拜，張施主，希望還有再見麵的那一天！”慧能揮手告別。
在慧能走後，張恒掏出手機查看起了他的微信。
慧能的頭像是一個很萌的小和尚，朋友圈裏也隻是一些轉發的佛經，十分正常。
突然，張恒的手機響了。
“喂。哪位？”
“你爹！戴錢鋒。”
……
注1，龍門陣：四川方言，為閑聊的意思
注2：慧能，禪宗六祖，繼承東山法脈開創南宗，金剛經、六祖壇經為他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