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偶遇嚴女眉傳情
商省看著差不多了就趕緊出來圓場,反正二皇子一身的煞氣都足以殺人了,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不過也難怪,鎮國公府的嫡係早就去了軍營,在邊疆的行為也是可圈可點的,不需要庶出的子弟陪襯。
而榮秋明的母親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嫡母也懶得管他,是以養成了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被二皇子和商文這麽一鬧,流觴曲水自是不成了,又變成了同往常一樣的看歌舞表演。
而且被鬧了那麽一場,大家也都沒什麽性質了,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喝著酒。
溫幸覺得有些憋得慌,就出來透透氣,感受清風微扶,順便清醒一下腦子,整理一下今天的這場宴會。
從來宴無好宴,大皇子的這場也是自然,可惜給二皇子做了嫁衣,被二皇子打了閃亮的一耳光,真是石擊深潭,驚起千層浪。
溫幸漫無目的地走著,思緒萬千,卻猛的看見不遠處人影隱約,那青碧色的裙擺搖曳在冬日中,飄散在冷風中,獨添了幾縷風姿。
不用細看,溫幸已然知道是嚴空濛,她今日這一身太招搖了,即使霧色朦朧還是看的出來。
溫幸覺得奇怪,這麽晚了,嚴空濛在這裏做什麽,溫幸也就放輕了腳步,尋著嚴空濛過去了,就沒想到,嚴空濛居然是在跟大皇子說話。
從溫幸的角度看過去,明顯可以感受到嚴空濛的一腔女兒心,眼波流轉,情愫已生。
但是大皇子卻還有清醒的認知,未曾失了分寸,和嚴空濛保持著距離,可是也不同於平時跟其他人交流的距離,還要稍稍近些。
“濛兒已是許久不見大皇子了,不知大皇子近日可好?”嚴空濛不敢直視商省的眼睛,隻是低頭柔聲問,手中的帕子也在抽動。
“近來諸事繁多,空濛也看到了。”大皇子磁性的聲音充滿著無奈,如果此時嚴空濛抬頭就會發現其實大皇子的眼睛在月色下泛冷。
“空濛會和父親說的,還請大皇子放心。”可惜嚴空濛並未抬頭,自然也就看不到大皇子泛冷的眼神,隻是柔聲的勸著。
“嗯,有勞空濛了。”大皇子低頭看著嚴空濛不敢抬頭的嬌羞模樣,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還夾雜著幾縷得意。
拉攏嚴家,隻需要吊著嚴空濛就好了,隻要嚴家上了他的船,到時騎虎難下,就再也由不得嚴家了。
此刻的大皇子,沒有絲毫往日裏儒雅的模樣,倒像是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舌,蟄伏著,就等著咬人的那一瞬間。
“嗯……”嚴空濛咬了下唇,好像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說不出來,牙齒不由得咬了下唇瓣,那小模樣別提有多委屈了,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買賬的。
“怎麽了,空濛?”大皇子的聲音裏帶著憐惜,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雖說宴會被二皇子攪和了,可他畢竟還是主人,哪有那麽多時間陪她。
大皇子心底有些不滿了,暗自埋怨嚴空濛不懂事,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把他叫出來說這些無所謂的事。
可是隻要一想到嚴空濛背後的嚴家,大皇子隻能沉下聲音,耐著性子聽嚴空濛講完。
沉浸在自己思維裏的嚴空濛並沒有意識到大皇子的不耐,隻是小心翼翼,又帶著試探的說:“我那次去,並沒有得到迦葉大師的消息。”
說這話的時候嚴空濛明顯是心虛的,這是大皇子第一次交給她辦的事,她卻無功而返,這會不會讓大皇子覺得她無用呢。
嚴空濛的撲通撲通的跳著,七上八下,她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大皇子,儼然已經發現大皇子麵帶沉色了。
“好了,你也辛苦了,這件事不用你在插手了,我會讓人再去的。”大皇子麵色不虞,聲音暗沉,果然事情交給這樣的嬌養的大小姐是錯的。
“我……”嚴空濛噎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大皇子雖然沒有怒視她,可是卻這樣直接否定了她,頓時覺得好委屈。
她可是嚴空濛,嚴家大小姐,在家是父母的掌中寶,在廄裏也是備受關注,幾時受過這番否定,何況這人還是她心儀的人。
“裏麵還有人,我們先進去吧。”大皇子看到了嚴空濛欲言又止的模樣,卻沒有心思安慰,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迦葉大師的事。
嚴空濛看著大皇子不帶留戀的進去頓時覺得很受傷,但是也清楚,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隻收斂了麵部表情,又姿態萬千的進去了。
看著兩人走遠,溫幸才慢慢走了出來,原來,嚴家是因為嚴空濛才和大皇子結盟的,看來嚴家不至想要從龍之功,還想要皇親國戚啊,胃口真大。
不過這樣也好,胃口大的,總會覺得不滿,總會認為自己吃虧了,總會分贓不均。
溫幸想著,心情頗好,就趁著冬風漸漸一步一蓮花回了大廳。
溫幸回到宴會的時候,嚴空濛和商省已經宛如無事般坐在座位上談笑風生了,尤其是商省,已經和幾位重臣聊開了。
嚴空濛也靜靜坐在座位上,顧盼生憐,舉著酒杯正在淺酌,那若有似無的抿嘴,一雙眼睛鉤兒似的那麽環過去,不覺就讓人看得癡了。
不愧是交際的好手,這兩人湊在一起也算是珠聯璧合了,那時大皇子府一定是天天筵席不斷,日日笙歌。
相較起大皇子的左右逢,二皇子卻無人問津了,他不屑向大皇子那樣左右巴結,又帶著一股自沙場而來的煞氣,頂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二皇子拿起桌麵上的酒尊一飲而盡,看著商省拿著酒杯各種敬酒的行為表示深深的不屑,這個沒用的草包,除了會拍馬屁還會什麽,笑的一臉諂媚,真是丟盡了皇族的臉。
二皇子滿臉不忿,不由得多喝了幾杯,還把酒尊重重的放在了桌麵上,其他人倒還好,隻是可憐坐在他身邊的宋秋明被這低氣壓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榮秋明剛剛還被商文罵了一頓,罵他刑事莽撞,一開始他還覺得無所謂,覺得二皇子不過是狐假虎威,還是要靠著鎮國公府才可以,但是現在直接對上二皇子的低氣壓,他才覺得腿軟。
溫幸把大廳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心底已經有了思量,大皇子雖說可以籠絡人心,但都是些不入流的招數,登不得大雅之堂,隻怕就是登上高位,也是庸君。
二皇子呢,在鎮國公府的教導下,確是有幾分真本事,行軍打仗,排兵布陣,是個好將軍,可是也通身煞氣,不通政治,不關百姓,隻怕又是個暴君。
溫幸心下冷笑一聲,商九竹的兩個孩子,倒真是隨了他,就是不知他心情如何,有怎麽兩個好兒子。
溫幸正要拿起桌上的千層糕的時候,卻看到大皇子拿著他的酒杯過來了,心下了然,也對大皇子更加鄙視了。
那頭軟禁了她父親,現在卻來獻殷勤,剛剛還對著嚴空濛你依我濃,曲徑通幽的,轉眼又對著別人笑得一臉桃花。
別人對他怎麽評價來的,謙謙君子,如沐春風,真是白白惡心了她,溫幸有點憤然,隻要一想到他軟禁了溫常安就不由得怒火中燒。
“聖女大人秀外慧中,多才多藝,省多有耳聞,敬聖女大人一杯。”商省度步走到溫幸的麵前,一雙墨色的眼睛看著溫幸,還要帶著自以為是的傾慕。
在我們這位大皇子的眼裏,仿佛隻要是個妙齡女子就都會深陷在他的溫柔攻勢下,這當然也是他從嚴空濛那裏得來的自信。
溫幸看著笑的一臉溫柔,想到剛剛對著嚴空濛時的那副嘴臉,不由得一陣惡寒,她都想把酒杯往他頭上倒了,還喝酒。
溫幸也舉起酒杯,柔軟的指尖輕觸酒杯,微微泯了一口,而後輕輕放下,舉止優雅,落落大方,並沒有因為皇子敬酒而感榮幸,也沒有壞了大家閨秀的規矩,酒不喝滿尊。
“溫幸酒量子淺,還望大皇子見諒。”輕啟朱唇,婉轉半句,頗為淡然的說著,還盈盈一施禮,禮儀標準,就是商省也挑不出半點不是。
“是省顧慮不周,該是省請聖女大人莫怪。”大皇子看到溫幸冷淡的樣子,心下不然,女人嘛,總是故作矜持,當時嚴空濛也是這樣,也不看看現在。
他們這是一個拒絕,一個請罪;一個別有用心,一個表裏不一;一個滿腹心事,一個滿心不屑,可是落在眾賓客眼裏,卻是郎才女貌,相談甚歡。
嚴空濛已經眼中冒火,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溫幸看,帶著嫉妒和滿腔恨意,她說為什麽大皇子會突然對她這麽冷淡了,原來是因為有溫幸。
嚴空濛一雙眼睛像毒蛇吐信一樣,溫幸就是想不注意都困難,但是溫幸也隻是蹙了蹙眉,甚至都沒放在眼裏,嚴空濛這下更加惱火。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比你火力全開去對付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卻從來沒有把你放在眼裏來得窩火,現在的嚴空濛就是這樣,滿腔怒火又得不到任何人重視,而且還要礙於場合不能輕易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