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女子之後溫幸腦中有個人的模樣漸漸地靠近,她慢慢地把腦海中的人跟麵前這兩個人做對比,比對了一會兒她震驚住了。
那個女子帶著自己的妹妹歡顏往前走了幾步,感覺身後沒有腳步聲,往後看去,見到溫幸還站在那裏。
“你不進去嗎?”女子淡淡地問道,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溫幸慢慢地轉動身子,眼眶中隱約有些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看到溫幸這幅樣子那個女子抿了抿嘴唇,心中卻在思索這個女子為何見到自己像是見到了熟人一般,她從未見過麵前這個長相不太出眾的女子。
“你們的娘親可是姓白?”溫幸緩緩地問道,語氣中有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膽怯,聲調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歡顏看著旁邊站著的女子,等待著她開口。
女子盯著溫幸看了一會兒。
“不是,我們的娘親姓柳。”女子說完之後拉著自己妹妹的手轉身就要往寺廟裏走。
“不可能,你們長得如此相似,怎麽可能不是白姐姐的女兒。”溫幸朝著她們問道。
那個女子完全沒有停下腳步,“人有相似,你可能是認錯人了。”說完之後她跟自己的妹妹已經走到了寺廟裏。
一旁等待著的關門的和尚看到溫幸還站在那邊,忍不住說道,“施主,天色已晚,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溫幸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兒,忍不住對自己看到的事情產生了懷疑,說不定真是認錯人了。那個女子說的沒錯,人有相似,更何況兩個人隻是某些地方像她的白姐姐。
這個白姐姐是溫幸還是邢溫幸時認識的人,邢家是一點點衰敗的,最後是因為北疆一戰而造成滿門盡殆,在那之前溫幸曾經跟著一個姓白的武將學過幾年武,那時候完全是為了強身健體,這個白姐姐就是這個白武將的孫女,那時候她不過才五歲的年紀,她的白姐姐已經十歲了。那時候她還記得這個白姐姐格外的寵愛她,總是帶著她吃好吃的,陪她一起玩,後來她入宮之後漸漸忘記了這個人。
不過死了一次之後她更加珍惜以前關心過自己的人了,可能真是記憶太過久遠了,她一直覺得自己熟悉的人大部分全都死了,沒想到今天見到那對姐妹把她某些記憶勾了出來。
回到廂房之後溫幸還是覺得那那對姐妹像是她白姐姐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這麽感覺。
輾轉反側怎麽樣就是睡不著,這件事像是一根線一樣牽扯著她,讓她沒辦法安心入眠。
起身穿上衣服走出了廂房,看到院中那個疑似她白姐姐女兒的女子坐在走廊上看著月光,看到她出來那個女子的視線立馬望了過來。
本來煩亂的心似乎一下子靜了下來,那個女子身上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讓人看到她就覺得世上的事情也就如此,沒什麽可煩憂的。
慢慢地朝那個女子走過去。
“我可以坐在這邊嗎?”溫幸問著她,眼神一直看著那個女子,看到這個女子的長相她更加確定這是她白姐姐的女兒,因為那鼻子跟眉毛太像是了,簡直一模一樣。
女子沒有言語,繼續看著天上的月亮。
溫幸站在一旁同樣抬起頭看向了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圓,讓人忍不住想要在月下喝酒閑聊。
旁邊確實有人,不過這裏的場合不太好,這裏是寺廟,不是閑聊的好地方。
“你為什麽這麽執著?”女子突然開口道,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她一直看著天上的月亮,如果不是因為確定聽到了她的聲音,溫幸都會懷疑剛才說話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想來女子感覺到了溫幸的執著,溫幸執著地覺得麵前這個女子就是她認識的人的後代,而且確定無疑。
溫幸不知怎麽跟麵前的女子講自己的事情,她如何開口才能說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如何開口講自己死後的大徹大悟,如何說自己如今需要步步為營的局麵。
不知如何開口,又深知那些煩人的事情不適合對麵前的人訴說,可是看到麵前的女子她忍不住想起了寵愛她的白姐姐,以往她跌倒受傷的時候總會有個人一直在旁邊溫柔地哄著她,誇她是個堅強的女子,摔傷了也不哭。
所有的所有她都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隻能化成一聲歎息。
聽到溫幸的歎息聲女子詫異地轉過頭看向了她。
“為何歎息?”女子第一次露出了一絲除了淡漠之外的表情,雖然隻是一絲絲。
可能女子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句話怎麽會勾起溫幸一句歎氣來,而且還是綿長包含深意的含義,讓人聽了之後仿佛能感受到她內心的許多往事一樣。
這個女子的心思一直很靈活,更是懂得察言觀色,觀察人很是細致,她能看的出來站在她麵前的溫幸完全沒有在虛情假意地裝著什麽。
“如果你跟剛才那個女子是白姐姐的女兒的話,就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溫幸望著月亮說道,“白姐姐一直最喜歡這樣的晚上,她說自己就像是白月光一樣。”
旁邊的女子身子一震,隨後望向了天上的月亮,溫幸的話觸到了她的心底,她也聽到過同樣的話,她的娘親說女子要做白月光,雖然沒有太陽那般明亮,但是同樣溫暖照耀著。
“你跟我年齡相仿,怎麽會認識我娘親?”女子疑惑道,剛才的話讓她相信麵前的女子確實認識自己的娘親,可是她看得出來麵前的人跟自己年齡相仿,按理說根本不會認識他的娘親。
這也是剛才她撒謊的原因,因為她怕溫幸是來誆騙她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真的是白姐姐的女兒?雙胞胎?”溫幸驚喜道,聽到女子變相承認的話她立馬確認道。
女子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溫幸趕緊把她湧入了懷中,激動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女子感覺到溫幸身上的溫度之後遲疑了一下,伸手抱了一下溫幸,這個擁抱對她來說太過陌生了,她就算是跟自己的妹妹都沒有這麽擁抱過。
在這個期間溫幸思索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實話比較好,萬一嚇壞了她白姐姐的女兒就糟了,不如撒個小謊。
最後溫幸把大部分的事實說了出來,比如她跟著白武將學武,怎麽跟白姐姐相處的,不過隻是把身份改成了溫幸,時間改成了一年。
女子聽完之後思索了一下,覺得溫幸說的話還算是可以相信,雖然她的娘親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事情。
這個女子叫做白謹言,她那個活潑的妹妹叫白歡顏,兩個人隨著母姓。
“那你們的……”溫幸遲緩地說著,遲遲沒有說出後麵的話,她不知如何開口問白謹言,因為看起來白謹言對自己的爹沒有太多的好感。
“早死了。”白謹言涼薄地說道,完全沒有太大的感情。
溫幸正要告訴白謹言別去想那些煩心事的時候白謹言自己開口講了起來。
白謹言的娘親十四歲的時候跟一個長相美豔的男子私奔了,不到一個月那個男子就得病死掉了,白謹言的娘親因為因為這件事被白家趕出去,之後就自己用平日裏攢下的錢開了一個豆腐店,之後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就決定把孩子生下來,沒想到是個雙胞胎,生下孩子之後她也落下了病根,身子越來越不好了,熬了幾年之後就撒手人寰了。
溫幸聽完之後眼淚又濕了眼眶,她能想象到她白姐姐那幾年的生活肯定特別艱辛,白家當時也受到了邢家的牽連,幾乎全家都死了,沒想到她的白姐姐因此沒有受到牽連。
“那後來呢?”溫幸關心道。
當時這兩個女孩不過才五六歲的年紀吧,身邊沒有親人,隻有兩個人相互依靠,日子肯定不好過。
白謹言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因為她的娘親背井離鄉去了很遠的地方,那裏的人知道她的娘親是寡婦之後就總是說著她的壞話,還有一些臭流氓總是來騷擾她的娘親,幾乎每天她的娘親都要拿著扁擔在旁邊,後來她的娘親逼不得已毀去了自己相貌換了另一個小地方,在那裏倒是流言蜚語了,隻是生意慘淡,因為長相的原因那些人都不愛來她家買豆腐。後來她的娘親死了之後那些鄰居欺負她們姐妹倆無依無靠就把家裏能用的東西都被搶走了,在一天夜晚她收拾了家中僅存不多的東西離開了那個地方。
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恍若隔世。
“後來我們被好心人救了。”白謹言淡漠地說道。
“真是苦了你們了。”溫幸忍不住心疼起這姐妹倆,“以後我就代替白姐姐照顧你們,以前我受了白姐姐太多的照顧,沒想到還沒來得及報恩就……”溫幸不知如何說下去了,隻能把白謹言再次抱入了懷中。
“報恩就不用了,我娘親做好事從來不要求回報。”白謹言婉拒了溫幸說要照顧她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