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閉門覓句非詩法
見到溫幸這麽積極的模樣何聖看著她說道,“溫公子你怎麽……”何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溫幸才好了,他一直擺著臭臉,而溫幸一來直接把東西給接過去了,這不是變相的讓對方進來嘛。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何聖緩和了語氣說道。
誰知那個男子搖了搖頭,“一會兒還要去私塾教書,就不去了,改日吧。”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真是給臉不要臉,既然不想做以後就不要來,誰稀罕你來似得。”何聖對著男子大罵道。
聲音大到整條小巷都能聽到他的話,更別說還沒走遠的男子了。
可是男子並沒有回頭反駁,隻留給了何聖一個背影,漸行漸遠。
見到那個男子走遠之後溫幸趕緊拆開了杏仁酥吃了起來。
何聖餘怒未消,一轉身就看到溫幸正往嘴裏塞著杏仁酥,他微微驚愕了一下,立馬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溫公子,你怎麽能……”何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溫幸了。
溫幸完全不為所動,她心想如果何聖好幾天沒有正經吃飯的話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定比她還要慘,她隻是真的餓了嘛,起碼的大家風範一點都沒有丟失,隻是當眾猛吃杏仁酥看著有些不好而已。
“剛剛那個人是誰啊?”溫幸一邊塞著杏仁酥一邊問道。
一盒杏仁酥眼看馬上就要進入她的五髒廟了。
“弱不禁風窮酸書生。”何聖不屑道,他對那個男子有很大的意見似得,兩人的關係有些微妙。
最後一塊杏仁酥進了肚之後溫幸滿意極了,不管何聖多麽討厭那個人,如今她算是因為那個男子飽餐了一頓,再怎麽樣都得感謝那個人,而且她覺得那個男子一點都不惹人討厭,雖然書生氣太重了,但是儒雅的很,很懂得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道理,在麵對何聖的無理時能做到不聲不響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軒轅冥一早醒來就看到溫幸跟何聖有說有笑的聊著天,他略微有些不滿,走上前占有一般摟住了溫幸的腰身,直接把她禁錮在自己身旁。
溫幸掙紮了一下為能掙脫。
“你們倆個關係可真好。”何聖羨慕道。
以前的時候他也有個這麽好的兄弟,兩個人勾肩搭背都是常事。
溫幸見何聖並沒有覺得兩人的關係太過曖昧鬆了一口氣,她小聲在軒轅冥耳邊耳語了兩句,無非是說她現在是男子裝扮,兩人這樣的姿勢太過不妥。
本來心裏不悅的軒轅冥聽到溫幸的耳語之後臉色立馬好了起來,他鬆開抓著溫幸的手坐到了一旁,靜靜地聽著溫幸跟何聖聊天,仔細一聽兩人並沒有聊什麽親密的事情,不過是在聊最近發生的事情罷了。
“沈家的家主被刺殺身亡了?”溫幸提高音調疑問道。
大廳中其餘兩個人把視線全都放在了她身上,不明白她怎麽會因為這件事這麽激動,像是認識的人一樣。
“難道溫公子跟沈家有什麽關係嗎?”何聖疑惑道。
溫幸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她隻是跟沈子茺認識,而且一直對沈父很是崇拜,如今聽到這樣的消息隻覺得大吃一驚,這段時日她一直被軒轅冥關在房間裏,根本沒機會知道外麵的消息,聽何聖的話這件事好像是十天之前了,消息傳到這裏肯定花費了不少時間,這件事肯定至少半個月之前發生的,怪不得沈子茺的傷會越來越嚴重,其中恐怕還有這個原因。
沈子茺對沈父的敬愛恐怕不比她少,如今聽到家父被刺殺,不管是誰都不會好受。
“那你為何這麽大的反應?”何聖追問道。
“因為覺得不可思議。”溫幸心不在焉道。
“坊間都說是皇上派人暗殺的沈家人,如今沈家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大了,直接威脅著皇室的安危,如果真是皇上做的倒是很有可能。”何聖把自己從坊間聽到的話說給了溫幸聽。
其實他不用說溫幸也能猜出來,當年邢家人有一半是因為威脅到了皇權才被暗殺了,隻是當時的她隻顧著幫商九竹打下江山,完全沒留意到身邊的人正在一點點消失,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可能是吧。”溫幸敷衍道。
何聖見到她這幅模樣直接找了個理由去後院忙了。
等到何聖離開之後軒轅冥直接伸手把溫幸拉進了自己懷中。
“怎麽了?”他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她,把她臉上的不開心全都收入眼中,一想到她這種難過是因為別的男人他就忍不住嫉妒起來了。
溫幸抓緊了他的手,“你能不能派人幫我送封信,要快馬加鞭。”
她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像是把最後的救命稻草壓在他身上一樣。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麽重視他,在意他,甚至可以稱得上信任他。
不用她開口他就知道她想要他的人把信送往哪裏,這對他來說沒有什麽難度。
“好。”他答應道。
溫幸立馬開心地笑了起來,心中的喜悅完全沒有隱藏。
很快溫幸就當著軒轅冥的麵寫了一封信,信中她寫到讓白謹言跟沈子茺注意身體,她等著見沈子茺得勝歸來的那一刻。
信雖然簡單,可是因為是溫幸寫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軒轅冥看了一遍信並沒看出什麽不妥,他想溫幸應該不會笨到當著他的麵刷什麽花招,雖然現在他依然不怎麽相信溫幸已經被他征服了,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可以陪著她慢慢玩。
信裝在信封裏密封好了之後溫幸還讓那個送信的人帶去了一些止血跟補血的藥給沈子茺。
冥天殿裏的人辦事效率自然不用懷疑,他們向來來無影去無蹤,由他們來送信一定會很快完成。
“騎著我的馬去吧。”軒轅冥見溫幸反複地問幾天才能到,知道她是關心那邊的情況,軒轅冥直接大方地把自己的愛馬貢獻了出去。
他的馬無一不是良駒,日行千裏不在話下,不過他向來有潔癖,除了養馬的人之外他根本不讓別的人碰自己的馬。
看到送信的人離開之後溫幸鬆了一口氣,她的確沒用什麽花招,因為之前她已經用禿鷹把消息傳出去了,如今這麽做不過是為了穩定軒轅冥的心而已,給他找點事情做他就不會老是在她身上瞎捉摸了。
到了下午之前來過何家的人再次出現在門口,他手上還拿著一盒杏仁酥,站在敞開的大門口也沒有說進來。
溫幸看到之後就迎了上去。
“你是來找何聖的嗎?我去後院把他叫過來。”
“不用了。”男子淡淡地說道。
一句話讓佯裝轉身的溫幸止住了腳步。
“這是我給他帶的杏仁酥,你幫我轉交給他吧。”男子說著把手中的杏仁酥遞給了溫幸。
溫幸並沒有接過去,“你想要給的話自己進來送給他吧。”男子聽完看了一眼溫幸,站在門前的腳步一步都沒有跨過門檻。
“我以前說過再也不踏進何家一步,這句話至今有效,希望公子不要難為在下。”男子不急不躁地回答。
聽他這麽說溫幸隻覺得不可思議。
“枉你還是個讀書人,閉門覓句非詩法,隻是遠行自有詩,這句話你難道不懂嗎?”
這句話的原意很容易就懂,但是溫幸這麽說在說這個男子有點固步自封了,竟然說不進來就真的不進來了。
立下的誓言也得分清時候,這種誓言不遵循又有誰笑話他呢。
男子聽了溫幸的話隻覺得眼前一片開明,隻是他依然邁不出去這一步。
“公子的文采當真了得,不知公子的名號是?”在這種地方隻要是有些文采的人都會有一兩個名號,這個男子的名號叫做私塾先生,雖然沒什麽深意,但是這讓他極其滿意,要知道在他這個年紀能有個名號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誰還去在意這個名號的深意是什麽。
“我的名號?”溫幸笑著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不過她見這個男子有些好捉弄的樣子,眼睛一轉就想到了一個名號,“榆木先生,不知你有沒有聽過?”
看到麵前的男子溫幸就想到了木頭疙瘩,迂腐,這個榆木倒是挺符合他的形象。
這個稱號男子自然沒有聽過。
“失敬失敬,原來是榆木先生。”男子臉上一喜,在他看來這個榆木何有深意,依木而喻,實在是聰慧極了,隻有極其聰慧的人才能被人稱為榆木先生才是。
之前他隻是覺得麵前的男子長得比較清秀而已,比平常人輕盈嬌弱一些,還有一些靈動感,如今聽到了溫幸所說的名號之後他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理所當然。
“你叫什麽名字啊?”溫幸憋著笑問道,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居然還真的有人信了她胡謅的名號。
“在下蘇燦。”男子答道。
燦字一火一山,這個人不是永遠充滿活力就是脾氣暴躁,像是火山一樣,可是麵前的蘇燦完全沒有這樣的特製,他文文靜靜的倒像是一座死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