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解職以及一夢
周欣藍就一凡俗,身體素質如何和道修比。
要不是龍泰興念他為民請命,僅一揮就可要他幾百次小命。
但他還是被摔得不輕,許久都沒有爬起來,好不容易站穩腳跟,又看見廖九那張幽憤的臉。
他知道廖九為何如此,也確實感到對不起人家,不過他真沒辦法,如果當時說出來,廖九肯定不會帶他來,現在好了,被罵尚屬其次,還被丟了出來,丟他倒沒什麽,兩人一齊丟,就是在打廖九的臉啊!
“廖觀主,真是對不住你!”周欣藍拍拍屁股,厚著臉皮道歉。
道歉也沒用,廖九不給他麵子,“想不到你還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龍師叔給你麵子,轟出來了事,我廖九可沒有這般仁慈,騙我就要有騙我覺悟。”
道觀外傳出陣鬼哭狼嚎,將周欣藍暴揍一頓後,廖九看都沒看,腳踏源氣絕空而去。
周欣藍爬起來,滿臉紅腫,被揍成了豬頭,走路都像醉八仙般顫巍不穩,但他並不怪廖九。
跟來的隨從將他攙扶到空天飛行器上,看著樣貌極慘的署長,心想這是怎麽啦,和廖觀主好好進去,最後背丟了出來,廖觀主還大發雷霆,將自家署長給扁成了豬頭!他們也隻是想想,沒誰敢觸黴頭去問。
“奏(走)哇,在這裏等死啊!”周欣藍瞥眼愣怔的屬下,含混不清道。
這裏既恐怖還不安全,隨從警員早就想逃離這裏了,此時有署長發話,半刻也不願停留。
空天飛行器啟動,緩緩升到空中,在那裏劃出道白線,從嵖岈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世上沒有絕對保密的事,周欣藍撇開政府去找道統,還是被總統得到了消息。
周欣藍在醫院剛敷完藥,便接到了總統府的語音電話。
他顧不得回警察總署,就匆匆忙忙地趕往總統府。
“周欣藍啊周欣藍,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我是怎麽給你說的,你全都記到狗肚子裏了嗎?”
總統靠在寬背轉椅上,臉色陰沉如雨,也沒有讓周欣藍坐,這要擱以往,作為組閣大佬、總警署要員,進入總統府,總統都會客客氣氣地讓座,現在讓他站著,隻能說明總統對這件事非常非常生氣。
“總統閣下,你聽我解釋……”周欣藍還想抗辯。
“解釋,解釋個屁,你還沒把聯邦的臉丟夠是吧?”總統憤怒地敲著桌子。
“回去就把那小子給我開了,擅自做主,蠱惑上司,還想當救世英雄,他想他是佛祖啊!”
麵對總統的滔天怒火,周欣藍低著頭不敢吱聲,額角的突起還在隱隱作疼。
開除海帆他有些舍不得,但不開除能怎麽辦,怎麽向總統交待?
周欣藍拖著滿臉傷痕,在辦公室走來走去,他想了很多,都無法將海帆再留總署,那就讓他歇段時間,等合適的機會,再把他弄回來,周欣藍剛剛有了主意,就聽到一陣敲門聲,他知道事主來了。
果然是海帆,他推門進來,看見署長滿臉傷痕,不由問道:“周署這是怎麽啦?”
周欣藍心裏嘟囔,怎麽啦,還不是因為你小子。
心裏是這麽想,嘴裏卻說道:“酒喝高了,摔到了地上。”
對他的解釋,海帆也沒仔細甄別,看著署長兩眼火熱,“道統同意了?”
“道統!”周欣藍難看地呲了呲嘴,“海帆,你還沒覺得給總署帶來多大麻煩嗎?”
海帆一臉懵懂望著署長,心想就是一件涉及道修的普通案件,能給總署帶來什麽麻煩。
不過周欣藍接下來的話,使他徹底的如墜冰窟。
“海帆你的敬業我十分欽佩,但做為總署署長有些事我不得不說,你應該清楚,這起案件幕後金主如果真實,將顛覆世人眼睛,結果勢必引起聯邦震蕩,動搖根本,總統閣下十分震怒,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周欣藍說的非常委婉,海帆是個聰明人,怎麽能聽不出弦外之音。
“署長,我不會讓你為難的,聯邦有何決定你就直說吧。”
但周欣藍還是思慮了片刻,微沉道:“根據總統府意見,解去你警督職務,從此往後你就是自由身,不再受總署約束,超市搶砸案和疫瘟案也與你無關,我說的也是對你好,你仔細考慮考慮。”
海帆不悲不喜,表現得十分淡然,他早就考慮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這樣的消息還是來得太猛,就像靜空突然墜下了巨石,他都無法適從。
周欣藍對自己的愛將,還是非常愛護的,雖然自己非常狼狽,也在替海帆考慮。
他根本沒把海帆當初的信誓當做回事,作為警察,除縝密的思維外,更重要的是,有不懼險惡、為民請命的膽魄,他相信海帆,但也為他惋惜,迫於壓力,海帆離職已是即成事實,不過,他還是安慰道:
“你就是離職,也要永遠記住,你是警察,是聯邦康寧的守護者,我們也永遠都是好兄弟。”
海帆苦澀著臉,艱難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總統府的決定,周欣藍胳膊了擰不過大腿。
他離職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總署各部門,有許多警員都為他不值。
偵技的那位胖女警,更是去質問署長,被周欣藍罵了出來。
刑偵司舉辦送別晚宴,現場氣氛沉悶,有警員憤怒地砸了碗碟。
海帆黯然離開警察總署,回到洛神市,他的離職也像風暴般席卷聯邦。
各大新聞網站的記者嗅到甜頭,就像惡心的蒼蠅到處打探消息,也有人猜想到海帆的離職,可能與姬元有關,於是網絡上各種新聞不斷,但這次與前次不同,幾乎一麵倒地支持姬元,埋汰海帆。
奇怪的是,聯邦警察總署並非出麵澄清,而海帆更是沉寂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盛夏的漸漸離場,世界的顏色變得絢麗起來,姬府一如既往的安靜。
某個秋日的早晨,姬府門口突然出現了位滿臉胡須的怪人。
他瞟了眼姬府,便兀自坐在門前的石階上,觀車來車往行人匆匆。
如此連續數天,他總是按點前來報到,時間把控得比上班族還要準時。
這天姬元結束修煉,正和姚璐說著閑話,看見張繼和陳礞聯袂而至。
小半年來,他們將姬元賜下的靈石全部消化,氣府內的源氣都到了十分雄渾的程度,但還沒有出現化丹的跡象,源氣化丹是需要機遇的,機遇不到,就是源氣再充沛,想要進入化丹境都是癡心妄想。
“大哥,那個怪人你看到了吧,連續多天出現門口,真是像蒼蠅,趕都趕不走!”
姬元笑笑道:“你們說的是海帆大警官吧,他想怎樣就怎樣吧,何必趕他。”
“此人就是海帆,看著不像啊?”張繼、陳礞眼睛瞪得滾圓。
即使姚璐,細若柳絲如畫般的黛眉都是微蹙了一下。
他們沒見過此人,這名字卻熟的不能再熟,就是他要陷害大哥,憑著狗屁的證據,妄言超市搶砸案和疫瘟案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姬元,並且還求道統協助緝拿,多虧龍老前輩精明,沒有上他們的當。
陳礞是真生氣,兩眼都散發著野獸般的凶光,“如此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
“你要幹嘛?”姚璐伸手將她攔下。
“嫂子別攔,我去拍死他。”
“胡鬧。”姬元佯裝慍怒,“他履行警察職權,有錯嗎?”
“我說過多次,道修就要緊守道心,行修致遠,悟天地奧妙,方能得證大道,像你這般心浮氣躁,無容人之雅量,和凡俗都要較勁,何時才能化丹,我讓你們查證的那件事,可有半點進展?”
被他一喝斥,陳礞規矩得像個小學生,再也不提要弄死海帆了。
張繼道:“我們從大數據中查閱了些資料,也拜訪了那邊的道友,都比較模糊。”
“嗯,得繼續調查,這件事關係人類的前途命運,也影響著我們下一步計劃。”
翌日,海帆準時出現在姬府門口,和往常一樣,他瞥了眼裏麵,便慵懶地坐到石階上。
姬府深處徐徐刮起道清風,清風中似乎有某種莫測的東西,普通人無法感覺得到。清風自姬府深處起,一直吹到石階,坐在那海帆突然覺得有些困倦,便依附著石階睡了過去,並且睡得很沉很沉。
他做了夢,夢境裏大地飛白,雪屑亂舞,一群流民、粗看有近百位,他們竄自某座超市。
其中有位尖嘴猴腮、滿臉邪氣的家夥拿著怪異武器,他一揮手破壞掉堅固的防盜門。
那些流民個個兩眼綠光,蜂擁而進,還是那個邪氣滿滿的家夥破壞掉了監控錄像。
他們開始砸,開始搶食物,邊搶邊吃,場麵混亂。
有保安聽到動靜衝出來,被當場爆頭。
那個邪氣的家夥嘴角升起邪魅的笑,在混亂中倒下去,無數腳掌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