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顧織夏的動作雖然輕巧,但是依然瞞不過顧溪卿的耳朵,在她剛進門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一陣風似的下了床,順手抽出掛在床邊的利劍,看著那黑影說道:「誰?」
顧織夏瞥到一抹寒光,連忙出聲:「哥哥,是我。」
顧溪卿聽到聲音,連忙收劍,有些訝異的喚道:「織夏,怎麼?」
顧織夏拿出火摺子將蠟燭點亮,看著一身中衣,手持利劍,一臉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哥哥,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嘿嘿,打擾哥哥睡覺了。」
顧溪卿收起眼裡的驚訝,將劍回鞘,順手拿過一旁的外衣穿上,看著她說道:「織夏這時出宮,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聽到他的話,顧織夏臉上的神色斂了斂,變得認真了幾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說道:「朝廷下撥的三十萬兩賑災銀,三天後由戶部侍郎押送雲州。」聽到她的話,顧溪卿正在系腰帶的手一頓,抬頭看著她說道:「織夏想要?」
顧織夏聞言,搖了搖頭:「不,不是我想要,是雲州的百姓想要,我不過是想讓它轉轉手。」
聽到妹妹的話,顧溪卿也明白了,神色變得認真也一些,點頭道:「好,我會安排下去。」
顧織夏聞言,臉上再次恢復燦爛了的笑容,站起身看著他說道:「那就麻煩哥哥了,到時候別忘了等著我,我要親自去瞧瞧。」
聽到她的話,顧溪卿微微皺起了眉:「織夏,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進出皇宮也不方便,為免節外生枝,這件事就交給哥哥好嗎?」
顧織夏知道哥哥是擔心自己,可這次的事情是剷除那個貪官還有蔣海爪牙最好的契機,她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
想到這裡,便對哥哥搖了搖頭,說道:「哥哥,不用擔心我,我自然有辦法隱瞞過去,這次的事情,我一定要參加。」
顧溪卿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好,我知道了,在宮裡,自己小心。」
顧織夏點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時辰,說道:「哥哥繼續睡吧,我必須馬上回宮,你部署好之後,便馬上通知我。」說完就走出了房門,幾個起落,便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顧溪卿眼神複雜的看著面前的黑夜,最後收回視線,轉身坐在了她剛才坐過的椅子上,以掌風熄滅了燭火,將所有表情都藏進了黑暗之中。
躺在床上的韓瀚並沒有睡著,而是在等著偷溜的人兒回來,聽到窗戶外傳來細微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隨即閉上眼睛,調整了呼吸。
顧織夏輕巧的跳進寢宮,借著月色打量了一下床榻,見沒有什麼異樣,吐出一口氣,趕緊的關上窗戶,脫去身上的夜行衣放好,上了床榻。
她才剛躺下,韓瀚便假意翻身,將人攬進了懷裡,對於她微涼的身子,微微皺眉,卻沒有表露出半點痕迹。
腰上突然覆上的手臂,將顧織夏嚇了一跳,耳邊均勻的呼吸聲,提醒她身後的人並沒有醒,小心翼翼的扭頭打量,見他雙眼緊閉,呼吸平緩,才真的鬆了口氣,偎進他溫暖的懷裡,舒服的嘆了口氣,隨即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不多時便陷入了沉睡。
韓瀚再次睜開眼睛,看著懷裡已經隨著的人兒,眼神很是複雜,摟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些,織夏啊織夏,究竟要到何時,你才能讓我真的走進你的心?
轉眼三日已到,封懿旨押送賑災銀去雲州的程明,領著一眾護衛,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那大張旗鼓的樣子,就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韓瀚站在皇城最高的樓閣上,看著離開的押送隊伍,眼神晦暗不明,看人看不出情緒。
等到隊伍出了城門,他才轉身下了樓閣,直奔御書房進了暗室。
顧織夏這三天一直都在想要如何瞞天過海?自己頭溜出宮去,沒想到機會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幾日許多宮女太監都染上了風寒,就連織錦宮的宮女小小也病倒了,顧織夏靈機一動,也隨之向外宣城自己染上了風寒,為了不傳染給皇上,所以在病好之前閉門不出,只讓身邊兩個貼身的丫鬟伺候。
皇宮裡正因為這突然起來的病症手忙腳亂,有傳言說是瘟疫,更是弄得人心惶惶的,顧織夏這一宣稱,自然也不會引起懷疑。
當夜,顧織夏便趁著夜色溜出了宮,和義兄顧溪卿會合之後,便直奔雲州去了,黑暗中另一隊人馬也是向雲州方向趕去。雲州本是富庶之地,景色秀麗,再加上一條穿城而過的運河,使得這裡成了來往客商的必經之地。
顧織夏一身乞丐裝,慢悠悠的走在雲州城裡的大街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觀察著四周。
他們一行人趕在賑災銀前面到了雲州,這幾天都在勘查雲州的兵防和災情。
看著街上明顯多了許多的乞丐,顧織夏的眉頭微微皺起,眼裡閃動著寒光。現在正值雨季,幾天的暴雨,讓運河水暴漲,淹沒了不少田地和村莊,也幸好雨勢停歇,若是再下兩日,運河決堤,後果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