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難得爭吵
湯世玉也正是看見窗邊獨自站著的顧北，想著還是有點東西要跟顧北再三確認的，幹脆扶著牆朝顧北的方向走去。
墨靈也不是沒注意到，隻是這兩個哥們之間的談話的確是偶爾讓墨靈覺得很有必要，尤其是現在眾神閣和眾人都麵對的情況下，湯世玉能夠很大程度上幫助顧北完整理性的看待現在目前發生的事情以及狀況。
隻是墨靈不知道，湯世玉今天是去找顧北聊起她的。
“湯少爺。”顧北頭也沒回，知道是誰朝自己前來，端著酒杯靠在窗框上，說不清是清醒還是迷糊，亦或者是在兩種狀態之中遊離。
湯世玉走上前去跟顧北並肩，身體還虛弱的湯世玉今天滴酒未沾，十分清醒，看著顧北輪廓鋒利的側臉，愣愣的來了一句：“你要是當個模特，那估計還能掙不少錢。”
顧北轉過身來的動作頓了頓，看著湯世玉笑道：“你這話說的……”
湯世玉走近了兩步，雙手搭在窗框上，微微把窗戶打開，因為樓層的原因，風聲很響，在顧北的耳膜上敲打出沉默的聲音來。
“今天是誰救的我？”湯世玉頓了頓，冷冰冰的問道，本身是個笑麵，硬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樣子。
顧北故作思考的樣子，用不太確定的猜測語氣開口道：“是華公子吧，對……”
“你知道我在問什麽吧？”湯世玉一聽顧北這是在跟自己繞圈子，有些失望的輕聲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倒是又柔和了一點，開口說到。
伸手把自己胸前有些微微褶皺的領帶邊微微撫平整，顧北抬眼跟湯世玉四目相對，開口道：“是大小姐。”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湯世玉點了點頭，不出所料。
“上次我們才說過什麽？你現在都忘了？”湯世玉看向顧北的眼神帶點責備的意思，一瞬間讓顧北覺得湯世玉有點老頭子平時訓斥自己的樣子。
顧北頓了頓，也不做什麽回避：“沒忘。”
“沒忘你還……你知道今天我這是多嚴重的傷口？大小姐得耗費多少精力靈力？”湯世玉咬著牙低聲罵道，怕自己的聲音太大，讓那邊喝酒的幾個少爺分散注意過來。
顧北聽到湯世玉的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開口道：“那你知道，你告訴我當時我怎麽辦？防著你不管？這個失血量，你比誰都清楚，幾分鍾沒命是很可能的。”
是啊，他湯世玉是比誰都清楚，三十厘米的傷口大剌剌的躺在腰上，光是神經末梢傳來的痛感就讓湯世玉當時差點暈厥，更別說還有鋼筋上的鐵鏽，分分鍾都能讓人致命了。
“但是，大小姐她身體一天比一天更差，你這個總知道吧？”湯世玉覺得顧北看樣子是沒找到重點，幹脆把話說開了。
顧北冷笑一聲：“你的命不是命？我沒想到湯少爺這麽不惜命啊？”
湯世玉一聽顧北這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語氣，搖了搖頭：“大小姐她可是……”
“這是大小姐自己的意思。”墨靈不知道什麽時候從湯世玉身後走出來，笑著開口說道。
湯世玉看到墨靈的出現，抿了抿嘴，低聲道：“大小姐，你的確是……”
“這些你還是別說了，我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對吧？”墨靈一臉安慰的表情倒是讓湯世玉覺得不太好意思。
顧北把喝完的紅酒杯放在窗框上，雙手抱在胸前開口道：“大小姐怎麽還過來了……”
“我看你們倆這氛圍不太對，來打聽打聽。”墨靈嬌俏的笑著，看起來沒了下午的虛弱，可能是墨岐的燕窩羹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剛才那餐飯起了作用。
湯世玉本身冷漠的表情也隨著衝淡了不少，搖了搖頭：“大小姐還擔心起我們了。”
“不應該嗎？本小姐還隻能關心誰了？”墨靈故作不滿的嘟了嘟嘴，滿滿是撒嬌的語氣讓誰都拒絕不了。
湯世玉點了點頭：“那倒也不是……”
一看湯世玉本身的狀態也緩和了不少，顧北頓了頓，開口道：“大小姐，以後你不能再做類似於今天這種事情了。”
“今天我做什麽了？”墨靈眉間微微皺起，看了看顧北，低聲問道。
湯世玉補充到：“不論是所謂紫金使者，還是所謂的墨大小姐，你的治愈能力是靠自身的精氣和靈氣，這點你自己比我們更清楚。”
墨靈再次抬起眼看顧北的時候，眼底情緒複雜，低聲道：“你們跟我說這些，到底是想讓我之後怎麽做？”
“大小姐，這是為了你好。”顧北長時間沉默之後，隻是淡淡的吐出簡單的幾個字而已/。
有些蒼白無力，但是又覺得這幾個字才是最能夠表達他心裏想說的話的。
墨靈紅唇微啟，左手手指在自己的右手白嫩如初夏藕節一般的小臂上微微點了點。
顧北的眼神隨著墨靈的手指動作而移動，幾乎能看到墨靈手指間把細嫩的皮肉按出一個小坑的慢動作。
“很小的時候，爸爸強迫我喝牛奶，說對身體好。勸到後來，我還是不願意喝，爸爸和保姆阿姨就說這是為了我好。但是，誰也不知道我有乳糖不耐症。所以，你以為的為我好，是真的為我好嗎？”墨靈語氣淡然，但是說的話卻一句句都讓顧北陷入思考。
湯世玉抿了抿嘴唇，發現顧北還是緘口不語的樣子，自己率先開口道：“關乎性命安全，大小姐不能當作兒戲。況且這些情況你比我們更清楚，實際上沒什麽商量的餘地。”
“我眼睜睜看著你們性命喪失殆盡，看著你們一個個離我遠去？你們的性命安全能當兒戲，是吧？”墨靈被湯世玉給逼急了，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有些質疑的語氣讓湯世玉感覺到了一絲氣場上的壓製。
墨靈眼神都氣的有些發紅，胸腔止不住的上下起伏著，瞪著湯世玉眼睛大大的，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