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變故
醫修檢查了一番之後,並沒有發現她身體有什麽大礙。
隻說是體內靈氣驟然被抽空,加之長久的緊張與疲憊,這才一不小心暈倒了。
可是她的師父真和顯然不這麽想,帶她急忙回到門派之後,又去找了好幾個精通醫道的大能,硬生生的逼著他們開了幾副藥才將人放走。
因著男女有別,真和師伯又是找了她師傅真希,於是自己又被派來照顧這位師妹了。
師妹一暈就是整整三天。
連她也不禁在想是不是秘境中一些詭異的東西讓常淩落下了什麽暗傷。
這已經是第四天的正午,常淩終於睜開了眼睛。
常淩搖了搖頭,折騰了一個月,雖說居住在較為安全的荒城裏,可是她的精神沒有一刻是放鬆著的,與其說昏迷了三天,不如說是她好好地睡了一覺。
再一睜眼,隻覺精神飽滿,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常山見她無礙,也暗自送了一口氣。
因著少時的淒慘境遇,她本是個感情頗為淡薄的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照顧常淩久了,還是忍不住的為她牽動心神。
“那師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將你的情況稟報給真和師伯,他很擔心你。哦,對了,還有恭喜師妹成功晉升至凝神境,你這次在秘境裏收獲頗豐,想必過不了多久門派的獎勵就會下來,到時候你的實力一定會更進一步。”常山站起身,冰冷的五官多了幾絲柔和的氣息。
“謝謝師姐。”常淩笑著向她道了謝,目送她的身影遠去,忍不住在心裏感歎。
所謂麵冷心熱,說的就是自己這位師姐吧。
常淩走下床,活動了一下躺久了有些僵硬的四肢,趁著陽光正好,走到院子裏,頗為閑適的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
同她的閑適正好相反,蒼嵐劍派的議事堂裏,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跪在地上,麵前端坐著麵色難看的各位長老。
隨著持續的沉默,空氣間的壓抑愈發的嚴重。
“林瑜,你起來吧,你也受苦了。”真離輕輕地說。
“這件事情,門派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放心,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的師叔師伯,都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林瑜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她又是狠狠地磕了幾個頭,將額頭撞出了血痕,才緩緩地起身。
她緊緊地咬住下唇,避免自己哭出聲,也是避免自己扛不住麵前幾位高階修士的威壓。
但是她的身子還是忍不住的在顫抖著。
“常雲,你先將這位師妹帶下去,就在主峰,給她安排一個上好的房間,千萬不可以有任何怠。”
真離傳聲給站在大殿外的顧雲熙,他快步走了進來,按著真離的吩咐帶著林瑜離開了。
留在大殿內的幾個人麵色各異。
似乎是忍了許久,真和才憤憤的開口道“常淩不是那樣的人!”
沒有人回應。
真和一時間有些氣急,他看向真希說道“其他師兄同常淩可能沒什麽接觸,可是師姐!你也算是看著常淩一路修行到現在的吧,你說,她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嗎?”
真希麵色微紅,她囁嚅道“那個,父親在世的時候就說過,我生性單純,最是容易識人不明……”
“你!我看你識人不明就是把這個什麽林瑜帶回門派!”真和的怒意實在是有些無法壓抑。
“真和,你是怎麽對師姐說話的!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嗎!”真離臉上的怒意同樣也壓抑不住。
“事情的經過各位也都聽了,你們有什麽看法?”真離淡淡的說、
真和急忙說“事情肯定還是有待商榷的,我覺得林瑜的話也不能全信,不如將常淩叫過來……”
“林瑜可是真微的孩子!她從小受到聖人的教導,不知比常淩一個鄉野村姑強上多少倍!”真離強硬的話語一下子把他打斷了。
大殿內的氣氛愈發沉重起來。
真意沉思了許久說道“按照林瑜所說,一切其實是行的通的,但是即使如此,常淩在天玄秘境裏也是為門派作出巨大貢獻的,她帶出來那麽多的靈草,本來應給她記一大功,不如功過相抵,門派再給林瑜一些補償?”
真離輕輕地搖搖頭,低聲說道“我隻是覺得對不起早早隕落的真微師弟。”
“我們師兄弟幾個,自年少時就一同修行,可是現在他不幸隕落,我們卻連給他唯一的女兒討一個公道都不行嗎。”
這話一出,真希的眼角都帶上了幾絲紅色,她憤憤的開口道“常淩這種心術不正的人,就應該直接逐出師門!我們蒼嵐劍派怎麽能有這樣的弟子!”
“如果不是玄妙邀請我去元華門看她培育的百靈牡丹,我可能根本就不能夠遇到林瑜,我們怕是永遠都要被常淩蒙蔽了!”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就知道坑害玩伴,這日後可還了得!”
“師姐,常淩不是這種人!那個林瑜怕是算計了你!”
“什麽算計?誰忍心拿父親唯一留下的貼身項鏈去算計別人?”真希的聲音又拔高了幾分。
…………
在顧雲熙的引導之下,林瑜終於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她將手中的包裹隨意的丟棄在地上,虛脫般的躺倒床上,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頂著一群元嬰期修士的威壓撒謊賣慘,實在是困難的很。
她微微的側過頭,透著窗子可以看到不遠處幾座白霧繚繞的山峰。
這處住所在被安排在最好的位置,就如同她的未來一樣。
她用了整整三年時間,幾乎耗盡了真微劍仙留給她的所有東西。
逃過那些人的追蹤,來到了天玄大陸第一門派元華門,曆經千辛萬苦,才勉強成為一名外門弟子。
元華門的外門弟子,如果沒有顯赫的家室和過人的背景,終其一生都隻能是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幾乎享受不到任何門派的資源,饒是她天資再怎麽過人,怕也會藉藉無名庸碌的在整日的勞役中耗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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