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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變裝

  常淩皺了皺眉頭,好巧不巧,截止的集合日期,正是今天傍晚。


  實話講,常淩同江家之間,怎麽說也是江家欠常淩的多一些,不過就是借著個破屋子住了幾天,完全沒必要為他們‘以身涉險’。


  可是常淩委實對元華門召集修士的目的和下一步的安排極為感興趣,落月尚未說完的話裏,能夠對抗如此強悍的魔族的手段到底會是什麽呢?


  元華門作為天玄大陸門派之首,若是真的有什麽手段,想必也是它們使出來的概率會比較大。


  常淩想了想,屆時人那麽多,自己被認出來的奉獻極高,誰知道那些個弟子有沒有從幽州回來的呢。


  於是她走到了江嬰的房間,先是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他枕邊,然後打開了那沾滿灰塵的包裹。


  包裹裏的那些草藥已經盡數化為江嬰祖父的湯藥,還有幾塊下品靈石和一把短匕,剩下的就是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


  江嬰和他的祖父都是凡人,雖說作為江家人一向自詡與人為善,可也不知道有沒有些虎視眈眈的敵人在側。


  在外行走是,帶麵紗太過於顯眼也不方便趕路,很多時候,他們會使用些凡間女子的脂粉,簡單的修飾一下五官麵容。


  一個人膚色,五官。臉型的微小改變,組合在一起,都可以使他成為截然不同的樣子。


  使用靈力或者法器改變容貌,波動在一眾修士之中還是太過於顯眼,修士的神識一掃,脂粉這種凡物是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的。


  常淩需要做的,隻是混跡在一眾凝神境修士裏麵,元華門那些高高在上的高階修士們,沒什麽緊要的事情,也不會一個個仔細地查探他們的情況。


  一邊想著,常淩一邊打量著眼前的瓶瓶罐罐。


  這罐鮮紅色的是口脂,那罐泛著黃的是鉛粉……


  說來也巧,作為江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江嬰皮膚細膩而白皙,想要改變自己的容貌和氣質,隻能努力往‘普通人’那處靠。


  倒是合了常淩的需要。


  一層鉛粉撲上去,常淩蒼白的麵色瞬間變得蠟黃,配上她看起來極為瘦弱的身軀,倒是有了幾分凡間所說的‘營養不良’的感覺。


  然後略微的將自己那上挑的眉毛畫粗幾分,在眼角再點上一顆黑痣……


  常淩足足搗鼓了半個時辰,瞧著銅鏡裏麵目全非的自己,頗為自得的擺了好些個表情。


  鏡子裏這個女孩,頭發被編成了幾個辮子披在肩上,一張小臉,膚色蠟黃,嘴唇也是一副蒼白的樣子,唯一可以看得過去的就是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還有眼下那一顆黑痣在她笑的時候能給她添上幾分風情。


  仍在人群之中,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十五六歲小姑娘。


  他人都要為將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而感到心痛。


  常淩身上的衣裙也換上了件粉嫩的裙子,這裙子,自然也是江嬰的,對於江嬰來說,變臉不夠,還得變個性別才感到保險。


  常淩也不是沒考慮過穿著男裝,可是她的聲音委實有些清亮,自己裝扮的水平又不到位,現在這樣已經極好了。


  煥然一新的常淩,回想著符寧的神情,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小院。


  她的臉上,綻放著獨屬於少女的天真而美好的笑容。


  詔令之上寫的集合地點在這聚集地的外麵,常淩穿過‘大街小巷’走過去的時候,那兒已經站了不少人。


  大多是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應當是歸屬同一方勢力。


  隨著夕陽一點點被夜色取代,一群穿著統一樣式的白色衣袍的修士走到了站在一個碩大的葫蘆之上,浮在人群之上的半空中。


  看清了為首之人的麵龐之後,常淩還是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這人還是個老熟人,當初來元華門進行門派之間的大比的時候,她因著年紀尚小被元華門弟子叫錯了輩分,正是這位真傳弟子風司攜著後輩來同她致歉的。


  烏泱泱眾人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風司,不過匆匆看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的女修實在是太多了,甚至從他進入元華門開始,就一直享有著這樣的待遇。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等著眾人朝著他這一方聚集了幾分之後,風司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在下元華門真傳弟子風司。”


  他話音一落,人群之中傳來一陣唏噓聲。


  風司,可不是一般的真傳弟子。


  作為元華門這一代的首席大弟子,他的名字早早地就寫在了天玄榜之上,被譽為天玄界最強金丹境,當然很快他就不是了。


  聽聞他早在金丹境巔峰浸淫多年,隻待將自身丹體磨練到極致,再去凝結那最上等的元嬰!

  在場眾人大多是隻聽聞過他的聲名,倒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難免都有些激動。


  等著人群冷靜下來,風司的麵龐之上帶上了抹溫柔的笑意,他開口道“前些日子,天玄界突然有魔族入侵,天際撕裂,域外的虛空氣息不斷地向界內湧入,九大門派掌門人數次召開會議商討之後,決定集眾人之力,啟動上古陣法‘九天誅魔’,九大門派各自組織修士完成陣法的一部分,每一部分在遇到敵人時都可以各自為戰,而組合在一起,就是威能強悍的龐大陣法。”


  “我元華門,作為天玄大陸門派之首,在九天誅魔陣之中,自然是承擔著最終要的一部分,現在門下弟子都在潛心鑽研陣法與配合,但是人手還是有些不夠。”


  “原本想著各位道友能夠遠道而來投奔我們,我們自然應當給道友們上好的待遇和保護,可是現在這情況……”風司話音一頓,偏頭看向天際間那龐大的魔影,輕輕地歎了口氣。


  有修士大聲的說道“天玄界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本身我們就應該盡到自己的一分力量的!有著元華門統禦,那實在是再好不過!”


  常淩還沒來得及分辨這人是不是‘托兒’,人群之中又響起三三兩兩的附和之聲。


  風司的話說的極為漂亮,加之元華門的威信,和本身各個修士對於生他養他的這片土地就充滿了情感,於是很快,風司就帶著身後的眾位弟子朝著麵前的人群彎腰行了一禮。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樣輕易地定下了。


  “那麽請各位道友按照修為境界排一下隊列,金丹境的道友到最前麵來,然後是凝神境上品的道友……”


  常淩沒有掩藏自己的修為,她自然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凝神境上品那一行隊列裏。


  這倒是為她吸引了一些目光。


  大多都是瞟了一眼就偏過了頭去。


  修為比她低的,豔羨的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與她同一境界的,打量了一眼之後心裏冷哼一聲也都不再看她。


  畢竟同一境界內,戰力也會有強弱之分,他們可不認為年輕瘦弱的常淩能夠比得上他們。


  至於修為高於常淩的,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目光落在她身上。


  同青州的散修、幽州的魔修邪修的自由散漫不同,這兒的修士有著鮮明而強烈的等級階級意識與分化。


  這種意識不來源於真正的戰鬥,而是潛移默化生出的壓製感。


  真讓這些自小養尊處優受到良好教育的修士越階戰鬥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他們早就沒有了出手的意識。


  這可能也是門派家族秩序的維持之道。


  常淩勉強算的上是一個‘前輩’,隻得一直冷著張臉裝作高深的模樣,當好這既得利益者。


  隊列排好之後,站在風司身後那些個元華門弟子,紛紛從浮在半空之中的葫蘆之上跳了下來,一個一個的給這些人等級所代表的家族、門派勢力。


  常淩從善如流地在麵前的卷軸上寫上了‘蕪城江家符寧’。


  登記完了之後,風司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緩緩的在眾人麵前展開。


  這卷軸的神妙之處就在於,不同修為的修士看到的內容是不一樣的。


  常淩此時的目光心神,已經全然被麵前卷軸之上展露出來的文字吸引。


  也許這陣法的玄妙不僅僅是風司說的這麽簡單。


  常淩甚至覺的,憑借著展露給眾人的這些部分,每個人都能夠各自成陣,想必在戰鬥之中對於自身的戰力也是有著不小的提升。


  她急忙一點點地將那些個字符塞進自己的腦海裏,旁邊擅長陣道的修士已經抬起手在空中不斷地比劃著,口中也念念有詞。


  風司僅僅將這卷軸展示給眾人看了一刻鍾。


  一刻鍾之後,所有人都意猶未盡地看向半空中。


  明眼人都能猜出來,他們看到的僅僅隻是一部分,那得到了更多的部分,又會有怎樣的威能呢?


  來自同一家族不同修為的修士互相之間不斷地使著眼色,顯然已經決定回去之後共同探討一下這陣法。


  這時候風司笑眯眯地開口了“這九天誅魔陣乃是我元華門的立派之本,無數前輩細心鑽研加上靈光乍現,終究能完成大陣,大陣的珍貴之處不用我多說,故而無論是門內弟子還是各位道友,在瞧見它的時候,就已經被動沾染上了天道誓言。”


  “你們不可以將自己看到的內容同其他人分享呢。”


  風司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貪圖陣法都是小事,他們居然在無形之間背負上了天道誓言。


  所謂的天道誓言,就是朝著此界的本源之力起誓,一旦違背,將會立刻魂飛魄散而亡。


  故而此種誓言雖然存在,但是立下的人還是極少,畢竟生命漫長,他們很難保證自己恪守的唯一準則是否如一。


  讓他們無形之間被強加上這種誓言,元華門真是好手段。


  瞧著眾人憤憤的神色,風司顯然也沒有再同他們糾纏的意思。


  冷冷的說了一句“七日之內將各自的部分研習好,然後來這兒集合。”之後,就禦使著那大葫蘆帶著旁邊的弟子離去了。


  全然不見最初的溫和之意。


  他自己也清楚地很,被強加了天道誓言,那絕不是他賠笑就能緩和的關係。


  那還不如不陪笑呢。


  風司一走,眾人又是炸開了花。


  麵上俱是一片猙獰之色,不斷地問候著剛剛他們還畏懼崇拜的風司大人和元華門。


  常淩悄悄的從人群之中擠了出去,快步地走向自己的小院。


  元華門做的是不厚道,細究起來,倒不是因著陣法的原因讓眾人如此憤怒,而是他們居然掌握了此種方法。


  今日是被動立下了不得泄露陣法的天道誓言,未來元華門再度應用,又能操縱著他們立下什麽誓言呢?

  常淩的麵色也不好看,她還是小瞧了這些大門派的手段。


  事已至此,這部分陣法在她手裏也是不看白不看了。


  她的陣道本來就看了個皮毛,剛剛也就僅僅隻能勉強將那些字符形狀記了下來,離理解和運用還遠得很呢。


  七天時間,對於她來說還是頗為緊張的。


  常淩回到小院之後,也沒顧得上‘卸妝’換裝,反正江嬰購買的東西都是最上乘的,瞧著頗為持久,常淩也懶得卸掉再畫一次了。


  這些東西對於凡人而言的副作用,對於修士來說實在是太過於微不足道了。


  很快,端坐在床榻之上的常淩,就被記下來的那部分陣法,吸引過去了全部心神。


  如癡如醉。


  時間也在她的陶醉之中飛速的流逝著。


  三日之後,躺在床上的江嬰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眨了好久眼睛,將自己的臉蛋都掐紅了,才確認好自己居然還真的活著。


  想到自己在意識混沌之時,那道清冷卻又堅定地不斷地呼喚著他的聲音,他的臉頰染上了幾絲緋色。


  書、書上都說了,即使道侶之間,也不能夠輕易地進入對方的識海呢。


  想到這兒,他也顧不上頭腦之間的劇痛,想著起身去看看常淩。


  他一起身就看到了放在他枕邊的字條。


  看完常淩寫的內容之後,他的臉更紅了。


  他以為,常淩不知道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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