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生死一線
賀蘭央一怔，抬眸從玻璃處看到了冒著煙的紅車與其它車輛撞到了一起……兩個車裏，都沒人下車，想來傷勢很嚴重。
車子停，賀蘭央瞬間衝了出去，看到那個女人倒在座駕駛，血從額頭處流下，一直流到了脖頸處，觸目驚心！沒做任何考慮，抱起她，上車。
“去醫院！”眉色間隱隱含著急色。
“好的！”黃河也急，這麽多血，上身都被染紅了，可別出事才好。
走到半路，黃河從後視鏡裏看到少爺緊緊的抱著少夫人，不停的用手擦著快要流到她眼晴上的血，他的衣服也被染紅了，抱著少夫人的手竟然有些不穩，有些……發抖。
黃河唇張了又張，如此反反複複，最後依然什麽都沒有說。
剛才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人，萬一是他看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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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林酒店。
男子倚著陽台，看著這城市的萬紫千紅，俯酣著樓下的萬種風情。眸子已然遠去，想著剛才看到的女人，幾年不見她還是那麽美，眉定境有著張狂的迫力，有著清冽的吸引。無論是如一種，對他來說，都是世上最美的。
那時，她靠在他的胸前，一字未語，柔順的抱著他，他便覺得幸福不過就是如此。你愛著她，她愛著你，你在抱著她的同時，她也緊緊的抱著你。
此時，彼時。
原來一切都來得那麽快……你以為會白頭到老的人，轉前卻已並為陌路。
電話響了，男人從口袋裏掏出電話，看到來電，他深呼吸一口氣，“喂。”聲音淡然而有感情，不會讓對方覺得沒禮貌，不會讓人感覺抿人於千裏之外。
“李醫生，對不起，這個點給你打電話。實在抱歉，胡醫生出國，其它醫生也聯係不到，方才送過來個顱骨大出血的病人，病人家屬一定要醫術高明的醫生，而你又是最權威的，所以……”
“好的，我稍後就來。”他是醫生，他是李少城，救人是他的本職。
十分鍾後，李少城到達醫院，值班醫生立刻迎上來，“李醫生，真是對不起，您明天才上任工作呢……”
“好了，這些話留到以後在說，去把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即刻手術！”
“是！”
賀蘭央立在窗前，偉岸的身子挺立如樺，俊朗的身影，俊美的五官側麵吸引了來人各種花癡的目光。他雙手插入褲兜裏，傲立的背影有著氣定神閑，是的，那個沉穩從容不迫的男人又回來了。
“少爺，都吩咐了。”黃河從醫生辦工室跑來，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少夫人已經送到手術室，現在他們隻能等了。
賀蘭央點點頭。
突然間他轉頭向右側看去，晃忽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出現在雜誌上，柳如盯了好半響。
他微微皺眉，眸裏若有所思。
李少城準備完畢進入手術室，手術助理隻有兩人，一男一女。看到葉少城來，那女人立刻呆了一下……雙手在胸前握著拳，兩眼冒紅心，好帥！
李少城掃著她，“工作！”
淡淡的口吻，有著讓人不容忽視的陰鷙！
女人臉一紅，一陣尷尬，立馬投入到工作當中。
“把患者的檢查資料拿給我！”李少城一邊戴口罩，一邊道，聲音幹脆利落。那女護士立刻遞了上去。
李少城走到患者旁邊，銳利的目光把她掃了一下，臉上竟是血，根本看不清麵貌，上半身也都全是血。
他伸手把脈，先手手測著脈博，一邊看資料，脈博跳動很弱，這是他第一個認知。
然而看到資料上的姓名時，他就愣了……
柳如，不是她自己的字體，洋洋灑灑，幹勁專製，一下子擊中了李少城的胸口！
李少城全身震住，又看向她的臉……這麽一看，還真是像她，盡管被血染紅，但精致的五官輪廓卻是怎麽也掩飾不去的。握著脈博的手顫了兩顫……手慢慢下滑，改握著她的手，緊緊握住。
眸光緊鎖著她，柳如，我一定會治好你，一定會救你！
他站起身，手也離開了她，“即刻手術！”清亮的嗓音沉重，落地有聲！
兩名助手看到葉少城皺起的眉，感覺事態很嚴重！於是打起精神來，做好本職工作，以病人為主！
黃河一直守在外麵，賀蘭央去了公司。隻要有消息，他會打電話告訴少爺。其實少爺心裏也是著急的吧，送到醫院裏時，少爺那麽緊緊的抱著少夫人，手還在抖，不過到了醫院卻又萬恢複如常。
有時，他真是佩服少爺呢，什麽情緒都不外露。
手術進行到一半，有女護士推著儀器又進了手術室，神色很慌張，很凝重。黃河不知道那儀器是什麽，但感覺情況不利。
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手術的門終於打開，醫生推著病床出來，黃河立刻迎了上去。
“醫生，她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沒有答，推著病床又去了加症病房。
黃河心裏咯噔一下……拽著一名護士就不鬆手。
“先生您不用太過擔心，柳小姐麻藥未散，等24小時後如果醒來就好了，如果沒醒……可能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護士說著轉身又跟了進去。
黃河頓時愣在當場！
孩子？孩子？少夫人有孩子了……最重要的是，生死未卜。
他走到一側，趕緊拿起電話給少爺打電話。
開完一個重要的會議，賀蘭央心頭像是壓了一塊重石般，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半夜開緊急會義，他並不是沒有過。最長時，他連開了四個時長達到二個小時的會，一整天都在會議室裏，第二天又是一樣，那時他卻覺得很滿足很充實。
如今，總感覺心裏頭很重，有些喘不過氣來。
剛從會議室出來，口袋裏的電話就響了。
他看也沒看，直接接起，“什麽事？”
聽著對方的話，他眉心越皺越緊……深隧的眸子濃如墨，一瞬間讓人不知總裁到底聽到了什麽。
放下電話，賀蘭央緊緊握著手機，全身緊繃！
少傾，他轉身就走，連外套都忘了拿。
乘坐電梯直到地下停車場，電梯的鏡子裏倒印著他俊朗的麵孔，瞳孔中隱隱跳躍著讓人看不懂的思緒。
車子茲地一聲，車輪與地麵擦出刺耳的聲響，一個漂亮的轉彎，車子已然駛出。
淩晨街頭車流很少，他一路暢通無阻，闖了很多紅燈。
到達醫院時，電話又響了。
一聲比一聲高昂，他一邊下車，一邊接電話，走到電梯旁，按電梯。
“喂？”
“爸爸！救我！爸爸……”
女孩尖銳的求救聲讓賀蘭央全身巨震……
他放下手機，看著電梯上的數字，5、4、3、2……電梯正在慢慢的朝下降。
黝黑的深眸似一譚鴻溝，一眼望不到底。
一秒後，他轉身朝外走，快帶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給我訂休斯頓的機票，送到機場，要快！”
上車，手機扔到副駕駛座，瞬間駛出了停車場，一路向北，那裏是機場的位置，也是休斯頓的方向。
一個小時過去了，少爺還沒來，黃河不準進病房看少夫人，現在隻有一個主治醫生，在等著柳如醒來。他怎麽不知道現在的主治醫生服務這麽周全呢？竟然還要等病人醒來。
天亮了，少爺依然沒來。不，應該說，接下來一個星期少爺都沒有出現。
黃河心裏其實有些明白的……能讓少爺這麽著急上火的，怕是也隻有另一頭那對母子了。
愛上哪一個，心自然就糸上誰。
幾天前，他怎麽會生出少爺和少夫人感情很好的錯覺呢？
二天後，柳如才醒來。
看著蒼蒼的天花板，她在心裏冷笑，原來她沒死。那晚撞車的事，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麽撞上的。
但是她隻記得一點，在看到大卡車踩上刹車時，那一瞬間她忽然想起子肚子裏的孩子，突然的，莫名的，鬼使神差的她也踩了刹車，車停了。
後來又是怎麽撞上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醒了？”粗嘎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一隻涼潤的手同時也摸上她的額頭。
她一怔，穿著白大袿的李少城，她還沒見過。
那時，她心愛的他，還是在學校裏穿著西裝一臉禁欲的教授。
“這個世界真是小……”她微微道，聲音斯啞難聽。她的頭還不能動，纏滿了紗布，昏昏沉沉的，疼。
李少城縮回手，黝黑的眸子直直望向她，“這個世界不小，該死的總會死，不該死的就會碰到我。”他一語雙關，意有所指。
柳如不僅沒有見到過穿著醫生服的李少城，就連這樣不苟言笑教訓人的樣子也沒看到。濃眉皺起來，黑亮的眸子像是有火焰在跳動著，眼裏有血絲，眼晴也腫了，看得出來幾天沒睡了，俊雋的臉上滿是慍色，樣子有絲絲的狼狽，然而神情卻還是這麽優雅迷人，這就是李少城，無論是什麽狀態，別人看到的永遠都是他得體的樣子。
柳如別過眼，沒在看他。
她知道他在責備她，知道他在說她肚子裏的孩子，不該隨便拿孩子的命開玩笑。
她抬了抬手指，朝著肚子的方向指了下，“還在麽？”
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李少城瞳孔一縮，怒氣迸發出來！
“被我做了，你不是不想讓他在麽？”
柳如勾唇，“你不是內科的麽？何時也會打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