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給點反應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留不住,算不出流年,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用一場輪回的時間,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已經遠離我一光年……”
不知是誰在唱王菲的流年,沉醉的男中音,聲線流暢,沒有王菲的空靈,反倒多了一絲離人的愁緒。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男人唱的……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林言煜慢慢的念出來,念了很長很長一段,差不多是整首歌,柳如聽著,漠然。
“有沒有這歌寫得有些矯情……愛了就是愛了,便在一起。不愛了分開,很快又會找一段感情,一切不過浮過掠影。誰會大你的腦子裏刻下一整個流年。”林言煜慢慢的說著,側眸看著柳如,臉上的笑始終沒有退下。
月色如鉤,霸道的灑下。酒店的露天廣場裏,有一種和這月色格格不入的輝煌。
柳如就那麽看著,一身白裙,儼然已經縮在了自己殼子裏。
林言煜等了半響也沒人回,於是歎氣,“美女,給點反應好不好?我都說了這麽多……”
“你可以走!”柳如驀然道!
“……”一棍子把他打到地底下去了!
裏麵的熱鬧正在繼續……甚至她可以模糊的聽見有人激動的喊著,‘他過來了,賀蘭央走了過來,他肯定在看我’,等等。
其實並沒有去注意裏麵,隻是他的名字一下子劃進耳朵裏,難免分去了一些注意力。
灘開掌心,光潔如玉,印著月色的鉛華,冰肌玉骨。
那一幕手指纏繞的情景又浮上來……
少傾,她又猛地縮回掌!指甲嵌入到了肉裏,她才恢複她一貫的冷靜。
轉眸,林言煜還那麽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柳如瞳孔中劃出一抹不可察覺的厭惡。隻字未吭,轉身進子屋。
“嘿……這就走了,這麽冷淡。”林言煜其實看到了她眼度深處的厭惡,那又咋滴,他可以無視!
大堂內一片紙醉金迷,燈光斜射,照出來的都是了奢靡。
一出來這讓她看到唱歌竟然是伊南風。那個吊兒朗當的少年,唱起歌如此的沉醉迷人。
賀蘭央和樓紫菁已經沒了去向,一群饑渴的女人正看向某個地方,望眼欲穿。好像下一秒,賀蘭央就會從那兒蹦出來一樣。
一曲罷,伊南風從舞台上跳下來,姿勢灑脫,一股子年少的張狂!與剛才那個唱情歌的歌手完全是兩個人。
“HI,姐姐,哇,今晚你可真美。”伊南風跳過來,雙眸從柳如的身上看了個遍。
柳如置若罔聞,坐在高腳椅上,裙擺搖曳,拖下來,像極了仙女的七彩紗裙。
“嘿!”伊南風一咋舌,跟了過去。
伊南風新一代超級偶像,過人的容貌,讓人沉醉的歌喉,無論走到哪兒都是受歡迎的。他一坐,立刻就有人圍上來。
他和柳如離得近,想當然柳如也被包圍其中!
“南風,南風……合個影吧。”
“伊南風,我好喜歡你哦……”
“……”
能來這樣的宴會,一般家境都是不錯的,見過的世麵也廣,想不到智商並沒有隨著見識而增高,一樣的腦殘。
不知是誰推了一下柳如,有人貼著她,各種讓人難愛的香水味……讓她從心底升起一種惡寒來。
咚咚……
手敲桌子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種壓迫!
隨著而來的還有一句女人的冷嗬:“滾開!”
聲音不大,卻極有分量!就像重錘敲打在雪花上,沉重,冷冽,殺傷力十足!
刹那間,都靜了!
伊南風呷了一口紅酒,黑眸似笑非笑的看著柳如。 好像在等著她下一步動作。
“喲……你是誰啊?先前纏著賀蘭少爺,這會兒又想引南風?你算個什麽東西!”一位穿著淺綠低胸裙的女人說道,身子嬌小,身材上乖,五官端正,就是神態有種讓人找揍的意味!
柳如連睫毛都沒有眨一下……
“就是嘛,她算什麽?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和雞有什麽區別。”
“切!賤biao子!”
話是越來越難聽了……
伊南風黑眸一縮,眸子裏迸發著危險的光芒!
剛想起身反駁時,卻看到柳如握了一個手,同時唇邊勾出一個淺淺的孤度來。當下,他有些愣……瞬間有種柳如是那種在沙漠裏沉睡的豹子,然後碰到了獵物想雄起準備撕殺的感覺!
他頓了頓,坐下了……
“給你說話呢!你啞巴了?”綠色長裙女人繼續叫囂。
她旁邊有一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她,目光滿是敵意,一想到上一次,她主動對賀蘭央投懷送抱,結果賀蘭央卻問她多少錢就有氣。
她出身豪門,追她的人把她家的門檻都跨亂了,賀蘭央竟然看也沒看她一眼……
都是這個女人!
該死的!
侍者經過,她順勢拿了一杯雞尾酒。
轉眼看著柳如,一身白裙,靜靜的坐在那兒,隻字不語。
該死的,該死的!
賤女人!
手握著那杯酒握得緊緊的,她雖囂張跋扈,但還是有些理智的。好歹跟著賀蘭央一起出現,她並不會如此的明目張膽。
“安婭,我來!”她身邊的女人,猛地說道,一把奪過酒杯!張安婭求之不得,哼!
現場好多人的目標都往這邊瞟來……甚至連歌聲都小了很多,都在看戲。
伊南風知道她們要做什麽,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女人拿著酒,惡恨恨的掃著柳著柳如,唇狠狠一笑!手蠢 蠢欲動,然而酒還沒潑出去,突然一隻冰涼的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腕上一涼,扣得死緊!
她順著手的主人看去,便看到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坐在她的麵前,眉眼精致,黑眸如一把刀子似的掃向她!
當下,心裏咯噔了一下……
“放,放開。”語音裏夾了一絲顫抖。
“知道什麽是快準狠麽?”柳如道,聲線像刮過耳跡的急風!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柳如反手一轉,一扣,酒全部從她的領口倒了下去。同時,砰!杯子破裂,在女人自己的手中,玻璃紮進肉裏,血瞬間就流出出來!前後不過幾秒的時間。
“啊啊……”緋紅的酒把她的前胸淋了個遍,女人失聲尖叫,手上都是玻璃渣子,一片狼狽!不僅她在尖叫,還有別的女人,紛紛退讓,有點不敢置信!
一個玻璃杯,這個女人是怎麽瞬間在別人的手中弄碎的。
“你!”張安婭看到好友這樣,霎時惱差成怒!手握成拳,敵意的目光毫無保留的掃向柳如!
伊南風剛剛還緊張了一下,生怕那女人真的會傷害柳如……現在看來,不知道該同情誰了。不過,對柳如還真是刮目相看。
到底她是怎麽做到的?要知道一個玻璃杯,並非可以隨隨便便就捏爆,尤其她還是一個女人。
柳如依然在座位上,像是被上帝精心雕刻的一座藝術品,每一處都是鋒芒的賞心悅目。
她的目光淡淡的掃著張安婭,沒有任何表情!
“你竟然傷人!”張安婭怒道,抬起胳膊巴掌就揮了出去!
巴掌沒有落下去……
“張小姐,這是在幹什麽?!”男人清冽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手放下來,同時也放開了張安婭的胳膊!
張安婭臉色變了變,須夷她挺了挺背,“賀蘭少爺,我隻是要為我朋友討個公道而已,這個賤女人憑什麽……”
“嗚嗚嗚……”那女人說著啜泣著,身上不知披著誰給的外套。肩膀一抖一抖,衣服就那麽滑了下來。胸口那嫣紅色的酒,以及好飽滿的酥胸一覽無餘。
手上還有玻璃渣子,血還在流……
賀蘭央看去,眸光未變。又看了看一臉淡定的柳如,最後朝那女人走過去,握住她受傷的手。
女人瞬間停止的哭泣,張安婭也愣住了。
賀蘭央把流著血的手捧在手心中,眸眼微垂,像極了心疼戀人受的傷。
隻有伊南風不會這麽覺得……朝那女人露出同情的目光,愚蠢的女人。
“賀蘭少爺……”女人喊著,有些受寵若驚。
“既然受傷了,就該去看醫生。是麽?”他道,聲音看不出有什麽情緒起伏。
正當現場女人羨慕那女人時……下一秒,卻聽到女人痛苦的尖叫了!
“啊!”
原來是賀蘭央把紮在她手心中的玻璃渣子給撥了出來!疼,鑽心的疼,女人臉都白了!
張安婭也是,臉色卡白!這比巴掌落在她的臉上還要讓她難堪!
一個,二個,三個……
一個一個的撥了下來!
“放……放開,不要……”女人疼得幾乎站不穩了,看似賀蘭央是輕輕的握著,可她怎麽也抽不出來。
血流得更多了……
賀蘭央終於放開了她,眸光淡漠。隻字不語,如蒼茫的沙漠中那一頭雄獅,淡淡的,不做任何事,已經威震一方!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想拿酒潑她……”女人連連道歉,像一隻沉服於獅子的蛇,收起了利爪,隻剩柔軟。最後握著自己的手心,倉皇逃離。
張安婭緊緊握著拳,難堪,仇意。這一刻,她不知道她能做什麽,想撕了那個女人,可她什麽都不能做。像一隻小醜般,讓人嘲笑著。
她沉口氣,麵向柳如,“不好意思,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大人不計小人過。賀蘭總裁,告辭。”
挺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