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夏天說來就來了(三更到
這話定山必然是無意說的,可千葉接了,意味就大不一樣,她本就熱得透不過氣,這下更是辛苦,定山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是笑。
好容易離了宮門,一上馬車千葉就解下鸞袍,裏麵隻一襲抹胸襦裙,香肩玉臂都露在外頭,細膩的汗珠讓肌膚泛出迷人的光澤,她便小心地拿絲帕擦去汗水。定山掀開簾子闖進來,乍見這光景,下意識就要退出去。
千葉輕輕拽住他的袍子:“你去哪兒?”
待定山坐下,看到落在千葉腳下的衣袍,想到這是太子妃留給千葉的遺物,便小心替她捧起來疊好,可男人家幾時做過這樣細致的活兒,這袍子有特別講究的疊法,不然怎麽弄都是一大團。
看著丈夫笨手笨腳,千葉笑了,而她露出臂膀十分不雅,等下還要下馬車的,哪能就這麽走出去,便又拿過來小心翼翼穿上,定山關切地問:“不熱嗎?”
“熱,可……”千葉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我不穿上,你怎麽再替我脫下?”
馬蹄聲聲車輪滾滾,這一句話後,夫妻間再無言語,靜得能聽見彼此呼吸似的,車轎裏比外頭大太陽底下還熱。
昨晚一整夜不見,今日相見就忙於奔波,定山還是跟著楚歌跑的,可是千葉半句也不問他。他隻對楚歌說他們沒緣分,終究沒說他到底喜歡千葉什麽,因為定山也說不上來,千葉在他眼裏什麽都好。
梁定山渾身都是責任,肩上的擔子不知幾時才能放下,所有人都在告訴他該怎麽做,他好性情地承受著,應對著,可不見得他就心甘情願。
千葉說她過去的人生就剩下活著,從今往後想過的有意思些,對定山而言,他也想有自己願意去承擔的事。在楚歌眼中沒出息地圍著一個女人,看她哭看她笑,可定山願意做這些事,說不出道理來,哪怕麵對千葉的醋意脾氣束手無策,他也覺得高興。
“之後擺宴見山寨裏的兄弟,我可不這麽打扮了,人家該想,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擺什麽公主的架子。”千葉打破了尷尬,笑著說,“要不打扮成楚姑娘那樣的,他們就該覺得我配得上你了。”
提起楚歌,定山的神情嚴肅了幾分,說道:“我和楚歌之間,該說的都說清楚了,我不可能讓她消失,她和卓羲一樣是我的家人,但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和她絕不會有任何事。”
千葉看著他,慢慢地想要挪進他懷裏,正好馬車一顛簸,把千葉顛了過去,她躺在丈夫懷中仰視他的麵容,抬手摸摸已經光滑的下巴:“下回我見了她,不叫她楚姑娘,就喊她的名字,她便是嫌我也不要緊,她是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我知道,有一天楚歌的緣分到了就好了,可在那之前,哪怕她傷心欲絕,我也絕不會讓的。”
定山俯下臉,在千葉唇上輕輕一吻,兩人貼得那麽近,彼此的氣息纏繞著,千葉將通紅的臉頰埋進他懷裏,嗚咽了一聲:“在外頭呢……”
神山侯府的馬車從街上過去,韓繼業正好看到,他也已經得到消息說千葉和駙馬進宮去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而他根本看不到馬車裏是什麽光景,可是光想象他們擠在那小小的車轎裏,心裏就說不出的滋味,手裏的韁繩越握越緊,忽地抽響馬鞭,踏塵而去。
韓繼業滿腹心事地回家來,一進家門就覺得氣氛異常,隻知道昨日幾位姨娘鬧得厲害,此刻往母親屋子裏去請安,就有老嬤嬤迎上前說:“大公子,您去替二小姐求求情吧。”
“柔兒怎麽了?”韓繼業很是不解,匆匆來到母親的院子,走過兩道門,便見妹妹跪在臥房門外,也不知跪了多久,他上前便攙扶妹妹,“怎麽了,起來說話。”
見到兄長韓越柔頓時眼眶濕潤,可她搖了搖頭,讓哥哥放開她,聲音低啞地說:“母親罰我悔過反省,哥哥你走吧。”
韓繼業本就心情不好,惱道:“到底什麽事,你這樣的性子,能做錯什麽?”
原來韓越柔雖沒有承認孫姨娘的銀子是她給的,可韓夫人心裏很明白,必定是女兒背著她幫襯底下的姬妾。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事,今日問過女兒她也承認了,便讓她自己好好想明白。這一跪已是大半天,正院裏的人都退了出去,隻裝作看不見,算是給二小姐留點顏麵。
韓繼業闖進門去,想要為妹妹說情說理,可韓夫人冷冷一句:“難道你希望自己的妹子將來嫁人後,被家裏的姬妾欺負到頭上,娘是為她好。”更威脅兒子若是求情,他妹妹會吃更多的苦。
這個家,從來都沒道理可講,他們兄妹倆,照著爹娘安排的去做才不會錯。兩年前皇帝執意要韓繼業出使東洋時,他雖然也惶恐有一天命喪大海,可他挺高興的,終於可以去做些父母無法幹涉的事。
韓繼業走出來,看到妹妹對著自己笑,像是感激哥哥為她求情,可是他並沒有向母親爭辯,什麽也沒做到。不僅如此,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歸來後他又變回了從前的生活,他甚至覺得哪怕自己真的做了皇帝,也未必能擺脫這一切。但是做了皇帝,又或許會不一樣,畢竟父親會老,姑姑和母親也會老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梁定山,那個男人,仿佛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
此刻神山侯府裏,惠梨和二娘正往千葉的屋子來,聽說要在家裏請各位堂主,想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李嫂和棉花卻端著水盆出來,攔住她們,笑得花兒一般說:“去不得了,去不得了。”
臥房裏,千葉正坐在鏡台前拆下沉重的金鳳步搖,可簪子勾住了青絲她取不下來,定山在一旁換衣裳,看到這情景忙上來搭手。千葉笑道:“棉花見你在這裏,就有借口偷懶跑了,自從來了家裏,她越來越不像樣子。”
定山小心翼翼為她摘下步搖,一低頭,便是千葉齊胸襦裙裏透出的chun光。千葉不是小姑娘了,雖然個頭不大,但纖瘦的身體自有女子的嫵媚,她天生的幽香,晶瑩剔透的肌膚,定山從來隻在男人堆裏行走,哪裏見過女子衣衫下的風光。前幾次和千葉肌膚相親,也是燭光昏暗的夜裏,這會子明明白白在眼前,他隻覺得咽喉幹啞發熱,咳嗽了一聲,轉身小心翼翼將步搖放下。
千葉看到鏡子裏丈夫神情的變化,白皙的脖子已泛出紅暈,一手捂在胸前,一手慢慢拉住了定山的手指,她柔軟的手隻包裹著定山一根手指,輕輕用了力氣,呼吸短促地說著:“定山,我還是覺得熱。”
定山僵硬的轉過身:“我、我……”他先頭在宮裏說,要幫千葉把衣衫脫了的。
千葉站了起來,什麽話也不說就伸出手解開了定山的腰帶,忽閃不定的睫毛上蒙了薄薄霧氣,她一層層剝開丈夫的衣衫,顫抖的手摸上了他堅實有力的腰肌,已是難以說出整句的話,顫顫道:“我怕,你也熱……這夏天說來就來了。”
冰涼柔軟的手停在那裏,給定山火熱的身子最激烈的刺激,他感覺到身體的不由自主,雖然曾有過無法抗拒的時候,但那會兒不會有什麽衝動,不過是生理自然的現象,但此刻,香軟如玉的人兒就在眼前,他的理智正在一點點退散,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雙手已繞過千葉纖弱的腰肢,從她背後解開了裹胸的絲絛。
寬闊的襦裙倏然滑下去,千葉頭一回在人前露出玉.體,肌膚微涼的感覺激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一下貼住了定山的胸膛,想要為自己遮擋一些。
但背脊已全在他的大手之下,略嫌粗糙的手指正順著絲一般的肌膚滑下去,腰下豐潤之處很快就淪陷了,她嗚咽出了聲音,恨不得在定山懷裏蜷縮成一團。定山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榻時,一寸寸衣衫落在地上,終於被放平在柔軟的臥榻上,千葉睜開了雙眼,紅唇不安地蠕動著,早已是意亂情迷。
定山忘情地吻下來,雙手不自覺地遊走著,掠過嬌弱的花蕾,千葉的身體不由得抽搐,他又興奮又心疼,生怕自己會讓千葉難受。
“不要緊嗎?”旖旎的氣息裏,是定山柔情的詢問。
千葉已經什麽話也說不出,眼淚懸在眼角,身體和心都融化在了定山的懷裏,當人事的初痛激得她倒吸一口氣,眼淚落下,十指幾乎要陷進定山的肌骨,耳邊聽得丈夫在問:“疼嗎?”
可千葉卻越來越沉湎,哽咽著吐了幾個字:“不要離開我。”
“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定山的聲音,也仿佛在雲端之上,“千葉,世人欠你的,我們不要了,從今往後我會給你這世上最好的。”
千葉的神情一滯,急促的呼吸裏,定山對她說:“再也不要覺得自己可憐,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