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可以驗驗
陳希珂把盛從嘉送到家門口,一手扶好她,一手幫她把智能門鎖的滑蓋打開,問她:“密碼多少?”
她大著舌頭說:“你讓開,不許偷看。”
這個時候安全意識這麽好了?陳希珂笑著閃身到一邊,看著她晃晃悠悠地立在門前輸密碼。
連續輸了兩遍,都提示密碼錯誤。
他提醒:“你今天重置密碼了,不要輸錯了。”
智能門鎖卻再次傳來輸入錯誤的提示音。連續輸錯三次密碼,顯示屏自動鎖定。
陳希珂歎口氣,問她:“鑰匙帶了嗎?”忘記密碼沒關係,還可以用機械鑰匙開門。
盛從嘉看向他,一臉茫然地反問:“什麽鑰匙?”又說,“你等等,我知道咒語。”說著,就指著門喊道,“芝麻開門!”
陳希珂揉了揉額角。
盛從嘉見門沒開,並不氣餒,對他說:“別急,我還知道一個。阿拉霍洞開!”
陳希珂默了默,這丫頭《哈利·波特》看多了吧?
盛從嘉念完“咒語”,拉了拉紋絲不動的門把手,總算意識到努力的方向不對,立刻轉換策略,開始趴在門上唱歌:“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兒開開……”
陳希珂在她把整棟樓的鄰居吵醒之前,把她從家門口拖走。
她醉成這樣,估計是想不起密碼了,這個時間開鎖師傅也不上班,隻能帶她換個地方睡了。
一刻鍾後,他帶盛從嘉回到自己的公寓,打開玄關的燈,從鞋櫃裏給她找了雙拖鞋。
她卻徑自進了客廳,奔著沙發就去了。
此時的盛從嘉困得睜不開眼,本能地尋找能睡覺的地方。她踢掉兩隻高跟鞋,脫掉外套,光著腳爬上了沙發。
陳希珂將她的鞋子放到玄關牆邊,又把她隨手丟在地上的外套撿起來,掛到衣帽架上,走到她身邊,說:“盛從嘉,別在這裏睡。”
她蜷著腿靠在沙發的一角,身上隻剩下一件黑色的吊帶裙,修身的剪裁和設計非常凸顯身材,襯得她腰細臀翹,裙擺原本到膝蓋附近,坐下後短了一截,隻能勉強遮住大腿根部。
陳希珂口幹舌燥,用手背碰一碰她的胳膊:“去房間睡吧。”
她將他的手揮開,嘴裏不滿地嘟囔著什麽,內容他沒有聽清,估計不是什麽好話。
他將她的頭發往旁邊撥了撥,注視了她一會兒。此時她已經跟白天去派出所的時候判若兩人,妝容精致,氣質冷豔,十足的高冷女神範兒。
可是他知道,隻要她一開口,她努力營造出來的“高冷”就會瞬間破功。
對於她來說,他們之間可能有十餘年的空白,可是對於他來說不是。
四年前,他偶然在燕南都市頻道見到她,從此以後,就偶爾會打開電視機,看一看她播的新聞。
她出鏡的時候一般化淡妝,笑容極具親和力,無論播報什麽內容,都有一種喜氣洋洋的氣氛。
所以,當時在醫院遇到去拔智齒的她,他一點也沒覺得陌生。
“陳希珂。”聽見她喚自己名字的聲音,他收斂心神,問她:“怎麽了?”
她夢囈一般咕噥了句什麽,他聽得不清不楚,於是俯下身,湊到她麵前。
她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睜開眼睛看著他。她的眼珠又黑又亮,看著他的時候,像是一隻盯著獵物的貓。
他後背輕微一繃,想把她推開,卻被那兩條手臂纏得更緊。
隻一瞬間,她就又恢複了迷離的醉態,咯咯地笑起來,神秘兮兮地說:“陳希珂,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陳希珂喉頭輕滾,問:“什麽秘密?”
她把頭埋至他肩頭,溫熱氣息噴在他耳後的皮膚上,惹他微微發癢:“你的眼鏡,是我故意弄壞的,這樣我就可以陪你去配一副新眼鏡了……”
陳希珂頓了一下,想起高中時代好像確實有這麽一回事。
“還有哦——”她繼續說,“638根本就不經過我家,我每天為了和你坐同一班車,要多走兩站路。”
當時,她每天早上都提前半小時起床,在638路的公交站台等他,高中三年,風雨無阻。記得當時沈星繁說,她要是把這個勁頭放在學習上,估計都能上清北了。
“其實,我也不喜歡跑步。我是為了看你打籃球,才假裝喜歡跑步的……”
那時,為了多看他幾眼,她經常繞著操場跑圈,有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她不知道,反正是引起了體育老師的注意。她就是這樣被迫加入田徑部,成為運動會長跑項目的扛把子選手的。
陳希珂聽著她這番酒後的坦白,神色不由得溫柔下來。
高中時代,她為了追他好像確實做過挺多蠢事。不過,這些蠢事他早就知道了
她突然提高聲音:“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謊話精,討厭鬼?”從他肩頭離開,眯起眼睛問他,“陳希珂,你是不是因為這些,才不喜歡我的啊?”
他笑意微斂,回答她:“我沒有不……”
話未說完,她就抓住他的襯衣領口,仰臉將他沒說完的話封緘。
她猝不及防的吻,將他推到失控的邊緣。
她卻渾然不覺,耍完流氓,又勾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說:“沒關係。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都是成年人了,咱們走腎,不走心。”說著,一隻小手便沿著他的鎖骨向下移,經過胸肌和腹肌繼續往下移,“陳醫生,你的腎功能怎麽樣啊?”
陳希珂的肌肉在她的撫摸下跳了跳,而後,他的呼吸驀地一滯,將她那隻不老實的手扣住,聲音低沉嘶啞:“我的腎功能好不好,你可以驗驗。”
盛從嘉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痛欲裂,坐在床上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環視四周。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再往自己身上一看,是一件陌生的男士襯衫。
她撐著額頭開始回憶昨天。
昨天上午,她被前男友上門騷擾,去派出所做了個筆錄,下午她約朋友逛街,晚上去暮色喝了一杯。然後——
然後,她就斷片了。
她心裏一個咯噔,她……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
她在淩亂的被窩裏摸了半天,本來是想找手機,卻先摸出了自己的內衣。
她望著那件內衣,欲哭無淚。昨天是誰幫她脫的,她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