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順水推舟
南曉夏怕他在餐廳裏有點東西吃，趕忙把他拉起來。
“走，我們去看看思欣，看看他怎麽樣了。”
向承飛被南曉夏拉起來，往外走。
口袋裏的手機又響了。
向承飛看了眼，立刻緊張起來。
“是媽的。該不會是知道了吧。”向承飛憂心忡忡的說。
南曉夏搖頭：“不可能，消息不能傳得那麽快，媽媽也不上網，不會那麽容易知道的。”
南曉夏嘴上這麽說，實際上也很擔心。
媽媽是不上網，可不保證沒有哪個長舌頭的在媽媽麵前搬弄是非。如果是那樣，事情就麻煩了。
手機還在響，並且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向承飛心一橫，也不能不接，如果不接，那更麻煩。
正要接，手機不響了。
看來媽媽放棄了。
不管怎麽樣，向承飛都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喘勻，南曉夏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媽媽的。”
“接吧。”向承飛伸手，把南曉夏的手機要過來。
“喂，媽，是我。”
向承飛盡量把語氣放平穩。
“我知道是你。”
向母的聲音有些發冷，也有些發顫。向承飛心中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想問問，媽媽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可這話怎麽說的出口呢。
萬一媽媽要是不知道，那不就露餡了嘛。
兩邊都不說話，靜了足足半分鍾。
向母說：“承飛，你有話要和我說吧。”
“我……啊，那個……我……啊，媽媽，過幾天就是您的六十大壽了。我……”
“別轉移話題！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麽。”
向承飛心頭一緊。
看來真的露餡了。
“媽，您是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思欣的事，我知道了。”
向母把底牌攤開了。向承飛也沒辦法，隻好說。
“媽，這件事很複雜，你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我想……”
“你給我趕快回來。當著我和你爸爸的麵給我解釋。趕快回來！”
最後一句，向母簡直就是吼出來的。
向承飛沒辦法，隻好說。
“好。媽，我過會兒就回去。你現在就給我回來了。現在，懂嗎？！”向母一字一句地強調著，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向承飛隻好服軟了。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來。”
放下電話，看著南曉夏。
根本不用和南曉夏說什麽。光看向承飛的表情。南曉夏就知道他和向母說話的內容。
“暴露了嗎？”
“嗯。”
“暴露多少？”
“媽沒說。不過，我聽她說話的口吻。至少是已經知道思欣懷孕，如果再聽了那些流言蜚語……唉，肯定聽到了。要不然怎麽會大發雷霆呢。”
向承飛低著頭，唉聲歎氣了一陣。
南曉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走吧，我們一起去。”
“好。”
向承飛抱了下南曉夏。有這樣對自己好的女人在身邊，一起麵對困難，真是夫複何求啊。
向承飛開著車，帶著南曉夏向家裏開去。
南曉夏依舊是側著臉，右手托著下巴，眼睛瞄著窗外。
路旁的不少樹都在落葉，秋天都快過去了。
“真想吃點東西。來的時候應該帶點薯條。”向承飛隨口說著。
“那可不行。”南曉夏把臉扭過來，“你就是對自己的要求不夠嚴格。還薯條。那種油炸的垃圾食品對身體最有害了。吃了隻會增加脂肪，增加身體負擔。吃多了會三高，會脂肪肝，會心律不齊，會……算了。”
說了一會兒，南曉夏也放棄了。
現在不是對向承飛說教的時候，況且，向承飛也僅僅是說說，也沒有去買點薯條吃的意思。
向承飛還有些擔心：“夏夏，到了家，你一定不要和媽媽頂撞。還有，暫時不要跟思欣說這些。”
“即便我們不說，思欣也會知道的吧。”
“應該會，不過，能拖一天是一天。現在思欣一般在家裏，天天做網店，應該沒空接觸朋友，也沒空到網上看八卦新聞。”
這倒也是。或許向思欣真的到現在還不知道。
車拐了個彎，前麵就是向家的宅子了。
南曉夏心頭一沉，每次來這裏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雖然，來到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向承飛把車停好，又叮囑了一遍南曉夏：“夏夏，千萬要冷靜。千萬不要和媽媽頂撞。要冷靜。”
“你囉嗦不羅嗦。我知道了。”
南曉夏不耐煩地回答著。
即便南曉夏這樣回答，向承飛還是不放心。可話也不能說的太多，話說三遍淡如水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
走進客廳。
一進來就感覺氣氛異常。
向承飛的爸媽都坐在那裏。
特別是向母，向母沒有和慕父坐在一起，而是選了個正對著門的位置。一見向承飛和南曉夏進來。她就把臉扭到一旁。
“媽，我們回來了。”
向承飛恭恭敬敬地說。他向來是個孝子，對父母有禮貌是最基本的。
向母不理會，向承飛又看了眼慕父。父親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比起向母來說，還是輕得多。
慕父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個深黃色檔案袋。
向承飛把檔案袋拿起來，倒是不重。袋口已經打開，裏麵是幾張打印紙和照片。把這些照片和打印紙拿出來一看，向承飛真氣得七竅生煙。
原來這都是網上的那些言論和照片。不知道被誰給打印出來送到了這裏。
“這些是怎麽來的？”向承飛問。
向母還是沒有搭理，慕父說：“是一大早有人送到門口的。”
“誰送的？”
“不知道，上麵也什麽字都沒寫。”
南曉夏冷哼了聲：“根本不用寫字，隻要一帶開，不管是被誰看到，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真是可惡。竟然搞這種匿名信。”
慕父也讚同這點：“是啊，這種做法確實很卑鄙無恥。”
在一旁好半天沒說話的向母卻忽然開口。
“現在不是討論誰在興風作浪，承飛，我問你，上麵說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點著那些打印紙和照片，手指上啪啪作響。
“媽，你聽我說。”
向承飛不想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想給媽媽好好解釋一下。但向母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真的還是假的？”她逼問一句。
“這……您讓我怎麽回答。”
“說實話！”向母站了起來。
南曉夏上前一步，扶住了向母。
“媽，您聽承飛說，這件事有誤會。”
向母白了南曉夏一眼，還順勢一甩手，掙脫了南曉夏的攙扶。
“我在問我兒子，你別插嘴。”
南曉夏心裏這個氣啊。這個婆婆實在是太難伺候了。
向承飛更加為難：“媽，你聽我說。思欣懷孕是真的。但……”
啪的一聲，向母就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一下子就粉碎了。
“懷孕？懷孕？她到底是怎麽懷孕的？我是說，到底是孩子的父親是誰？真的是匿名信上說的那樣，卻外麵亂搞，懷了誰的孩子都不知道。都不知道嗎？”
向母氣得直跺腳。臉色發紅，嘴唇發白，眼睛出現了血色。
南曉夏再次上前把向母攙扶住，同時，給向承飛使了個顏色。意思是說，現在老人家的狀態不太穩定。你少說話。
向承飛是不想再說了。
但向母就站在麵前，還是一個勁地逼問。
她一手撫著胸口，呼呼喘氣，一手指著向承飛。
“你跟我說，是不是哪有那個？是不是？”
“不是。”向承飛盡量把語氣放平緩。他想緩和氣氛。
“那……那是怎麽回事？”
向承飛歎口氣，走過來，握住了向母顫抖的手指。
“媽，您先坐下，我慢慢和你說。”
向母總算是坐下了。向承飛依舊站在她的麵前。
向承飛要說解釋。可怎麽解釋。連向承飛自己都說不清楚。
“媽，這件事……你聽我說……”
怎麽說呢？向承飛徹底犯難了。
向母又有些不耐煩了，顯得很焦躁。
慕父知道向承飛不是那種擅長調和矛盾的人。他趕忙站起來，到了向母身邊。
“你別著急，聽兒子把話說清楚。他……”
“你給我閉嘴！”
向母正好是有氣沒處撒，這下子慕父算是撞到了槍口上。
向母對著慕父沒好氣地說：“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個家之所以這麽亂，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當年鬧出了那樣的荒唐事，所以，他們才是有樣學樣。都是你的錯。”
又把當年慕父搞外遇的那檔子事提出來。陳芝麻爛穀子一同數落。慕父也沒辦法。隻好聽著，任由向母說話。
向母發泄一通，說完了，又把炮火調轉回來，對準了向承飛。
“你快說。我女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向承飛依舊是沒想好怎麽說，正在為難，南曉夏走上來。
“媽，我說一句好嗎？”
“說。”
“您相信您的女兒是那種在外麵亂搞的女人嗎？您從小對她的家教就很嚴。雖然思欣有些任性，但絕對不會那樣沒底線的。”
向母點點頭。她對這點毫不懷疑。向思欣是她的女兒，從小在她身邊長大。一言一行都是言傳身教，不可能在外麵做出什麽荒唐事。
特別是因為慕父搞外遇，向母對那些不正經的女人恨之入骨，從向思欣記事起，就不忘往她的腦子裏灌輸那些“那種女人不要臉，千萬不能學”“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愛”這些觀念。有些觀念甚至是很極端。
平心而論，她才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是匿名信上寫的那樣。可現在氣昏了頭，也讓她的心有些動搖了。
南曉夏說：“媽，事情就像您想的那樣。思欣是被人陷害的。您記得上次有人在網上發思欣的……那種照片嗎？還得思欣要跳樓的那次嗎？”
不用點明是哪種照片，隻要南曉夏一提，向母就立馬想起來了。那些照片害的向思欣跳了樓，要不是被南曉夏拉了一把，正好落在安全氣墊上。恐怕向思欣和南曉夏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和那個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