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生日禮物

  孫靜歎口氣：“不是不想見，而是不知道怎麽見麵。雖然在國外，我們一起生活了很久，但現在回來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特別是現在這樣的他。”


  現在的南項明一身邋遢，落魄不堪。記得幾個月前向承飛說在國外遇到他，他還是個小飯館的老板。怎麽回來了，卻變成了這樣？真是不可思議。


  向母抹抹眼淚，盯著自己的兒子，把南項明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好幾遍。


  “項明，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受苦了。”


  向承飛抹了把臉上的淚水。


  “沒事，媽，我很好。真的很好。我就是不太會打理自己。我沒事的。媽。其實我沒事。我就是在外麵不知道該不該進來。”


  向母用手輕輕拍打著南項明：“這還用想嗎？隻要你回來，媽就是高興的。什麽時候都行。”


  “嗯，是啊，媽，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南項明也已經泣不成聲了。


  向承飛正想勸說一下他們，讓他們進屋再說，不要抱在一起跪在地上。門鈴忽然響了。他不得不跑去開門。開門前，特意透過貓眼看看外麵。


  前兩次開門都迎來了不速之客。但願這次不會。


  透過貓眼，看到外麵站著的是個年輕人，手裏拖著一個盒子。身上穿的外套是當地的一家快遞的製服。


  向承飛鬆口氣，打開門。


  “您好，是向承飛先生嗎？這是您的快遞。”


  向承飛隨手簽了字，接過快遞，上麵的發件人是向和正。毫無疑問，這個包裹就是他等了好久沒有來的那個，裏麵是向和正送給向母的生日禮物。包裹壓在手上沉甸甸的。裏麵不知道是什麽禮物。


  向承飛也沒心思去拆開看。他把包裹隨手往邊上一放。


  現在包裹裏是什麽都不重要了。


  南項明扶著向母站起來。


  “媽，別哭了。今天是您的生日，我都沒給您買生日禮物……”


  “不要，不要，有你回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南項明扶著向母從新走了回來。


  向母指著壽宴：“項明，看樣子你也沒吃東西。來來來，快坐下，吃點東西。”


  這次變成了向母拉著南項明過來。


  向承飛和南曉夏也跟著一起過來。向承飛還喊了一聲：“對，一起坐下。”


  他回頭吩咐伯母：“再加兩副碗筷。”


  兩副碗筷？


  不錯，就是兩副碗筷，今天這裏多出來的人有兩個。


  除了南項明還有孫靜。


  向承飛這一句話也把大家都提醒了。這裏還有個孫靜。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孫靜身上。南項明也這才發覺孫靜的存在。他現在顯得局促不安，似乎孫靜是他天生的對頭一樣。


  孫靜則走到了南項明的麵前。


  “你回來了。那就好了。剛才我已經把我們的事和大家說清楚了。有人問我怎麽證明。正好，你回來了。”


  言外之意就是說，南項明可以給她作證明。


  提出如何證明的是向思欣，現在被孫靜翻了舊賬。心裏十分惱火，但也沒辦法。本來就是你說的。大家都聽到了，你也沒法否認。


  南項明說：“我知道大家對我和孫靜有很多誤會。特別是對當年的那件事……我也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剛才在外麵我想了好多。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我要把所有的實情說出來。”


  接著，南項明也把當年所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說完，他看著孫靜，語氣深沉地說：“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們。我當初之所以這麽做。全都是我自願的。並不是孫靜強迫我。也不是她要求或者暗示我做的。之所以這麽長時間沒有解釋，沒有聯係，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大家。”


  說完，他長出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向承飛聽了後，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他說：“原來是這樣。現在好了。謎團全都解開了。我也算明白了。”


  他轉臉看著孫靜，忽然覺得身邊有人靠近，扭過頭，發現南曉夏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這下他就有些尷尬了。一邊是孫靜，一邊是南曉夏，一個是初戀，一個是老婆。


  唉，他在心中暗暗歎氣。


  現在知道當年是錯怪了孫靜。孫靜沒有和自己的弟弟私奔，他們都沒有背叛自己。


  真相來了。


  可又有什麽用？


  往事已經不可挽回。他現在身邊有了南曉夏。南曉夏才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唯一要愛的人。孫靜即便當年是誤會了她。那也沒辦法補償了。


  孫靜似乎看出了向承飛的心思，亦或是沒有看出，隻是想表明自己的心跡。


  她走過來，說：“承飛，你不用在意。我之所以把這些事情說出來，不是為了要你補償我什麽。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是想把這些話說出來而已。這些話憋在心裏，也讓我很難受。”


  向承飛滿臉歉意。這麽多年，他都誤會了孫靜，現在心裏很不好受。


  南曉夏卻主動過來，拉住了孫靜的手：“真相大白了。也別難受了。都過去了。我們向前看就好了。”


  南曉夏一揮手，對保姆說：“還愣著幹什麽。不是說加兩副碗筷嗎？還不快去。”


  其實，兩副碗筷已經拿過來了。隻是保姆不知道向母的心思，一直不敢拿上來。南曉夏發話了，但保姆還是眼睛盯著向母。


  向母說：“好了。一起吃飯吧。既然都是誤會，現在……也就煙消雲散了。”


  這話說完。歡笑的氣氛立刻回來了。


  向承飛轉過身，把向和正的送來的禮物拿過來。


  “媽，這是和正送給您的壽禮。我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你不看看？”


  向承飛也想故意活躍氣氛。否則，他也不會提出拆禮物的建議。


  向母嗯了一聲：“好，你幫我把包裹打開。”


  向承飛打開包裹，從裏麵拿出了一副名牌的珍珠項鏈。


  向承飛嘖嘖稱讚：“還是和正花了大心思。這條項鏈買的真好。”


  同時，他給南曉夏使了個眼色。南曉夏明白向承飛這是要她給向母戴上。


  南曉夏剛要站起來，孫靜卻已經到了向承飛的麵前，把項鏈接過去。


  “讓我給媽媽戴上吧。”


  向承飛也沒料到孫靜會突然過來。項鏈也不自覺地送到了她的手中。


  孫靜轉到向母的背後，給老人家戴上項鏈，還嘖嘖稱讚了一番：“媽，您看和正對您多孝順啊。這條項鏈選得真好。還是名牌。應該是從國外買回來的。別看和正不言不語，其實，他心裏一直想著媽媽。”


  向母也很中意，點著頭，隨口說：“是啊，其實我也知道和正不愛說話，其實心裏裝著很多事。”


  在桌子的另外一段，南曉夏緊盯了向承飛一眼，向承飛趕忙輕輕搖頭，意思是剛才我不是有意給孫靜的。


  南曉夏心中有氣，她總感覺孫靜之所以回來就是為了把向承飛從他的身邊搶走。


  或者說，搶回去更合適一點。


  今天，她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又正好南項明回來給她作證。她可算是鹹魚翻身了。


  這個大概就是那次孫靜說的殺手鐧。現在使出來了。果然威力不小。


  看著孫靜和向母親親熱熱的樣子，南曉夏心中更氣了。


  本來，剛才向承飛手中的那條項鏈是要交給她的，讓她給婆婆戴上。結果，卻被孫靜搶先。


  南曉夏湊過去，在向承飛的耳邊低聲說：“看來青梅竹馬就是心有靈犀啊。”


  向承飛立刻急赤白臉起來：“夏夏，我不是……”


  “別說了。”南曉夏擺了下手，微微笑著，“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懂。我不生氣，我一點都不生氣。”


  嘴上說不生氣，手中的筷子卻發出喀嚓一聲響，其中一根斷掉了。


  孫靜就好像故意氣她似的。


  “哦，嫂子，你的筷子斷掉了……”


  “你叫我什麽？”南曉夏右邊的眉毛一挑，表示自己沒聽清楚。


  孫靜就好像是早就想好了應對的答案，雲淡風輕地回答。


  “嫂子啊。我叫的有什麽錯嗎？我是承飛的妹妹，我當然要叫你嫂子。”


  南曉夏非常用力地點頭，還一連點了好幾下。


  “是，沒錯。你叫我嫂子一點錯都沒有。不過，我就奇怪了，你既然叫我嫂子，那你叫承飛什麽。你不是應該叫他哥嗎？”


  孫靜說：“這個，我習慣叫他承飛了。”


  向承飛怕兩個女人在壽宴上吵起來，趕忙出來打圓場：“叫什麽都行。名字就是個代號嘛，叫什麽都行。嗬嗬。是不是，老婆？”


  南曉夏又把左邊的眉毛也挑了下：“既然當事人都沒意見。我也就什麽都不說了。”


  嘴上說什麽都不說了。左手卻忽然伸到桌子下麵，在向承飛的腿上使勁擰了下。


  向承飛也不敢收，更不敢躲，臉上還不敢露出痛苦的表情。就這樣持續了足足一分鍾。南曉夏才鬆手。


  向母喜笑顏開地給南項明夾菜。她也是隨口說道：“叫什麽都行。不過話說回來，孫靜從小到大就叫承飛哥哥，記得叫他承飛是在……”


  她想說的是“是在他們準備結婚的前夕”。這話到了嘴邊，幸好忍住了。


  向母是沒說出來。南曉夏怎麽可能猜不出來呢。她也不點破，說：“好，叫什麽都行。反正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這三個字頗為沉重。


  從一開始，向母就不喜歡南曉夏。這個任誰都看得出來。可向母卻很喜歡孫靜，畢竟這個女孩子是她從小養大的。就算生她的氣，也會擔心。現在解釋清楚，誤會消除，母女兩個又恢複到親密無間的狀態。


  南曉夏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