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也觀景了和隻高一點點
胡晨光等人都是一臉驚讚地看著他,目露豔羨之色。
這首詞遣詞造句很是講究,意境也很優美,即便放在整個大康帝國詩文界,已算得上準一流的詞句。
落雲英雖然號稱占盡了雲水城十年的詩氣,但由於雲水城詩文水平整體較低,所以放在整個大康帝國而言,他以往的詩文大概隻屬於準二流的水準。
沒想到這次一出手就是一首準一流的大作。
難怪一直穩坐飛雲台,原來是早就藏著大招。
這樣一首詩詞一出,大局已定。
一個寂寂無名的南觀山,肯定做不出準一流的詩詞。
雖然獲勝的不是自己,但在同仇敵愾心思作用下,還是感到極度的暢快。
陶瀚文和高行之對視一眼。
他們也覺得這首詞相當不錯,雖然沒有《靜夜思》、《破陣子》、《詠柳》那三首超一流詩詞那般驚豔,但就落雲英以往的詩文水平而言,已屬超常發揮。
“確實非常不錯,無論遣詞造句都很講究,意境也耐人回味,在帝國詩文界,算得上準一流作品,可見你的詩文水平又提高了一大截,真是可喜可賀。”
陶瀚文性格大度,雖然落雲英帶頭逼宮,讓他有點沒麵子,但麵對這樣一首準一流詩詞,依然不吝嗇讚美之詞。
聽到他這般評價,胡晨光等人頓時放心下來。
雖然不知陶瀚文為何那般看重南觀山,但從此言來看,他處事依然很公平。
好就是好,沒有為了讓南觀山獲勝而故意壓低落雲英的詩文水平。
這樣想著,更覺得勝負已定,不自覺間換上一副勝利者的表情,挑戰似的看著南觀山。
陶瀚文都這樣評價了,你還有和話可說?
難道你一個寂寂無名之輩,也能作出準一流的詩詞嗎?
落雲英向陶瀚文微微鞠了一躬,淡淡說道:
“多謝陶院長。”
輕蔑地瞟了南觀山一看,不慌不忙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自從作出這首準一流的《歲龍吟》,自認已經踏入帝國準一流詩人的行列,即便參加本屆青詩會,也有爭一爭前三名的資格。
南觀山?
一個寂寂無名無名的小輩而已,也配和我落雲英爭?
陶瀚文將眾人神色看在眼裏,別有意味地看著南觀山道:
“南小友,該你了。”
高行之也是精神一振,期待地看著南觀山。
落雲英已經拿出一首準一流的詞句,若要穩穩勝出,至少要作出一首一流的詩文,看你小子這次還怎樣隱飾你的身份?
至於輸給落雲英?
不存在的,若說落雲英獨占了雲水城十年的詩氣,那這小子就連皮帶毛,把雲水城幾千年的詩氣都挖走也及不上他全部才華的的一點皮毛。
“還好,還好,詩仙附體的奇跡到底沒有發生。”
南觀山暗暗嘟囔一句,心已徹底放回肚子。
準一流,這下分寸就好拿捏了。
不用高你太多,隻要一點點就好。
早在落雲英吟誦《水龍吟》之時便想到一首詩詞,正好合適此刻拿出來用一下。
站起來向陶瀚文和高行之行了個禮,笑了笑道:
“真是好巧,好巧,這幾日我和落兄一樣,也閑坐雲湖觀景,看那楊花飄飛,心有所感,不禁偶得一首詞句,這就吟誦出來,還請陶院長、高院長及各位同仁多多指教。”
胡晨光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
你小子瘋了嗎?
落雲英的《水龍吟》是寫楊花,作的已極為精妙,你也寫楊花,也閑坐雲湖觀景,這算是挑釁還是挑釁?
可是就算你寫的再精妙,有珠玉在前,怎麽可能超過落雲英《水龍吟》?
陶瀚文和高行之也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也描寫楊花?
好小子,倒要看看你怎麽寫,才能穩壓落雲英的《水龍吟》一籌!
落雲英則冷哼一聲,冷冷地盯著南觀山。
挑釁嗎?
你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樣子,就憑你,怎麽和我比!
無視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南觀山淡淡一笑,平白直敘地將腦海裏想到的那首詞吟誦出來。
“《水龍吟.似花非花》”
“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
“拋家傍路,思量卻是,無情有思。”
“縈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
“夢隨風萬裏,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
“不恨此花飛盡,恨西園、落紅難綴。”
“曉來雨過,遺蹤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塵土,一分流水。”
“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
全場寂靜!
這首詞……
胡晨光等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南觀山。
這小子不僅會作詩詞,而且居然是這般精妙的一首詞!
同是寫楊花,落雲英那首《水龍吟》卻過於寫實,雖將楊花描寫得細膩生動、氣質神韻不凡,但終歸是沒有跳出詠物寫景的範疇,情感略有欠缺,所以雖然精巧靈動,但也不是“大珠小珠落玉盤”,隻能歸入準一流的範圍,而無法成為一流的詞句。
而這首詞則不同。
全詞每一句說到楊花,但楊花卻無處不在。
並且“先乎情”,以情入形神,跳出了詠物寫景的範疇,栩栩如生地刻畫了一個完整的思婦形象,情景交融,物我一體,新穎別致,這是落雲英那首《水龍吟》無法相比的,絕對是一首一流的詞句,穩穩壓了落雲英一頭。
怎麽也想不到會贏了落雲英。
而且以這種“剛好壓了一頭”的方式贏了。
看似驚險,實則穩贏。
這南觀山到底什麽來頭?
具有一流詩人的才華,為何先前會如此寂寂無名?難道是扮豬吃虎?
難怪陶瀚文指定他作為雲水城的代表參加本屆青詩會,以其一流詩人的才華,確實比落雲英要強。
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就那樣看著南觀山,沉默無言。
南觀山笑了笑,朝陶瀚文微微鞠了一躬道:
“學生作完了,還請陶院長、高院長評判。”
這是那個世界蘇亞洲的一首詞,雖然眾多詩評家認為“以情入境,堪稱精妙”,但終究有些匠氣,算是老蘇一首二、三流的詞作,稱不上驚豔。
但就算老蘇二三流的詞作,拿到這個世界上,也是一流的詩詞,絕對壓得過落雲英那首《水龍吟》。
而且細究起來,其實也隻高了那麽一點點。
既沒有太驚豔,也能穩贏,還不顯山不露水,這首詞拿出來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