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報仇雪恨
下午駱昊醒了兩次,季萌不在,張嬸今天也請了假回家辦事,沒人幫忙陪駱昊,第五妍媓隻好暫時先放下那堆文件,自己去陪駱昊。
到將近晚飯時間,張嬸才回來,還從老家帶了一些土雞蛋回來,說要給第五妍媓補補身子。
張嬸是原先就一直在照顧曲昊空飲食的,所以對於第五妍媓很有好感,簡直是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樣在照顧,一心就想著要怎麽才能讓第五妍媓趕緊把身子養好。
第五妍媓抱著駱昊坐在沙發上,看著張嬸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微微笑了笑。
而駱昊則對發出聲音並且不斷變換畫麵的電視更感興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電視。
“小姐,不要讓孩子看電視,把電視關了。”張嬸往外看了一眼,立馬說了這麽一句。
“孩子不能看電視的嗎?”第五妍媓一邊問著,一邊迅速把電視關掉。
駱昊正對那些變換的畫麵感興趣,一看一下子都沒了,愣了一下,然後小臉一皺就開始哭了起來。
“也不是不能看,隻是太小了,電視的輻射對他身體不好。”
第五妍媓拿駱昊一點辦法都沒有,隻好抱著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但是現在外麵的光線也很暗了,駱昊沒看到白天看到的景色,哭得更加大聲。
“昊昊乖,身為男子漢,怎麽可以一直這樣哭呢?”第五妍媓終於有些明白,駱飛白為什麽會經常對她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了。
估計他那時候的心情就跟自己現在一樣,因為太愛,所以盡管會有一些負麵情緒,但是還是會小心翼翼壓抑起來,隻把最溫柔的一麵給愛的那個人看。
或許她以前是有些太過分了?
搖了搖頭,懊惱自己想得太多,第五妍媓低頭看著駱昊,伸手在他鼻子上輕輕點了一點,小聲說:“昊昊,再哭的話眼睛可就要腫了哦!”
似乎是對這種輕微的觸感感到新奇,駱昊立馬閉上了嘴巴,眼角還掛著淚水,卻直勾勾看著第五妍媓。
“孩子都是沒有安全感的,小姐你多跟他接觸一下,他才會聽話。”張嬸趁著把湯燉上的時間,走過來看了看,怕身上的油煙味嗆著駱昊,又立馬回了廚房。
第五妍媓嚐試著用同樣的方法點了點駱昊的鼻尖,結果駱昊竟然笑了笑,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像是彼此都發現了新玩具一樣,第五妍媓跟駱昊玩的不亦樂乎,也就是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奉命去抓高寒的小花和梁子漠終於回來了。
第五妍媓從小木屋出來之後,就一直住在這邊的別墅,沒有回L組織,所以這是梁子漠第一次真正看到第五妍媓的兒子。
“小姐,人已經帶回來了。”小花跟梁子漠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兩人身上都沒有受傷的樣子。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第五妍媓眼神冷了冷,嘴角上揚一個殘酷的角度,敏銳地感覺到自己母親的變化,駱昊有些不安地掙紮了一下。
神色緩和了一下,第五妍媓低頭輕輕安撫駱昊,接著抬頭對梁子漠說:“你還沒見過他吧?駱昊,以後說不定還得拜你們兩人為師。”
其實在孩子還沒出生之前,她就曾經想過,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要不要當做她的繼承人來培養。
後來想到,要成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所要經曆的事情太殘忍,她已經嚐試過,所以不想讓他們繼續走她走過的路,不過如果他們以後願意,她也不會反對。
所以,還是說不定的事情。
梁子漠愣愣看著駱昊,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要說點什麽,但是駱昊卻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突然就哭了起來。
梁子漠有些尷尬地退回到原來的地方,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臉上閃過一絲失落。
第五妍媓沒注意這麽多,起身顛著駱昊,一邊對廚房的方向說:“張嬸,來先把孩子帶到你房間去。”
張嬸應了一聲,把有些濕的手擦幹,又把圍裙摘下來,才把駱昊接過,一邊哄著一邊往後門走去。
為了方便張嬸進出,第五妍媓安排張嬸住在左側的小樓裏,空間倒是挺大,關鍵是隔音效果很好。
雖然現在駱昊還沒滿月,但是孩子的記憶力誰也不清楚,第五妍媓不想讓他還這麽小就知道太多的事情。
“小花,把人帶到訓練場去,子漠,跟我上樓。”第五妍媓的臉色在張嬸抱著駱昊走了之後就沉了下來,冷冷吩咐完就直接上樓。
推開那扇門的一瞬間,第五妍媓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雖然每天都會來看看小魚和曲昊空,但是她第一次有這種很想大哭一場的衝動。
“小魚,老大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兌現的。”第五妍媓看著那張冰冷的牌位,慢慢伸出手指,順著那蒼勁的筆畫描繪著小魚的名字。
梁子漠一言不發看著整齊擺在麵前的兩張牌位,眼神微微動了動,然後移開視線,隻盯著還在燃燒著的香看。
“子漠,把杯子帶上。”第五妍媓輕輕把小魚的牌位捧下來,然後示意梁子漠把放在小魚牌位前麵的杯子拿上。
第五妍媓帶著小魚的牌位到訓練場的時候,小花正背對著他們,低著頭看著什麽。
等第五妍媓走近了,才看清楚,在小花身前的地上半死不活的,竟然就是高寒。
抬腳在高寒身上踢了踢,確定他還活著之後,第五妍媓才冷冷開口問道:“你想過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嗎?”
聽到第五妍媓的聲音,高寒終於動了動,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因為雙腿都已經被折斷,所以他隻能勉強用雙手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仰著頭看第五妍媓。
“想過,但是那又怎麽樣,我還是會這麽做。”高寒虛弱地說著,眼神中依舊是一片陰冷,隻是已經看不到以前那種囂張氣焰了。
“高寒,你就沒有什麽事情是讓你後悔莫及的嗎?”第五妍媓把小魚的牌位交到小花手中,蹲下身子,用一種帶著仇恨的眼神看著他。
“有。”高寒很快就回答,嘴角一邊上揚,像是嘲諷一般,“我後悔當時沒有衝進去,要是知道你竟然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墊背的!”
第五妍媓麵無表情,站起身之後毫不留情地在高寒身上狠狠踢了一腳,沉聲說:“很可惜,你當時並不知道,而你也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伸手從梁子漠手裏把那個足足能裝下半瓶啤酒的大杯子拿過來,第五妍媓把自己綁在大腿上的匕首拔出來,接著示意梁子漠把高寒的一隻手抓住。
“我曾經答應過小魚,要用你的頭做酒杯,用你的血來祭奠他。”第五妍媓一邊說著,一邊眼睛都不眨在高寒的手腕上深深劃下一刀。
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滲出來,滴落在杯子中,第五妍媓眼中的殺意漸濃。
“高寒,你曾經那麽多次想殺我,又殺了小魚,背叛義父,我要殺你,天經地義。”
高寒突然哈哈大笑,最後變成咳嗽聲,等他緩過來之後,勉強抬起頭,用餘光看著第五妍媓,笑著說:“前兩條我都認,我們之間的恩怨持續了這麽多年,總該有一個人是要死的,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
“但是最後一條,第五妍媓,你難道就沒想過,要殺了那個老頭,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嗎?”
看著高寒那種勢在必得的神情,第五妍媓冷哼一聲,把杯子交給梁子漠,讓他繼續等血把杯子滴滿,自己則用布子把匕首擦幹淨,放回到原來的地方,才不緊不慢地回答:“我以前當然也想坐上那個位置,但是我跟你不一樣。”
第五妍媓繞著高寒走了一圈,冰冷的視線中隻有殺意和仇恨,重新站在他麵前的時候,第五妍媓才繼續說:“我的心是肉做的,而你的心,卻是鐵鑄的。”
“我能感受得到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而你,滿腦子隻有利益和自己。”第五妍媓彎下腰,在高寒心口的位置上點了點,最後嗤笑一聲。
高寒死死盯著第五妍媓,原本在之前他就中了幾槍,雖然都不致命,卻讓他流了不少血,現在又被第五妍媓放血,他眼前已經開始看不清楚東西了。
“誰又知道誰心裏的痛呢……”高寒冷不防說了這麽一句,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那一瞬間他臉上難得沒有陰翳,而露出一種傷悲和懷念的神情。
不過一眨眼,那種神情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嘲諷:“第五妍媓,你認為的對你好的人,就一定是對你好的嗎?”
第五妍媓眼神微微一動,眯了眯眼睛,沉聲反問道:“高寒,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是什麽意思,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似乎很高興看到第五妍媓一臉疑惑的樣子,高寒嘿嘿輕笑著,最後卻隻能無力地趴在地上,重重地喘息。
“第五妍媓,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你隻要是第五妍媓一天,你就逃不掉。”高寒用盡身體剩餘的力量說出這句話,雙眼的瞳孔慢慢擴散開。
第五妍媓隻是冷冷看著他,沒有什麽神情,也沒有接話。
在黑道上混了這麽多年,她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就算心裏再怎麽痛,她還是選擇了離開駱飛白,決定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他見麵。
“老大,好了。”梁子漠把高寒的手扔下,小心翼翼端著一杯慢慢的獻血走到第五妍媓身邊。
第五妍媓點點頭,伸手接過一名傭兵手中的長刀,慢慢把刀刃拔出來,瞄準了高寒的脖子,接著狠狠往下砍去。
獻血濺出來,落在她的臉上,她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最後甚至還輕輕勾了勾嘴角。
“小魚,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喃喃說完這句話,第五妍媓把長刀扔在一邊,把小魚的牌位接過來,另一隻手則拿過梁子漠手上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