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最殘忍的真相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讓梁子漠殺了曲昊空呢？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親人了，他不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嗎？為什麽還要這麽殘忍地對她呢？
第五妍媓有很多話想要問出來，但是看著朗鶴軒仿佛已經變得陌生的臉，卻根本問不出口。
似乎看透了第五妍媓想要問什麽一樣，朗鶴軒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傷人的話：“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曲昊空是你的哥哥，當初之所以會讓梁子漠動手殺你，就是因為曲昊空似乎查到了什麽信息，懷疑你是他的妹妹。”
就因為這樣，所以連在一起相處了這麽多年的她都能毫不憐惜地丟棄嗎？
她一直以為，朗鶴軒也許很看重全力，但是對於他們幾個養育成人的子女還是有感情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們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在必要的時候使用，在不需要的時候隨手丟棄。
“季萌說，是你害死了她的父親。”第五妍媓平靜地看著朗鶴軒，眼神中的憤恨也漸漸平息下來。
惱怒和仇恨隻會讓人的理智被吞噬，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因為她現在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證明她活下去的可能也越小。
她絕對不能死在這裏，不然她的靈魂肯定得不到安息，隻因為這裏太過肮髒！
“季淮跟了我十幾年，是個很不錯的手下。”朗鶴軒臉上露出一種懷念的神情，似乎也頗多感慨的樣子，“隻是可惜，他竟然因為一個女兒，就提出要離開組織。”
第五妍媓不敢置信地看著朗鶴軒，越發覺得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
“你每天是用什麽樣的心態跟季萌相處的？”又是怎麽在讓梁子漠殺了她的哥哥之後，還能用那種慈愛的表情來麵對她的呢？
“那又怎麽樣？”朗鶴軒一臉的無所謂，一點都沒有感到愧疚或者負罪，“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計其數，多他一個也不算多，而且，我不是也送季萌去見她父親了嗎？”
“你說什麽？”第五妍媓瞪大眼睛看著朗鶴軒，那一瞬間心裏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可能，但是卻還抱有那麽一絲希望。
然而，朗鶴軒卻在下一秒把她那一絲絲的希望都打破了。
“我用駱昊作為交換，答應了律政幫他對付你，所以，季萌的死，也可以算在我頭上吧。”朗鶴軒哼了一聲，有些遺憾地說，“要不是因為季萌突然出現，現在我要跟你談條件，也就容易多了。”
“你讓律政綁架駱昊？”第五妍媓搖了搖頭，像是不相信這件事情會是朗鶴軒做出來的一樣，“前段時間你明明還很喜歡駱昊的樣子，你們不是還聊得很開心嗎？”
駱昊隻是一個孩子，他怎麽就能忍心對駱昊下手呢？
“那隻能怪你在這些年發展得太速度了。”朗鶴軒毫不動容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平淡，“你手下那些人，梁子漠都已經控製住了，但是你卻還有一支幾乎無敵的傭兵團，我本來想跟言家合作演一出戲，消耗你的資源，但是你卻不願意動用手上的軍火線，那麽我就隻能用駱昊才能跟你談一些條件了。”
第五妍媓冷笑一聲，恨聲說：“可是現在你的計劃已經被破壞了。”
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季萌的生命。
“有什麽關係，現在你在我手上，你那個忠心耿耿的手下張佳花，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換走。”朗鶴軒微微勾了勾嘴角，有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
“義父，折騰這麽久，你就是想要飛騰嗎？”第五妍媓忽略朗鶴軒說的話，不經意間往外看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外麵圍了一圈的人。
朗鶴軒都在這條道上混了多少年了，怎麽可能看不出第五妍媓心裏在想什麽，直接就說：“你要是想走，可以跟我商量，但是你想衝出去，後果你自己應該可以想得到。”
說完這句話，在第五妍媓開口之前，他繼續又說：“我不是想要飛騰，隻是想要飛騰掌控的軍火線而已。”
“那義父你可能要失望了，現在飛騰掌控的軍火線幾乎已經是沒有用了。”第五妍媓勾了勾嘴角，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你算計了這麽久，帶頭來就算得到了飛騰，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軍火線。”
其實第五妍媓隻是把事實誇大了而已，如果那些軍火線有這麽容易說斷就斷的話，曲昊空也不用非要辦這麽一個公司來掩人耳目了。
如果朗鶴軒拿到那幾條軍火線，以他的能力，要把軍火的生意做大，也不是不可能。
“有沒有用，我自己心裏知道。”朗鶴軒一點都沒被第五妍媓說的話動搖，他有辦法跟律政合作，就有辦法收買其他的人，“你之前從公司開除的地虎，每天都會跟我匯報飛騰的運轉情況，說不定，比起你這個負責人，我比你更了解飛騰。”
也就是除去小花手上那幾條軍火線的信息他不知道而已。
第五妍媓現在隻是後悔當初沒有一狠心把地虎的裙帶關係一起鏟除，當初隻是想到可能會讓那些人感到不安，所以才放任不管，沒想到現在竟然給了朗鶴軒機會。
“義父，你這樣設計我們，難道就沒有感到有一點的愧疚嗎？”第五妍媓還是不相信，那個在她小時候會抱著她聊天的人，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他們。
“你恨我？”朗鶴軒沒有正麵回答第五妍媓的話，而是反問了她一句。
“我恨你，我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你。”第五妍媓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對朗鶴軒的殺意，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恨意。
朗鶴軒抬眼定定地看著第五妍媓，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你是我這些年看過的最有潛質的人，有時候我是真的想把組織交給你的。”
第五妍媓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抿著嘴，瞪著朗鶴軒。
“當初我把你帶走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你會這麽適合這條路，可惜了，到最後還是要由我親手把你送走。”
聽出朗鶴軒話裏的意思，第五妍媓的心往下沉了沉，一個猜想在腦海中盤旋，最後變成最尖銳的質疑：“你說，把我帶走？”
像是故意想要激起第五妍媓的仇恨一般，朗鶴軒微微笑了笑，毫不在乎地說出這世界上最殘酷的真相：“對了，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吧？你的母親，那個美麗的女人，是被我殺死的，一把火，就什麽都沒有了。”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個總是在夢中出現的場景，漫天的火光中，一個女人的身影在火中掙紮，淒厲的聲音劃破天幕，而她，就站在大火前，呆滯地看著這一切。
走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
是的，說出這句話的男人，就是現在坐在她身前的朗鶴軒。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有了動作，第五妍媓直接衝向朗鶴軒，連槍都忘了拔出來，隻是本能想要做點什麽。
然而在她觸碰到朗鶴軒之前，梁子漠卻突然出現，擋在她身前。
第五妍媓想都沒想，直接攻擊梁子漠的要害。、
等過了好幾招之後，第五妍媓才發現，梁子漠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身手，他根本就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是能跟她打平手的高手。
“媓兒，何必還掙紮呢，不管怎麽樣，你都沒辦法從我的手心裏逃出去了。”朗鶴軒對眼前打得你死我活的兩人視而不見，仍舊是一臉的風輕雲淡。
在發現梁子漠的身手不下於自己之後，第五妍媓就已經慢慢冷靜了下來，她現在可以說是孤軍深入，要想逃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讓她就這樣屈服，她又不甘心。
大不了就是一死，好過被當做籌碼來使用。
“老大！”就在第五妍媓已經做好準備嚐試突圍的時候，梁子漠卻突然喊了她一聲。
第五妍媓被嚇了一條，不由自主停下手裏的動作，有些疑惑地看著梁子漠。
估計梁子漠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叫住第五妍媓，有些尷尬地偷偷看了朗鶴軒一眼，才小聲說了一句：“外麵都是組織的人，你要是想衝出去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好好跟鶴爺談談，事情也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聽出梁子漠其實是想要幫自己，第五妍媓驀然冷笑一聲，嘲諷道：“梁子漠，我是不是還要對你感恩戴德，謝謝你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唯一能有回旋餘地的機會，就是要把飛騰拱手讓給朗鶴軒，而這種餘地，是她寧願死也不想要的。
再說出那段話的時候，梁子漠就已經踩到第五妍媓會這麽回答，其實他隻是不想看到她死在自己麵前而已，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著站在一邊。
“不愧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人，有骨氣。”朗鶴軒站起來，走到第五妍媓身前，直直看著她，接著舉起了手裏的槍，抵在第五妍媓腦袋上。
“我原本是打算用你來換飛騰的，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但凡給你一絲機會，你就能掀起驚濤駭浪。”朗鶴軒看著第五妍媓的眼神冰冷一片，不帶任何感情，“所以，媓兒，你也不要怪義父狠心，義父也是為了自保而已。”
第五妍媓嗤笑一聲，同樣一點也沒有閃躲地看著朗鶴軒的眼睛，一字一句說：“朗鶴軒，你這種人，就算死了，也不會得到安寧的。”
“那已經是死了之後的事情了，我現在隻想趁著沒死的時候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朗鶴軒沒有一絲動容，就在他要扣下扳機的時候，梁子漠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鶴爺……”
梁子漠的話還沒說出來，朗鶴軒就驀然把槍口轉向了梁子漠，半眯著眼睛看他，沉聲說：“梁子漠，怎麽，你這是要叛變了？”
“不是的，鶴爺，你讓我再勸勸老大……”
看著梁子漠一臉的焦急，第五妍媓心裏的悲痛就越發沉重，以至於她說出來的話也就更刺痛人：“梁子漠，我不需要你在這裏假惺惺的，我隻想問你，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夢到小魚？”